青念无法感受萧观音的悲痛,只能默而不语。萧观音哀叹了好一会儿,才愧疚道“今日种种怨不得别人,都怪本宫过于心软了。明知她害得青念你险些没命,本宫竟视而不见,都怪本宫……”,竟哭了起来。萧观音对萧雨桐的袒护青念如何会不知,但她却无半点怨言,姐妹情深本就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萧雨桐那时杀红了眼的模样青念是如何也忘不了的,心中对她的仇恨更是无法言表。可见萧观音哭得伤心,她只能安慰道“皇嫂您就是太善良了,只是此事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您可要想好对策”,她只是来点醒萧观音的。萧观音这才冷静,她想了想,问道“本宫与那乐师本无事,倘若此时急于撇清关系,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
青念也有此顾虑的,只是权衡利弊,还是明确道“那总比让赵惟一留在后宫,皇嫂您总被别人攥着把柄好。芒刺在背,不如快刀斩断”,只能牺牲赵惟一了。萧观音见如此,只好同意道“赵乐师造诣极高,逐出后宫就好了,万不可害了他的性命”,惺惺相惜着。青念点了点头,了解道“青念会把皇嫂的话告诉丹王爷的”
如此鬼面组连夜就将赵惟一送出了宫,只是安置之处无人得知,乐师赵惟一就这么地消失不见了。流言不再,辽主也恢复了气色,还赏赐了白夜怜许多金银财宝。只是白夜怜终归是大宋太医院的院判,怎么都是要回大宋的。耶律赤琛也同样感激着白夜怜,于是在翠云阁设了宴席送别他。
入了夜,翠云阁华灯初上,好不热闹。抽着烟的白夜怜看着忙前忙后的伙计们,不由看向青念,淡然道“你们何必如此客气,又不是生离死别?”,心中却是暖着的。青念瞪了他一眼,责怪道“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还没骂够你,死你想都不要想了”,谈及离别,总是伤感的。
白夜怜看着气愤不已的青念,笑了笑,才认真道“玩笑之语,你不要在意”,摸了摸青念的头。青念哼了一声,才和他有说有笑了。没多一会儿,宾客陆续都入席了。青念仰着脖子看了又看,始终不见梦心公主,不由低语道“梦心为什么没来,你们两个究竟要如何?”
抽了一口烟,白夜怜才笑道“我也不知,顺其自然吧”,不急不躁着。青念见他如此,叹了一声,也就不再管了。一旁默而不语的月千却斜眼看了看白夜怜,严肃道“先是徐睿,又来一个你,你们还真是毫无担当”,为梦心公主不值。白夜怜点了点头,无谓道“想骂我混蛋是吧,那就骂吧”
这时坐了下来的耶律赤琛笑了笑,故作关心道“怎么了,这剑拔弩张的样子?”,顿了顿,又安慰白夜怜道“你也别和月千王爷生气,他在我们大辽可是出了名的野蛮无礼”,总是不嫌事大。白夜怜瞧了瞧面无表情的月千,才开心道“王爷言重了,月千王爷的脾气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夜怜早就习以为常了”
耶律赤琛也开心了,让人起了宴后,就举杯道“这段时间辛苦白院判了,本王在此谢过了”,看着白夜怜。白夜怜也举了杯,回礼道“王爷客气了,白夜怜闲散人一个,以后王爷有需要尽管来大宋找我就是了”,客套话不再多说,已与耶律赤琛喝了这杯酒。
禄丘一向不喜白夜怜,别着脸只与月山喝着酒。白夜怜却偏凑了过去,搭着禄丘的肩膀,熟络道“有空和月山去大宋,我请你们喝酒”,已和他碰了杯。禄丘见如此,不情愿地喝了酒,敷衍道“知道了”,心中却知是自己小气了。月山笑了笑,和白夜怜喝了酒,竟拆穿道“禄丘向来嘴硬,心中不知多想去大宋找你喝酒呢”
白夜怜点了点头,又拍了拍禄丘的肩膀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他看了看身旁的青念,想了又想,还是低声道“我知道你想撮合我和梦心,我也知道自己对你已没有那么喜欢了,更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我还是讨厌你那副热心肠的样子”,满腹怨言。青念也知他对自己有怨言,只是她也有她不得已的原因,她只能如此了。
如此众人又喝了好一会儿酒,才散了宴席。白夜怜有些微醉了,他一路摇摇晃晃地往驿馆走。驿馆外,他歪着脑袋地看着坐在门口的梦心公主。梦心公主见是他,连忙站了起来,脸都红了。白夜怜站稳了身子,凑到了梦心公主面前,温柔道“你在等我?”,心中却明镜着。
梦心公主紧握着双手,扭捏道“是的,我在等你”,低着眉。白夜怜笑了笑,又明知故问道“翠云阁的宴请为什么不去,为什么突然在驿馆等我?”,将梦心公主的害羞全看在眼里。梦心公主叹了一声才敢去看他,坦露心扉道“我想不去宴席,以为不用再见到你,等你回了大宋我就不会再犯难了。只是,只是,只是我却突然心慌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就莫名地心慌……”
白夜怜是满眼的心疼,将梦心公主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好似有了决定一般。梦心公主的脸更红了,她看着认真的白夜怜,小声道“什么叫你不会离开我?”,只是笑容都变得甜蜜了。白夜怜却轻轻地吻了梦心公主一下,肯定道“就是你要嫁给我了”
即便两个人已有过肌肤之亲,白夜怜的这一吻也让梦心公主心动不已,她羞得躲在了白夜怜的怀里,埋怨道“青念嫂子身边的人都该是好人的,怎么你……”,只是言尽于此了。白夜怜却好奇了,问道“我怎么了?”,低头看着梦心公主。梦心公主见躲不过了,只好笑着答道“你这么坏”
白夜怜也不否认,放开了梦心公主,又牵了她的手,边走边问道“我这个坏人送你回府,你会怕吗?”,玩笑着。梦心公主只是低头甜甜一笑,握着白夜怜的手却没有半点犹豫。第二天,白夜怜和梦心公主就将他二人的事告诉了青念。大喜的青念一刻都不想耽误,叫上了之前主动请缨的耶律赤琛,又带着他二人就去见辽主了。
辽主亦是大喜,立即就写下了国书。本不愿多见辽主的耶律赤琛见如此,人就要离开了。辽主虽懂得他的心思,却还是叫住了他,问道“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要娶王妃?”,也不怕耶律赤琛更厌烦他。耶律赤琛握了握手杖,却看向了青念。青念看得清楚,生怕辽主误会,连忙退了两步。
辽主看了看慌乱的青念,又想了想他二人的流言蜚语,不由独自留下了耶律赤琛一人。待其他人退了出去,耶律赤琛才冷冷道“皇兄有话就说吧”,不耐烦着。辽主也不介意,只是劝道“赵青念是月千的王妃,你再喜欢也是没用的”,当真是想不明白他。耶律赤琛如何会听,只是提议道“皇兄若真的为皇弟着想,就杀了月千”
拍了桌子,辽主才起身怒道“你不要胡闹”,痛恨耶律赤琛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耶律赤琛哼了一声,无谓道“皇兄既然办不到,那皇弟的事也不劳您操心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辽主看着慢步离开的耶律赤琛,既气愤又伤痛。走了出去的耶律赤琛看了看在等他的青念,沉着脸道“本王心情不悦,明日你陪本王去嘉泽别院赏花”
青念看着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如此回府后,她给仁宗写了书信,就开始准备明日去嘉泽别院的事宜了。月千虽不情愿,却因赌约在前不得不同意了。只是第二日清晨,当青念穿上了耶律赤琛送的儒服时,他却无法忍受了。青念也知此事有些委屈月千了,可她实在不想欠耶律赤琛太多,于是安慰道“只是一件儒服,你就让我穿一日吧”
月千冷着脸,不同意道“你也知道这儒服的意义,你穿上了,他要多想又怎么办?”,担心着。青念笑了笑,乖巧道“嘉泽的别院,嘉泽也在,你就放心吧”,摸了摸月千的头。月千却抓住了青念的手,他上下打量着她,依旧冷冷道“你自己照过镜子吗,你穿成这个样子,他会不心动?”
青念拽了拽手,轻声轻语道“还不是平常时的模样”,很少见月千如此担心。月千却不和她争辩,只是将她抱入怀中吻了下来。吻着吻着,手也越发不老实了。青念也阻止不了他,只能任由月千了。待月千放开了她,身上那件儒服已凌乱了。青念拽了拽衣服,也不知要说什么。只是不想月千竟不再介意了,面无表情道“去见他吧”
哼了一声,青念嗔怪道“那好,我就这般去见他”,又把肩上的儒服往下拽了拽。可月千非但不生气,反而笑道“是你自己把衣裳穿好,还是我给你穿?”,已凑到了青念的身边。青念如何不知月千的坏心思,于是连忙躲开了,不得不乖巧道“我自己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