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搜!”那大人可不管阮卿竹是怎么回事,直接一声令下。
阮良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阮卿竹眯了眯眼,心中寒凉,阮良翰就仍由这人这般搜查?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但这是古代,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就这么被大批人马给搜查,传出去谈何名声?
她就不信若是阮卿禾的院子也被这么搜了,阮良翰也会坐视不管!
“回大人,都搜完了,无刺客踪迹。”门前一人禀告,阮卿竹这屋子其实简陋得很,压根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朦胧中,阮卿竹只见那门口的人走上前来。
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砰砰,砰砰。
阮卿竹似乎都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吗?”那人冷淡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射向了阮卿竹的床榻。
心中一紧,阮卿竹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大人说笑了,臣女这里怎么会有刺客,我一直在房中,要是有刺客,臣女怎么还能安然坐在这里?”
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墨宁轩前脚进了她屋子,后脚侍卫就来搜人了,难道那刺客说的就是墨宁轩?
“皇命难为。还请小姐赎罪。”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眼见着那人就要走上来,阮卿竹心中一跳:“大人,阮家女儿向来注重名声,要是今天大人让人掀了我的箩帐,要是今日箩帐被掀,明日臣女的名声必将一落千丈,臣女自己也就罢了,可下面的妹妹们是无辜的,还请大人三思!”
她恳切的声音传出帐子外,那人的脚步顿时一顿。
阮良翰一听,当即反应过来,这女儿虽然懦弱无能,但好歹还是他阮家的人,若是败坏了名声,传出去岂不是要连累阮家?
他低头谦卑道:“大人,臣女还未出嫁,这坏了名声可不好,大人已经搜过这屋子了,还请不要为难下官了,不然下官这女儿的名声……”那话里,多多少少带着点你要是硬掀,可得负责的意味。
男人脸色当即一冷,这阮家大小姐的名声,他多少还是听过一丝,懦弱平凡,无才无艺,性情更是木讷地很。
让他对这样的女子负责,他哪里愿意?
只是若是不搜,他又怎么会甘心?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冷下了脸色,随手指着身后的一兵:“你去。”
他指了指那床榻,示意手下去掀,这样要负责的,也不会是他,阮卿竹闻言狠狠咬牙,心跳在一瞬间爆表!
阮良翰更是眉眼一跳,心头沉沉,脑子飞转,想着应对的方法。
千钧一刻之际,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找到刺客了!”
一刹那,屋内的人就如洪水一般,冲了出去。
阮良翰看了眼阮卿竹,冷声无言,直接走出门去。
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阮卿竹的心重重一落,身子一软,满身虚汗地软在了床榻上。
好吓人,刚才差一点点,就要露馅了。
阮卿竹正后怕不已,后腰却忽然一痛,整个人嗖地摔下了床。
她直起身来,一脸抽搐地看着那个正靠在床杆上的黑衣男人。
低低吼了一声:“你有病吧!”
竟然对救命恩人下毒手?
男人毫不在意地随手抽出了那枕头底下的书,看见左下角写着的那三个大字,却让他眉眼狠狠一动。
万蛊毒。
蛊。
他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狠狠射向阮卿竹,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冷静下来。
正僵持,门外陡然间传来一声厉喝:“逆女,出来!”
那声音中气十足,门外一声巨响,门轰然被推开,阮卿竹一愣,门前就走进来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俊秀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怒气,冷厉的眸光直射过来,对上了阮卿竹的面庞。
正是去而复返的阮良翰。
难道被发现了?
阮卿竹心中一跳,当即朝后望去,却发现床榻上压根没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着来人。
“父亲去而复返,有何事?”她淡淡开口,站起身来,那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发髻,让她看来有些狼狈,但不影响她此时的气势。
精致的五官透露出一丝不卑不亢的气势来,隐隐还有些慑人。
看得阮良翰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废物一般的大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有气势了?
一眨眼,却见原地那人慵懒地在桌子旁坐下,先前所见仿佛错觉,顿时皱了皱眉,眼底浮现一丝寒光。
“你今日可是在丞相府丢尽了脸!”阮良翰厉声质问。
阮卿竹闻言,漆黑的眸子淡淡一扫:“父亲这又是什么话?”她可是无辜的受害者,怎么就成了丢尽丞相府的脸了?
身后走出两个人影来,正是这副身子的亲娘和亲妹妹,却见那夫人一脸冷淡地扫了自己一眼,便似个陌生人似的转移了目光,反倒是落在阮卿禾身上的目光,满是疼爱。
呵,阮卿禾这女人,告状倒是告地很快嘛!
阮卿竹心中忍不住浮出一抹酸楚,明明她和阮卿禾都是夫人亲生的,为什么她却从小就不受宠?
先前也是这样,阮夫人甚至都不问一句就让她抄了女德。
那可是女德!那不就是拐着弯在说她品行不正?
哪有如此对亲生女儿的娘?
难不成她是路边捡来的?
这一疑问,犹如溅入油锅中的水,在阮卿竹脑海里惊起一阵涟漪。
阮卿竹沉眉,来不及细想,前方忽就传来了阮卿禾的轻泣声。
“妹妹好心带姐姐去参加乔姐姐的生日宴会,乔姐姐还有意请咱们参加百花宴,可是姐姐却做出了那样让人无法开口的事,咱们家的脸都给姐姐丢光了……”她哽咽着说道,阮卿竹挑眉,她对此完全没印象。
阮良翰一听,却更加怒火丛生,他作为翰林院编修,自己的女儿却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简直不可饶恕!
而且还牵连了逸王殿下!
“不肖之女,来人!给我把她关进柴房里!”阮良翰一声令下,门外冲进两个嬷嬷,上前拉扯阮卿竹,门外的听画见此立即跑了进来,一脸惶恐,却又担忧地看向阮卿竹。
阮卿竹扫过听画,心中微暖,恐怕这偌大的阮家,也只有她一人是真的关心她。
却不料,阮卿禾突然拉了拉阮良翰的衣袖:“爹爹,过几日便是百花宴了,姐姐若是进柴房伤了身子,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