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泽越逼你的?!”
听到我见犹怜的上官朵唯唯诺诺的说出这么句话,就连尽量保持好脾气的霍母都忍不住了,扯了霍泽越一下,沉声问道:“朵儿说的是真的吗?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逼她呢?”
霍泽越面无表情道:“我没有逼她,只不过是让她做了一个所有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可以做的选择而已。在协议书上签字,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你……好,好,我说不过你。”霍母气得不住点头,但强硬的态度丝毫不减:“但是就算是朵儿在无奈的情况下做了选择,你们的婚约也不许解除!”
“没错!”霍父也加入进来支持霍母的想法,指着霍泽越手中的协议书说道:“不就是一纸协议吗?你把它给我撕了,毁了,以后都不许再提解除婚约的事!”
霍泽越冷眼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三人,嘴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你敢再说一句?!”霍父抄起手边的几个文件夹就冲着霍泽越的脸上扔去。
文件夹的质量轻,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直直撞上霍泽越的胸口,然后“啪”的一声散落在地上。
霍父这一动手,把在一旁啜泣的上官朵吓得一愣,她第一反应是去看霍泽越有没有受伤,随后来到霍母身边说道:“阿姨您快劝劝叔叔和泽越吧,别因为我伤了感情啊。”
“没事的,别怕。”霍母拍拍她的手,继而对霍泽越说道:“你看看朵儿是怎么对你的,然后再好好想想你又是怎么对人家的,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听你爸的,快把那份协议撕了,咱们以后就当没有这回事!”
霍泽越冷笑一声,俯身将协议书放进保险箱中,随后一把关上了箱门。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撕的。”
他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霍父,霍父大骂了一句“孽障”,随后捞起办公桌上的东西又要打他。
霍母此时也不拦了,只厉声道:“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生你养你就换来你这样对我们?你现在接管了霍氏所以翅膀硬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们的存在是不是都碍着你的眼了?!”
“妈。”霍泽越冷冷的说道:“您不用激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参考您们的意见,唯独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霍父一拍桌子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儿女的婚事就该由父母说的算,你忤逆父母,就是不孝!还有,现在上官家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你紧接着就跟朵儿解除婚约,外人会怎么说你?媒体会怎么评价你?这些你有没有动脑子想过?!”
“我不怕外界的评价!”霍泽越也提高声音,掷地有声道:“如果作为霍氏的掌权人连追求自己心爱之人的资格都没有,那这个总裁,我宁可不当!”
“你不当总裁,那霍氏呢?!到时候你可以拍拍屁股没事人似的说走就走,霍氏的名誉和股票是会受到你这个带头人的影响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们放心的把霍氏交给我,我自然会让它蓬勃发展。如果只因为我一个人的舆论就能给霍氏带来灾难,那只能证明现在的霍氏还不够强大!”
“无稽之谈!”霍父指着他的鼻子,恨声说道:“你说一个企业是否强大跟领头人没有关系,好!那我问你,一个言而无信,满口谎言,始乱终弃的领头人,也能撑起一个企业,撑起一个品牌吗?你配吗?!!”
霍泽越微弓着脊背紧盯着眼前的老者,一字一句道:“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解除婚约我用的是光明正大的一份协议,这叫言而无信?我和上官朵只有订婚没有结婚,我管理的霍氏从来没有接受过上官集团的一点好处,甚至还帮他们添了不少亏空,这叫始乱终弃?”
“还有……”霍泽越勾起唇,冷冷笑道:“至于您说的‘满口谎言’,这说的更不是我,倒像是您自己。”
“您自己”这三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的霍父的身体莫名一僵,隐约中,似乎察觉到他接下来将要说些什么。
霍泽越直起身体,目光冷淡的仿佛对面站的是一块石头,他缓缓开口道:“四年前,我一心想与常夏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和上官朵的婚事。这让你们心急如焚,为了能和上官家联姻,将霍氏的根基壮大,你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顿了顿,问道:“那个好办法……是什么呢?”
霍父霍母此时已经脸色铁青,一种被看穿的羞耻感同时落在了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身上。
他们不说,霍泽越便自问自答道:“你们联合医生,伪造了我的身体检查报告,你们骗我得了心脏病!”
“我……我们……”霍母目光闪躲,但还是死咬着说道:“我们没有……”
“没有?”霍泽越冷哼一声,继续道:“遗传性心脏病是个多复杂多危险的病症你们不知道吗?看秀秀就知道了吧?那种病哪个医生敢不经过反复确诊就给或者下诊断书?!还误诊,我会信?!”
“还有,你们别忘了,事后我已经将那家医院买了下来,就算是那个医生跟你们有交情,面对我这个顶头上司他敢隐瞒吗?!”
这件事情,霍泽越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不为别的,就因为念着眼前的两个人是他的父母。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给两位老人留着面子,不是为了一次次被威胁,一次次妥协!!
话都说明白了,愤怒的,埋怨的,不甘的,全都住了口。一时间,办公室中一片死寂,刚才的吵闹对峙,仿佛化作一阵风,顺着其中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飘散到这座布满高楼森林的城市中,再也无法聚集。
过了很久,才有人重新捡起了道德的面具,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