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和徐卫两人没有等冲上来更多的战友,两人一左一右各带几十个神甲兵,朝左右还在发抖的蕃兵冲去。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这些蕃兵像是被炸药炸傻了,人还沉浸在刚才灿烂的烟火中。没人组织,冲在最前面的曲靖一枪将前方蕃兵穿透,取出长枪后才有人惊声大喊:
“唐军冲上来了,杀。”
此时他们再组织已经无用,亮银枪在蕃兵中如无人之境。曲靖周围数米全是枪影,他刚将一个蕃兵挑下城楼,前方飞来一只土罐。
昨天他们虽死了不少人,里面的情况已经得知。曲靖没再继续攻击,收枪在前,朝后面退了一大步,眼看土罐快接近头上两米,亮银枪一晃从眼前消失。
后面的几个神甲兵看见,一道亮光瞬间射穿土坛。他们仅来得及看到一眼枪尖,枪尖再次消失。土罐被刺穿并未碎开,亮银枪再次化着一道亮光,明亮的光线以洞穿之地为中心,在四周绕出一道道光线。
土罐如同朽木,连下坠的机会也没有,在空中就被这一道道光线搅成粉碎。同时被搅碎的,还有里面的毒蜂。
对面仅存活的二十几个蕃兵看呆了,百多只毒蜂,连一只也没能飞出来,就这样被解决掉了?大家从未见过谁用如此手段破他们的毒蜂阵,因为他们没见过谁有如此快的身手。
曲靖的身手之快,连尉迟奉先也甘拜下风,在右边带队的徐卫更不行。徐卫和尉迟奉先差不多,特点是力大、爆发力强,他也遇到同样的危险。
徐卫同样冲在最前,所过之处没遇到一个回合之敌,对方还剩下三十多人时,一只土罐向他砸来。
他的身手没曲靖快,反应并不慢。此时他的红龙偃月刀,还插在一个蕃兵身上。见一只土罐投来,他将大刀向上一挑,刀上的尸体像是毫无重力,飞向空中的土罐。
“退,”他大喊一声,还未朝后面退出几步,尸体碰到土罐,被撞飞一段距离,一同跌落到蕃兵阵营中。
土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一百多只马蜂瞬间获得自由。它们不懂得感恩,见它们旁边有个充满血腥味之人,猜到应该是这个人,将它们临时的家毁去。也不管对方身上有没有令它们心惧的气味,一个个如吸血的苍蝇,将屁股上的尾针,深深插入到毫无知觉的尸体中。
东城前来支援的五百蕃兵刚跑到南城楼,他们已经不用再跑,南城楼的战友已全部倒下。一个小都统喊停:
“快用木架阻敌,不能让他们攻过来了。”
此时北城也的情况也一样,东西两边的蕃军,左右各分出几百人,用木架挡在城楼上。中间不敢放弃,还得留下几百人,想保留他们在城楼上最后的领土。
蕃军完全是在做垂死挣扎,他们现在只剩下三千多人,城楼上守了一千多,守在两个城门口的只有一千五百人。这些人,很快被唐军从后面包抄。
东城楼,七八百个蕃兵紧握武器,分成前后两批守在城门前。在城门内,只有一两百个神甲兵。在内城街口,近万唐兵将前方死死堵住,大半拿着弓箭对着他们上空。此时就算有几十个土罐同时扔出,土罐在中途就会破碎,里面的毒蜂能逃出升天的怕也不多。
这几百蕃兵阵营中,两个身穿神甲的蕃将挤在中间,一脸绝望看着城内的唐军。他们没想到唐军的速度会如此快,在军事中搞后勤的几百蕃兵也被端掉,现在他们连水和食物都没了。
阿邦尔仍在城楼上,前后左右他都看得很清楚。这一战他没有什么重大失误,他们的兵力太少,对方攻占南北两座城楼后,他知道大事已去。
何浩然忍着内心的冲动,这么点兵马,前后将他们堵了两天时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不认识阿邦尔,只知道对方是蔡邦家族的一员老将,并不想赶尽杀绝。不用他开口,被李水音感染的曲盈盈拿起喇叭:
“阿邦尔,你们已经尽力了,凭五千人阻挡我们两天时间,足以让你土蕃许多名将汗颜。现在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你这些人马上就会变成尸体。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这些兵将的性命。放下武器,我们会将你们当成俘虏对待。”
阿邦尔露出几分欣慰,曲盈盈的有句话他颇为认同。这一仗他已经尽力了。凭五千人,挡住何浩然六万大军两天时间,已经是无愧于任何人,但另外的话他不赞同:
“有死而已,何浩然狼子野心,早就有侵占我土蕃的想法。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当他的俘虏。”
何浩然暗自叹了声,他要征服土蕃,并不想以杀为主,可惜对方不领情。李雪韵大怒,大喊一声:
“攻击。”
李雪韵声音喊出,东城瞬间热闹起来。先是在城外的连锁铁盾兵,将铁盾取开,里面数百弓箭手扣响自己的射弦。上面的蕃兵虽有阻挡,根本挡不了四周源源不断的攻击。
城内,数千支弓弩分成三批射击。他们并不只是射下面,上面包括在左右对峙的蕃兵也属于攻击对象。一时间惨叫连连。
“投毒蜂,”一道他们听不清的声音喊出。从被箭雨覆盖的蕃军阵营中,飞出十多只土罐。一点不出所料,一些土罐刚飞到他们头上,就被数支利箭射破。大家相隔起码二三十米,空中又是漫天飞舞的箭羽。飞出来的马蜂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许多马蜂未能逃离,被密集的箭雨从空中射落。
阿邦尔被二十几个亲卫保护在中间,他能透过缝隙看到一些。内外的溃败他并不意外,城楼左右的守军,居然也没能撑过多少时间。
城外的唐军开打后,城楼左右的战斗很快打响。在城楼左边,三百个蕃兵分成五组,每组前方皆有木架。这方法是从京畿逃来的蕃将所传,虽然没试过,大家并不怀疑它的实用性。
可瞿靖不过是个小县城,城楼上的宽度只有三米几。最多只能排五个木架。人倒是多,一组六十人,有一半拿着弓箭。小半拿着盾牌,剩下的是刀枪兵。
战斗一开始,双方的箭弩漫天飞。在中间不时能看到火花,这些火花是两支箭头相撞产生,密集得蕃军连扔土罐的空间都没有。
蕃军没有空间扔东西,唐军这边有。从唐军中间,飞出一包包燃着火绳的东西。所有蕃兵都搞慌了,他们的猜测十分统一,只是这些东西个个身中数箭,并未在空中炸开,仍朝他们这边飞来。
“大家快逃,”顶在较前方的一个长枪兵被吓得失禁。一包东西砸到他肩上,落到地下仍在嘘嘘燃烧。
东西就在长枪蕃兵面前,这种恐惧比一刀将他结果更难熬。他在恐惧中,完全丧失了理智。
四周全是战友,长枪蕃兵连方向感都没了,朝左边的战友猛推。像他这样的人不少,因为空中落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些蕃兵被战友直接推下城楼。许多盾牌兵只顾顶着盾牌逃,将战友置于几面飞箭的危险中。
在城楼左边的蕃兵乱了,一个个只顾逃走,连射箭的也没几个。在后面一个中年蕃将嘶声大喊:
“那些炸药是假的,你们不要相信。”
中年蕃将的声音正在重复第二遍,“轰”一声巨响传来,一些已停住的蕃兵炸得勇气全无。当第二道爆炸声传来,他没有再浪费力气了,提着大刀就朝压过来的唐军冲去。
在前方开路之人,全是身着神甲的唐将。冲过来的无论是蕃兵还是蕃将,最多不过几个回合功夫。很快左边的蕃兵被清空。没过多久,东城楼上只剩下阿邦尔和他几个亲卫。
阿邦尔的武力不凡,与几个亲卫并肩作战,杀到只剩下他一人时终于回过神来。并不是武力让他拖到现在,曲靖根本没对他下死手。
他退后两步哈哈大笑,心中一片通透:
“你们想要不被毒蜂叮的配方?”
后面的徐卫很老实,大声承认:
“说出配方,可饶你一命。”
何浩然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毒蜂,只能用箭射。他知道那些土罐是易碎之物,用箭一定能射破。土罐远远被射破,他相信那些毒蜂不可能分得清敌我,最多是四散逃走。
一听他们还没有办法对付毒蜂,阿邦尔心下稍安。倒拿自己的大刀抵在胸前:
“这条命何须你们动手?何浩然妄想占领我土蕃,定叫他有去无回。你们也一样,没人能征服我土蕃,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阿邦尔这番诅咒完,一刀捅进自己的胸口。让众将士好生后悔,没能亲自了结对方。
在西城的战斗出乎曲盈盈几女意料,一千四百多蕃兵,布局和东城门一样。这边没有和东城一起动手,李水音和马冰一来就开始劝降,并让被抓住的近千个蕃民一起参预。终于、在军营门口与父母道别的年青蕃兵找到机会,趁大家不注意,冲到城门口的神甲兵阵营中。
可惜后面一些想投降的蕃兵没能找到机会,还未冲过来就被自己人射杀。五千守城军,仅一个年青蕃兵投过来活命,余者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