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欧阳真终于意识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冷风钻进她的领口,她打了个冷战,裹紧大衣加快了脚步。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很频繁,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减弱,欧阳真的心里像敲鼓一样,“砰砰”跳个不停
她十分确定自己遇到变态了,往最好的方面想,也会是跟踪狂之类的。
她匆匆回头瞟了一眼,是个背着双肩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鸭舌帽,看不清楚表情。
她拼命咽了一口口水,握紧拳头的下一秒,拔腿就跑。
鞋跟的刺痛感一点一点钉在她的肉里,她咬着牙坚持,发誓以后再也不逞强穿高跟鞋了!身后的黑影却没有消失的意思,甚至离她越来越近。
她干脆踢掉高跟鞋,疯狂的奔跑起来。空无一人的小路仿佛根本没有尽头,就在她鼓起勇气回头的时候,脚下的刺痛感让她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真真?”身后的声音很不确定。
是他!地上的女人一下子抬起头,眼里的怒火几乎喷出来。
“回国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放心不下,回来看看。”
“你看到了!托你的福我现在过的有多狼狈!你满意了吗?可以回去了吗?”欧阳真赤脚站在路上,歇斯底里。
“真真!拜托你冷静一点!”崔闵努力控制着她的身体。“你的事情老师都和我说了!”
一双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欧阳真挣脱开他的怀抱,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热的大手轻抚她的脊背,她慢慢安静下来。
回国这件事,在欧阳真离开以后,崔闵就一直在考虑,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行动,是顾及老师的感受,但是老师似乎看出了他魂不守舍的原因,在一个温暖的下午,他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待在他的公司找线索吗?”
欧阳真擦干眼泪,决绝的摇头。她不要再这么小心翼翼了,既然傅家把证据做的这么滴水不漏,看来她是很难从以前的细节上找出破绽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看着傅司瀚,一点一点垮掉,看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城堡,被自己亲手毁掉。
“师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十分恳切。
十五天以后,欧阳真从那个装着她无数心事的地方走出来,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靠在黑色轿车上,张开双手迎接她。
“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
“就叫闵漾吧”
一听说欧阳真要开公司,周亦清几乎是以光速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欧阳真拿起法棍,塞进了她喋喋不休的嘴里。
“我是借师兄的名义开的,而且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欧阳真故意拉低声音,搞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就算恨透了傅司瀚,也不用把自己搭进去吧?”
对面的女人无奈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好歹她也是在制香世家长大的好吧?再说了之前在时家住的时候,她也没少耳濡目染,商场如战场,其实她都懂。
“行吧!记得一定要全身而退!”
欧阳真苦笑着点头,走这条路,还怎么全身而退?
闵漾成立之初,宣传的方式就是简单的三个字——欧阳真。单凭此,闵漾就能赢在了大多数同期的公司前面。
《初见》、《沉溺》、《风信》等等,全部重新再版上市,一下子打开了市场,也给不少的香水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要知道,欧阳真是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杀他们措手不及,连时家父子都头疼不已,更别说别的公司了。
“怎么样?”
看着不断攀升的销量,欧阳真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她是这几年的蛰伏,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IO已经受到冲击了,我们是现在收手还是?”
抱着手臂的女人笑了笑,现在收手,岂不是给了那个男人喘气的机会?
“只管加增产品就是,我要让他第一天就尝到绝望的滋味。”
崔闵欣赏的看着她的眼睛,他很佩服一个女人能毫不留情的做到这个地步,换一句话说,他很安心她能够对傅司瀚做到毫不留情。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把公司的收入全部拿出来,无论IO的调香师开出多么惊世骇俗的条件,都答应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挖过来。”
眼睛里的寒光几乎折射出棱角,既然他和他的家族选择这么对待欧阳家,这点儿痛根本就不及她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好戏还在后面呢。
三天以后,崔闵带着一群年轻人,敲开了欧阳真办公室的门。
“他们都是听说你在这个闵漾以后,主动过来的,有三个人开了条件,还有三个人给了钱。”崔闵毫不避讳,不过这样更好,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清楚,省的以后出现矛盾。
“还有别的要求吗?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各位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实验室的灯通宵亮着,一抹红色穿梭在各个角落,为他们指导意见,包括选材到最后的定性,都由欧阳真一一过目,试闻。
好在这些天他们没有白忙活,第一款香水马上就可以上市了。
“IO的上市确定了!”男人拿着文件,高兴的冲坐在办公桌前紧皱眉头的女人。
“什么时间?”
“下周三,十点。”欧阳真紧绷的身子一下就放松了,这么多年,他的习惯还真是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连上市时间都要和以前一模一样,就别怪她先下手了。
“但是有一点奇怪。”
“怎么了?”
“IO这次的香水邀请函里,没有写明香水的成分。”
“一个都没有写吗?”欧阳真合上手里的笔,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一张内部的邀请函递到了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