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走了淑妃娘娘等一干人,秀儿连忙关好惜墨阁大门,又嘱咐玉儿注意观察院内动静,然后飞奔回到小姐的书房。
秀儿从书房一处暗格里拿出用蓝色丝绸包裹瓶盖的小瓷瓶和小铜勺来到小姐的卧室,按照小姐事先交待好的嘱托,量了三小铜勺的还魂丹小心翼翼地送进小姐的口中,又用温水将她口中的还魂丹送到腹中。
一切妥当之后,秀儿将计算时辰用的沙漏放到小姐身体一侧,又搬了把椅子坐到床榻前,然后不错眼珠地盯着沙漏。
时间慢慢地过去,秀儿总觉得沙漏里面的细沙粒好像没有从上面流下来,一会儿盯在沙漏中间的瓶颈处看看沙粒是否从此经过、一会儿盯在下面接沙粒的沙面是否有沙粒堆积……
当计算半个时辰的沙粒快要漏完的时候,秀儿一会儿将眼睛盯在小姐的美眸处、一会儿又将眼睛盯在沙漏上面看看是否已经全部流到下面……
半个时辰可是小姐苏醒过来的关键点!看着沙漏里的沙粒终于流完了,秀儿的眼眸不错眼珠地盯在小姐的美眸处。小姐依旧沉睡着,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
咦!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此时的秀儿有点沉不住气了,但她又安慰着自己,“不要着急、不要慌,说不定小姐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又过了一会儿,小姐依旧一动不动……
小姐交待过了半个时辰可以再等一会儿,若她还没有醒过来,再前往金记绸缎庄将金老先生请过来。
现在已经过了大限!此刻,秀儿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沉稳拔腿就跑,待她刚拉开卧室门迈出腿的时候,从床榻上传来小姐轻微的咳嗽声。秀儿又急转身从门口跑到床榻前,一下子扑到小姐的身上轻声地呼唤着,“小姐,小姐……”
公孙羽墨缓缓地睁开眼帘,看向趴在自己身上一脸焦急神色的秀儿,感激道,“秀儿,让你费心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可刚才过了小姐嘱咐的时间,小姐却没有醒过来,简直把奴婢吓坏了、也要把奴婢急疯了。多亏上苍眷顾,小姐还是好好的。”
“秀儿,虽然金老先生说不行时让咱们启用应急办法,但,我心中相信金老先生多年研究的迷药和解药,我相信他的乾坤之力。”
“金老先生真乃是神人也!不过,小姐也是有神明庇佑!”
“秀儿,你这张小嘴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姐,不是奴婢会说话,而是小姐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这话,可不是瞎说的。自小姐昏迷之后,老爷请了无数个大夫、还有乡下郎中,他们对小姐昏迷的病情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都是摇头而去。可谁能想象得到,小姐在昏迷一年多之后自己会苏醒过来。这不是天助、神助,是什么?”
“好啦!秀儿,你不用拍马屁了。我已经饿的不行了,快点扶我起来,小姐我要立刻用膳。”公孙羽墨嗔怪着。
“是,小姐。”
又过去一段时日,又是一个乌云遮月的夜晚。公孙国公府内除了从房间里露出星星点点的亮光之外,院内黑黝黝的。
公孙羽墨待父亲离开惜墨阁后,一个鹞子翻身从床榻上跃起跳到地上。随后安排一直在身边守候的秀儿与玉儿到惜墨阁墙外仔细地搜索有没有监视的人。得到回报一切正常后,她来到院中复习这一段时间以来师傅和师叔传授自己的武功。
但见公孙羽墨气运丹田,足底一点地面轻松地飞上了墙头,接着飞快地在墙头上奔跑了数十丈之后,足底一点又悄然落下。
落地后,她先走了一趟太乙逍遥掌、一套绵拳和回风掌,然后从腰间抻出环在腰上的软剑,又走了一遍六脉神剑、接着是独孤九剑、追魂夺命剑……虽然夜色漆黑一片,但见她的周边飞沙走石,滚滚的寒光之气萦绕在惜墨阁院内……
大约练了二个时辰,公孙羽墨收剑、又将软剑环在腰间。回到卧室后,秀儿连忙端来盛好温水的铜盆,拧了一把脸巾递给她。“小姐,擦擦吧?”
公孙羽墨接过脸巾,擦了擦冒出汗珠的额头、脸颊,然后又将脸巾递给秀儿。
“秀儿,你可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了。”
“小姐,奴婢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估计就要被小姐休回家了。这可不是奴婢要的,奴婢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呢!”
“秀儿,你尽瞎说!你能跟我一辈子吗?难道,你不嫁人?”
“小姐,奴婢一辈子都不想嫁人,永远跟着小姐。小姐若是嫁人了,那么奴婢便跟着小姐一起到婆家。”
“秀儿,你这是什么话?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
“小姐,奴婢的话是真心的。只要小姐一切安好,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公孙羽墨一把将秀儿拢在自己的怀里,一股热泪自美眸中流出滴到秀儿的秀发之上。
“秀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你这样的姐妹,也是我墨儿的福气。但,我不能耽误了你的青春、耽误你的终身大事。若是这样,我也太自私了!”
“小姐,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考虑奴婢,这是奴婢心甘情愿的。而且,奴婢永远不会后悔。现在,奴婢就可以向小姐发毒誓……”
公孙羽墨急忙用玉手拦住她的唇瓣,轻轻地“嘘”了一声。
“秀儿,你放心吧!小姐我定不会负你!若是,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到时,我会让我的夫君收了你。”
“小姐,万万不可!小姐是何等身份,奴婢岂能与小姐共侍一夫?”
“秀儿,你错了!有你与我共同侍候我的夫君,要比其他女人来到他的身边好得多。你想想,当今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难道,我的男人会独我一人?不会的!……”
“小姐,请你不要说了。奴婢定是不会从的!奴婢永远是小姐的丫环,而不是与小姐共侍夫君的姐妹!”
“秀儿,难得你这么有心。小姐我心里自然有数,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是,小姐。”
“秀儿,你将我的夜行衣和蒙布拿来。”
“小姐,你这个时候出去应该不是到天安寺拜师习武吧?奴婢觉得你是要夜探天幕府!”
“你这小丫头脑袋还挺好用!小姐我就是准备再探天幕府。”
“小姐,你觉得你的武功练到炉火纯青了吗?”
公孙羽墨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还没有!”
“小姐,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没有到火候,为什么还要冒着危险再探天幕府?”
“没有时间了!我不可能再装下去,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小姐,这么多天都没有事情,为什么突然要以真面目示人呢?”
“秀儿,你昨夜可否一直没有入睡?”
“小姐,你是不相信奴婢吗?”
“没有不相信,我只是想知道真实情况。”
“小姐,奴婢自你离开后,一直守候在你的床边寸步不离,连瞌睡都没有打一个。”
“这就好。不过,我告诉你,昨天已经有人夜探我的惜墨阁了。”
“什么?昨夜已经有人进来了?”
“这个人昨夜已经推开了房门,估计见你一直守候在我的床边他没敢进来,或者是看到我躺在床上,确认我依旧昏迷着没有到床榻边。”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秀儿,我在门上做了记号。但,这个记号已被人无意识地碰掉了。”
“小姐,说不定是我碰掉的呢?”
“秀儿,我对你观察多日,你开关门的习惯我已了如指掌。但,外人开门时一般习惯会碰到这个位置,所以,一定有外人进来。”
“啊!这个人若是进来将你我杀掉,这不是太危险了吗?”
“昨夜这个人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刺探我是否已经醒过来的。估计,上次摸进来的人已经将信息送了出去,这个人就是来核实的。而且,他一定是慕容天一。”
“慕容天一?”
“对!”
“小姐,那你夜探天幕府恐怕不是光看看了?”
“对!我要一刀手刃了慕容天一,让他永远不要再进入我的生活。”
“小姐,那你可要小心点。奴婢这里向上苍祈祷,祈祷小姐今夜平安归来。”
“谢谢你!秀儿,待我离开后,你将玉儿从惜墨阁墙外喊回来休息吧,不用在外面监视了!”
“现在将玉儿喊回来,岂不是发现不了再来偷袭的人?”
“其实,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玉儿在外面监视夜探这里的人,更容易被来人发现。没有起到监视作用,反而会起反作用。”
“奴婢明白了!”
公孙羽墨在面庞上涂了黑白相间的横道,秀儿又帮助她套上一副黑色面罩、穿上夜行衣。不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人见到她这身打扮,绝对看不出她是公孙国公府的羽墨小姐。
“秀儿,你将玉儿喊回来后,在我的卧室里守候就行了,五更时分也不用再到后门等我了。”
“小姐,你不走后门了?”
“对!小姐我翻墙而出、越墙而入,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在后门盯梢了。”
“小姐,国公府这么高的院墙,小姐你能轻易地翻过去?”
“那是自然!”
“没想到小姐的轻功已经到了这么高的水平了?怪不得小姐有把握夜探天幕府呢!”
“秀儿,刚才小姐我习武的时候,已经能很轻松地上下院墙了。只可惜你那时在院外巡视,没能看到那么精彩的轻功和已经很纯熟的拳法和剑功。”
“小姐有这样高超的功夫,奴婢一是太高兴了,二是更有信心了!奴婢相信小姐定能做掉慕容天一!奴婢在这里先给小姐庆贺了。”
“秀儿,切不可轻敌!什么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小姐我要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也不敢到天幕府斩杀慕容天一。好啦!你就等着我的胜利消息吧!”
说罢,公孙羽墨拉开房门紧跑几步足底轻轻一点便飞上了墙头,然后一个鹞子翻身便没了踪影。看到小姐这么轻松地翻出院墙,惊得秀儿差点喊出声来,她甚至不敢相信刚才越出院墙的就是自家小姐……
啊!小姐的功夫真是十分了得呀!与曾经听说过的飞檐走壁大侠简直是一模一样。
公孙羽墨轻松地在院墙外落地后,连忙一闪身躲到旁边的拐角处,伸头向外张望着,街道上相隔不算太远的幽暗街灯下没有一个人影。
确认一切安全后,公孙羽墨从拐角处出来避开街灯隐在黑暗处急速地行走着,当经过夜巡士兵重点巡视的地段时,她又是一提丹田之气、足下轻轻一点地面便翻上了沿街房屋的房顶,然后沿着房脊如履平地一般奔跑起来。过了危险地段后,又飘然落到地面。
这一上一下一跑,都是那样悄无声息、行云流水。
时间不长,公孙羽墨便来到了天幕府后院的高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