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在难过,怕秦峥有了未婚妻,就冷落了她,又觉得自己思想太多狭隘,本来就是她配不上他。
可现在,她又很伤感,为秦峥难过,那样好的男人,欧阳楚楚居然嫌弃他,他若是知道了,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在他残废的这么多年里,他是否曾受过无数白眼和嘲笑?是否也曾心痛到无以复加?是否只能孤独的坐在角落里宛如野兽般舔舐自己的伤口?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秦远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问了一句,今天的江梨落很不正常,从提到那一百万就开始不正常了,他一直想问那一百万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怕刺激的她再次拎着行李箱离开。
“没事的,我有些累了。”江梨落也知道,现在离开是不礼貌的,可若是不离开,她很怕待会儿控制不住情绪,便想及早离开。
本以为秦远又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数落她一顿,哪知,他却眯着眼看了看她,然后对秦万里说:“爷爷,我突然想起来有点儿事没做,能早走一步吗?”
秦万里心情好,倒也没有责怪他,嗔笑道:“就你小子事儿多。”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秦远和江梨落从秦宅里出来,秦峥坐着轮椅正静静的停在路边,他手里捏着一片绿色的树叶,不知在树叶上写什么。
上一代人的恩怨秦远是不清楚的,作为兄弟,秦远对秦峥的感情很复杂,既仰慕,有同情,每一个男孩子小时候都渴望有一个高大威武的哥哥站在他身后,让他胡作非为的时候能够罩着他。
秦峥没瘫痪的时候,的确符合这样的哥哥形象,可惜,他对人始终冷冷淡淡的,便是对他这个唯一的兄弟,也没有另眼相看过,为此,秦远心中很是失落。
不过,秦峥后来瘫痪了,他一面冷笑,觉得是他太傲慢的结果,一面又同情惋惜着,毕竟,他是自己的大哥。
秦峥在国外呆了好多年,一直漂泊异乡,很少回来,秦远大学毕业后就学会了花天酒地,在女人堆里找乐子,将秦峥渐渐抛到了脑后。
可是,他回来了,以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姿态回来了,虽然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可那比别人矮了半截的身体却让人不敢小瞧,气势十足,带着俾睨天下的傲气,这样的秦峥让他觉得既陌生又兴奋。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大哥,他的大哥应当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当不为世俗干扰,不被现实困惑,虽然残废也能走出人生精彩的人。
秦远为人纨绔,但心地不坏,尤其对秦峥还存有敬意,便拉着江梨落走到他面前告别:“大哥,未老嫂子还在里面,你怎么就出来了?还是说你在这里等着约会呢?”
秦峥捏着那片树叶,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江梨落的脸,看她脸色又便白了,便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什么年代了,还订婚?给你订个娃娃亲你愿意吗?”
在秦远的印象中,秦峥一直是淡定寡言的,从来不对外界的不公发表看法,今天倒是奇怪了,居然发了几句牢骚,这是在表达他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吗?
“不愿意,大哥,这你得和爷爷说,也许你面子够大,能让他收回决定,我就不一样了。”说完,他笑呵呵的看了身边的江梨落,发现这个女人居然眼观鼻鼻观口,一言不发,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不由得,他有些沮丧,她还真是不稀罕秦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啊,他当着大哥的面奚落和她的婚姻她也没有半点儿反应,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梨落很好。”秦峥笑看着江梨落,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谢谢大哥。”江梨落看到他眸中的深情,目光像被烧到了一样,只是微微接触,便已痛彻心扉的收回视线。
秦远笑嘻嘻的揽上江梨落的肩,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看了眼秦远,讪讪的笑了一下说:“大哥,我和梨落先走一步了。”
秦峥点点头。
回到紫苑嘉园,秦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江梨落勾勾手指:“江梨落,n过来一下。”
瞧那副神情,就像在召唤他饲养的哈巴狗一样,江梨落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走进一楼的客房,从里面把早晨整理好的行李箱拉出来,往门口走去。
秦远一看她又要走,立刻蹦起来拉住箱子急急道:“江梨落,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还要走?”
“秦远,我再次认真的告诉你,我想离婚,不想呆在这里,请让我们放彼此自由。”江梨落并不想和他吵架,心平气和的说完,叹了口气。
“江梨落,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想离婚,你住在这里怎么就没有自由了?我约束过你的行为吗?”秦远蹙眉问。
“心不自由,住在哪儿都不自由,秦远,你心里没我,我心里也没你,我们分开了不是更好?”江梨落转过身,淡漠的看着秦远,诚然,他这张脸的确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漂亮,也的确能引得女人们为其疯狂,可那些女人不包括她,这三个月来的相处,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不好,和你分开了我会被爷爷骂死的,在我没有准备好之前,你不许再说分开的话。”秦远霸道的说。
江梨落也知道秦远说的是事实,至今为止,她一直没能揣摩出秦万里的用意,当初选她做孙媳妇的原因还真是个迷,也许,可以让秦峥去问问,知道了症结所在,再想摆脱这段婚姻,就会容易许多。
“那好,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们能不能分居?今天你对我做的那些亲昵动作,让我很反感,你不爱我,就不要装样子。”江梨落揉着鬓角想,如果不能离婚的好,就先分居好了,虽然之前也一直是分居状态,可最近,秦远不知发什么疯,竟然开始对她表现的热络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