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年吧。”
    “那你还能一眼认出他。”陆浑道,“你不是脸盲吗?”
    祝清:……
    “陆总,脸盲和智障有很大差别。”
    陆浑把玩祝清手指,蘸了点水在镜子上写字:“我不开心。”
    “为什么?”
    “咱俩正开开心心录节目呢,结果被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
    祝清笑着问:“开开心心,你礼貌吗,是不是忘记这是离婚综艺?”
    “那我们不录了,回家。”陆浑说,“也省得成天被人打扰。”
    “签了合同,你想违约吗?”祝清抽出手指。
    镜子上并排写了两人的名字,那点水很快晾干,上面仍然留下痕迹。
    “没事,投资商出违约金。”陆浑越想越觉得可行,观众不都说录完这节目的嘉宾必定离婚吗?
    素来喜欢好彩头的陆总觉得这很不吉利,录完必离婚,那他们不录完不就行了。
    “陆浑,你正经一点。”
    “行吧。”陆浑心想,提前结束录制的事情暂时放下,“其实我今天也看见温夏了。”
    祝清不解:“你认识温叔叔?”
    “不认识。”陆浑道,“三天前,他经过赵荣那边联系了我,希望我能帮个忙。”
    祝清反应过来:“就说你有事情瞒着我,还不承认!”
    “我错了。”陆浑认错飞快,“原本没打算跟你说,我怕你听见难过。”
    看过些孕期资料后,陆浑紧张情绪缓解一些。
    但在他眼里,祝清仍然能跟易碎品能画等号。
    祝清又心思细,容易多想,能够避免的麻烦事,陆浑肯定想避免。
    “你瞎担心什么?”祝清小声说,“我没有那么脆弱。”
    他能感受到,陆浑这段时间对待他时特别小心翼翼。
    刚开始,祝清以为是陆浑担心他又提离婚,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有个想法在祝清心头浮现,又飞快被他刻意压过去。
    电脑屏幕上是温夏二十年前的照片,他对着镜头笑得温柔。明明是alpha,他却比温暮五官长相更加精致,难怪当年能将不少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祝清的叹息声低不可闻,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温暮兄弟俩能够拥有正常的人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想让你帮什么忙。”祝清道,“让祝家破产吗?”
    “那不至于,我也做不到。”自从陆浑和祝清结婚,两家不少生意来往,祝家如果破产,对陆家当然算不上好事,“他让我帮他脱离祝家的控制。”
    “连破产都做不到,那他的报复还有什么意义?”祝清嘀咕一句。
    “我们清清有点过于嫉恶如仇了。”陆浑勾起嘴角。
    祝清回他一个滚:“温叔叔还说了什么?”
    “他说想看见祝家那几兄弟反目成仇,争得头破血流,然后……”陆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祝清,“我们渔翁得利,准确来说,是你。”
    因为爷爷奶奶的遗嘱受益人只有祝清一人,他本来就在公司股份占比最高,只是他无心生意,才会交给父母打理。
    “他在做慈善吗?”祝清不解。
    “他说当年被仇恨蒙蔽双眼,伤害了你,他很后悔。”陆浑语气毫无起伏,祝清听出其中的不满。
    腺体受伤后,祝清治疗很久,八岁那年,他只要再接受一次手术就能彻底痊愈。
    可因为被绑架再次受伤,原本的治疗功亏一篑,祝清又多在医院躺好些年。
    身为当事人,祝清反而是情绪最平淡的那个。
    他知道真正的作恶者另有其人,划伤他腺体的也不是温夏。
    “心那么软,难怪之前被人坑进监狱。”
    祝清已经记起来,当初他昏迷前听见的那道声音是他大伯。
    结果最后进监狱的只有温夏和几个不重要的小喽喽。
    他出国治疗那天,大伯还来看了他。
    大伯和父母在书房待了很久,双方大概达成了暂时和解。
    没过多久,大伯以探索海外市场的理由远走异国。
    直到祝清结婚前,他才再次回国。
    “温夏可不心软。”陆浑揉揉祝清的头,温夏如果真的心软,就不可能时隔多年再次将祝清扯进祝家的泥沼中。
    关于他嘴里那些话,陆浑也不是全都相信。
    他原本不想掺和这些事,但祝清刚刚很难过。
    帮个小忙而已,如果能因此降低祝清心中的愧疚感,陆浑当然愿意。
    而且……
    祝清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他父母难辞其咎。
    陆浑又想起刚才看见的文件内容,他最厌恶玩弄感情的人。
    他揉揉祝清头,他的清清果然属于负负得正。
    刚才的想法再次浮上心头,陆浑想找个机会暂停录制。
    刚好祝家那边的事情需要点时间解决,陆浑答应帮忙,但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陆浑对整个祝家都没好感,若不是为了祝清,他根本不想理会。
    自己剩下的这点假期,他还能带祝清去国外散散心,去看看祝清出生长大的地方。
    综艺录制算不上辛苦,但摄像机成天对着,白天还开着直播,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陆浑越想越远,脑海中渐渐有了清晰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