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姓符的打着什么主意,两人私底下交换意见,他对周鸿的结论并无异议,还拍着他的肩膀勉励:“周大人年富力强,凡事交到你手上老夫再无不放心之理!”
周鸿:“……”呵呵。
他带着手底下的人将秦维新的人际关系翻了个底朝天,发现这位官家公子也算是个风流种子,在外面挥金如土,连红颜知己都快以军中小队的人数来计算了。
周鸿万般无奈,只得深入欢场,带着周浩等人日日流连烟花之地,最新打听来的消息是,除了外面那些明里暗里的相好,秦七竟然同醉月楼的嫣红姑娘过从甚密,似乎与兰心也有过春宵一度。
他今日便去了醉月楼,花了银子去见嫣红姑娘。
嫣红姑娘丰腴高挑,眉目艳丽,眼神妩媚动人,与清丽楚楚以才气名满京都的兰心姑娘全然不同。
稍有才气的男人们见到兰心姑娘,大约会有想要与她诗词唱和的兴致,精神满足了才会转而向肉欲,但嫣红姑娘属于男人们一看见便想摁到床上去的类型,让叶芷青来形容便是个肉弹。
周鸿扶了叶芷青慢慢回屋,进了屋子外袍便被媳妇儿给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快拿走拿走,一股脂粉味儿,呛的人嗓子疼!”
“娘子这是吃醋了?”
最近暑热,叶芷青怀着身子更是热上加热,不必动都是一身的汗,心里烦躁便满是火气,看再英俊的丈夫也不能消火,更何况英俊的丈夫还带着一身脂粉气回来,明知道他是为着查案还是心里窝火:“赶明儿等我生下来,也去外面拈花惹草,看你醋是不醋?”
周鸿“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伸开双臂要抱着哄她:“乖乖,是我的错!就算是查案也应该与外面的女人隔开八丈远的距离,中间要是问话让周浩去问就好了,何苦舍了自己的清白是不是?”
叶芷青推他:“你走开!热死了还贴上来!本来没这么热,贴过来更热了!”她热的心浮气燥,上午秦嬷嬷过来又唠叨了一堆注意事项,还旁敲侧击想要哄她向周夫人低个头,去老宅子里生产。
她又不是昏了头,大着肚子上赶着受虐。
好容易相安无事,大家离的远彼此客客气气处着就完了,还要凑过去找不痛快。
将秦嬷嬷打发走之后,由丫环们服侍着歇息,原本也没什么,但周鸿带着一身脂粉气回来,心里便无端觉得委屈,见到他再忍不住,一腔邪火就朝着他发了出来。
周鸿乍着手往后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心里难受?要不要踹我几脚解解恨?”
——这个提议妙!
叶芷青顿时眉开眼笑,扶着肚子朝他走了过去,还狞笑道:“你可不许逃!若是逃了看我怎么折腾你!”
周鸿无奈:她穿着软底鞋子,又大着肚子,难道还能踢疼了他不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叶芷青窝了一肚子的不舒服,又闻到了脂粉味儿,果真过去照着周鸿踢了好几脚,完全是使小性儿,她自己也觉得无理取闹,可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火儿。
周鸿不觉得疼,反而要抱着她安抚:“可不能再踢了,这么大的肚子,万一伤着腹中的孩儿可怎么办?乖乖别恼,你若是觉得还不解恨,要不咬我几口?”
他近来哄媳妇儿的业务极为熟练,实在是孕中的媳妇儿心烦气躁,脾气一天天见长,与原来那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儿大是不同。
才入医门没多久的赖大庆还私底下告诉他:“医书上说,孕中妇人脾气多变,并非原来禀性,而是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大人一定要多担待着些。”
这小子虽然粗疏,但好几次见到师傅对着周少将军使小性子,便有些担忧惹烦了少将军,祸及婚姻不谐,便动了心思。
周鸿被这小子几句话给逗的差点笑出来:“你小子想什么呢?本将军既娶了她,便是要疼她宠她,她再刁蛮些又有何妨?”他想起当初相识,一路走来,叶芷青都表现的太过冷静理智坚强,让他一度很挫败,总觉得女人过于强大了,让他想疼她都无处下手。
没想到怀了孕,随着孕期的漫长,她竟是转了性,时不时掉几回眼泪,生起气来扭头就不理他,总要他软语安慰许久,才能渐渐哄的她开颜,心里却觉得甜透,原来她卸下心防原来也是个刁蛮可爱会使小性子的丫头。
叶芷青可不会跟他客气,近来差遣的周少将军颇为顺手,有时候半夜想吃个烤肉粥粉面点,也总要推他去买。
周鸿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耐心的一面,竟然心甘情愿爬起来穿好衣服,大半夜骑马去夜市买吃食,连假手于人都不肯,总觉得这是夫妻之间的乐趣所在。
他买回来,看她散着头发大着肚子,披着衣裳做在被窝里狼吞虎咽吃完了,抚着肚皮满意的躺倒睡觉,竟是比自己吃到还香甜。
大肚子孕妇被强搂在怀里,还哼哼唧唧,去掐他胳膊上的肉:“坏人,让你出去在外面胡混!”
周鸿心里偷笑,暗底里运气,胳膊上的腱子肉鼓成疙瘩,她竟是掐不动,气的在他肩上捶了两下,隔着衣衫咬着他的肩头不放,一会竟觉得牙酸,坐在他怀里流眼泪:“你就气我罢!气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让我掐一下咬一口都不肯!”
周鸿见她哭的情真意切,近来真是觉得她成了水做的女人,忙替她拭泪,也不再逗她,还特意放松下来,拍拍自己的胳膊:“来来来使劲掐使劲咬,为夫保证不再鼓劲,不让你咬的牙酸!”
叶芷青扯开他的腰带,将外袍中衣扒开,露出光着的膀子,沿着他壮硕的肩头一路咬下去,在胳膊上咬出一排排紧密的牙印儿,咬的满意了才露出几分笑脸:“鸿哥你瞧,是不是像刻上去的?有朝一日你我走散了,我凭着这牙印儿就能找到你!”
“说什么傻话呢?”周鸿在她唇角偷得一吻,将她当个大宝贝紧贴着自己怀里搂着,恨不得嵌到自己怀里去,满心的欢愉宁静:“我们是要长长久久的陪伴下去的,怎么会走散了?!一直走到齿摇发落,变成老头老太太!”
叶芷青将脸贴在他汗津津的脸上,身子紧贴着他汗津津的怀抱,大热的天也不嫌热的慌,只恨贴的不够紧,声音里也带着说不出的欢喜:“你说的对,我们要一走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发完了火心里舒服多了,这会儿就能客观的看待周鸿逛青楼之事,还知道关心一句他案情进展:“夫君见天往青楼窜,去见秦七的红颜知己,可查到什么线索了没?”
周鸿在外口紧,但在叶芷青面前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凑近了她耳边小声道:“真没想到秦七也是个风流种子,四处留情,最近真是费了老鼻子劲,将他生前的红颜知己都查了一遍。你猜怎么着?”
叶芷青适时露也惊愕的表情,以满足他说书吊人胃口的欲望:“怎么着?”
周鸿轻啄了下她的鼻尖:“秦七在外面光长期包养的名伎就有四五个,时不常光顾的就更没数了。”他下巴轻抬,暗指院里兰心:“秦七也曾是咱们院里这一位的入幕之宾呢。”
“兰心姑娘?”
叶芷青近来对文艺工作者兰心姑娘颇多好感,能将琴棋书画练到一定的程度,哪怕是为了服务广大男性观众,那也说明这是个聪明的姑娘。长的聪明又有灵性的姑娘,却阴差阳错入错了行,着实令人扼腕。
周鸿点点头,见她露出惋惜之色,顿时喷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还是怜悯?”
叶芷青靠在他肩头,忽有几分惆怅道:“她也是个身似浮萍,不由自主的可怜人。我若是没有遇到夫君,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境地去呢?”
当初被贺铸所救,若非周鸿路过,被送给他当作礼物带走,落到贺家后宅子里,也许就是生不如死的境地了。
周鸿心里怜惜,在她发间轻吻:“瞎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就是天造地设的夫妻,能够相遇是上天注定的。再说你瞧着就是个富贵命,将来必能妻凭夫贵,得封诰命,哪里能与外面的阿猫阿狗相比?”
在他的心里,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如何能与妓院里的风尘女子相比。
叶芷青被他哄的笑了:“那是你觉得我好。”又皱起眉头:“今儿秦嬷嬷还叨叨了一堆养胎之类的。”其实还叨叨了几句婆媳关系,暗示叶芷青向周夫人示好。
不过人家说的比较委婉含蓄:“……大少爷整日在外面办差,大奶奶若是能在府里养胎,与夫人相处融洽,想来大少爷也能少操一份心,安心办差,不再为后宅之事烦心。府里侍候的人不少,好多都生养过的,这只是奴婢一点浅见,为大少爷着想,还望大奶奶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