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白舟年没有那种喜欢,又没想好怎么面对,就只能暂时离白舟年远远的,不再招惹一点,希望时间能把这种尴尬的事尽快掩埋掉。
    略略扫了一遍白舟年发来的消息,余年把手机放下,蹙着眉头发了会呆。
    他不想回复,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心里很纠结要怎么做,等手机屏幕熄灭后,他又丢下手机。
    不搭理就是最好的回复,白舟年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况且他那天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下楼陪母亲用过早餐,听她絮絮叨叨又念叨了一大堆话,余年好不容易才脱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算听父亲的,不管覃斯越怎么想,先认认真真地向他道个歉。覃斯越最好能马上原谅他,要是不能原谅,他就一哭二闹三勾引,不信覃斯越能硬着心肠一直不理他。
    打定这样的主意,余年的心情都变轻松了不少。他惬意地扑倒在床上,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看还好,一看惊得他立刻又从床上翻坐起来。
    白舟年又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全都是希望能见他一面的话。他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非见不可的决心,余年又有些犹豫。
    虽然认识白舟年的年头不算短了,可细细回忆起来,他对白舟年其实了解得特别少。除了知道他和覃斯越从小在一个福利院长大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至于白舟年的性格如何,也只基于他眼睛能看到的一面,其余的多是一些浮于表面的猜测。
    余年安慰自己,像白舟年那么温和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突然加快的心跳却让余年隐隐有些不安。
    他把手机塞在枕头下,脸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那么多。白舟年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又爬起来,怏怏地吐出一口气,随后下床,利落地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手机揣进兜里,离开了卧室。
    客厅里,最近又迷上烘焙的年婉婉正在捣鼓着做甜品,脸上沾了面粉也不自知,嘴里还哼着轻快的戏曲调子。吴妈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盯着她忙活,实在看不过眼的时候会小声提醒一句。
    余年下楼时看到,忍不住调侃她,“妈,你就别折磨吴妈了,你弄半天不最后还是吴妈收拾你的烂摊子。”
    “我折磨你了?”年婉婉扭头问身边的中年女人。
    吴妈抿唇赶紧摇头,忍笑忍得很是辛苦。年婉婉眉头一拧,半晌后泄气地扔了手中的工具,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余年下楼并没有停留,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出门?”年婉婉诧异地问他。余年“嗯”了一声。
    “是去找小覃吗?”年婉婉一脸惊喜地问。
    余年想了一下又说“是”。见过白舟年之后,正好去找覃斯越,也不算在说谎。
    “脾气要好一点,不许再任性了。”年婉婉忍不住唠叨他一句。
    余年怕她话匣子一拉开又要多说,赶紧说自己知道了,转身就逃。身后传来年婉婉的叮嘱,“有时间多回家,带小覃一起,等妈技术练成熟了,给你们烤蛋糕吃。”
    “我知道啦!”余年已经拉开门走出去,遥遥应承一声,长舒了一口气。
    白舟年邀请见面的地方,余年去过一次,就是他在城中心的那套老房子。
    虽然不喜欢白舟年,但余年对那套种满花花草草的房子还是挺有好感的,坐进出租车里时,他想以后一定要说服覃斯越,给他们住的地方也种满各式各样的花,颜色要多样鲜艳,最好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他越想越欢喜,心情变得非常不错,就连去见白舟年这种事也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路上不堵车,十来分钟后,出租车就在目的地停住了。余年推开车门,被眼前的一幅景象惊得呆了呆。
    “不是这里吗?”司机看他停住,不解地问。
    余年回神,皱着眉头,视线粗略打量了一圈,才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是这里,就是......变化有点大,谢谢您了。”
    司机留下一句“不客气”,车子小心拐进小巷离开了。
    距离上次来这里仅仅隔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眼前的房子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栅栏门上的蔷薇没有了,满院子正值花期的花花草草也不见了。
    空空落落的小庭院里看不出一丁点曾经种过花的痕迹,仿佛他之前见过的那幅盛景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是幻觉。
    要不是墙上贴着的门牌,还有二楼檐下挂的那一盏造型独特的灯还有一点辨别之处,余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院落就是曾经被他称作花海的那个。
    栅栏门没有上锁,余年一推就开了。
    他迟疑地走进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墙角,心头不由得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好像那些花草的消失都跟他有关。这种感觉很强烈,让他很不舒服。
    快步跨进里面的一道门,余年抻着脖子往玻璃窗里先探了一眼,但因为反光什么都看不到,他正想喊一声白舟年,客厅里突然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激烈的争吵。
    大白天遭贼了!
    余年心头一紧,目光匆忙搜索一番,没看到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好抓过台阶上扔着的一颗网球就往屋里冲,边跑边喊“白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