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没有弄清楚,我为什么过来?”他淡淡道。
唐堂把书放在书架上,微笑道:“难道不是琴酒先生有话对我说?”
琴酒为他解说:“想必你也知道都本的身份不是普通的商人了,但是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为了保护组织人员的安全,所有在组织成员执行任务时,看到组织成员正脸的家伙,都会被灭口,所以你猜,我为什么过来?”
伴随着低沉的解说声,琴酒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缓缓向唐堂走过来。
他迫近的脚步声,浑身冷冽危险的气质,宛如闯进来的恶徒,要施行他的暴行。
唐堂就站在书架前,看着琴酒走过来。
琴酒走到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他的手缓缓伸进风衣。
与他发丝后冰冷的眼神对视,仿佛下一秒,他真的要拿出木仓,然后一木仓解决了唐堂。
唐堂在他停下后,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琴酒,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他。
在他的目光中,琴酒伸入怀中的手从中掏出了——烟盒。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内,他慢条斯理地从烟盒中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唐堂微笑,这个时候才回复琴酒的话题, “我猜你绝对不是来杀我的。”
琴酒嗤笑一声,他没有说话,而是与唐堂擦肩而过,来到了落地窗前。
他一边从怀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唇上的香烟,一边垂眸看向落地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
唐堂也不在意琴酒的没有回答,他跟在琴酒后面,站在他身边,追问道:“我应该没有误会吧,我知道琴酒先生很喜欢我呢。”
琴酒终于屈尊降贵甩给唐堂一个眼神,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神色。
“难道不是吗?否则的话,琴酒先生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提醒我,都本想要杀了我。”唐堂直白又坦然地对上琴酒的眼眸。
纯洁的眼神仿佛真的在为这件事情感到疑惑。
琴酒毫不犹豫反驳, “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讨厌都本。”
唐堂不置可否,但面上仍是笑着。
笑容融化了唐堂眼角眉梢的疏离,让他的面容变得柔软可亲。
唐堂特别怪,他面对越讨厌的人,态度越亲近纵容。
那是他在弱小时养下的习惯,没有强大的力量,在小时面对危险时,他只能柔顺地仰起头,向强者展示自己无害的脖颈,以此得到幸存的机会。
这个习惯,即使他长大后也没有改变,每当他想做坏事时,仿佛为了麻痹猎物,他总是对待猎物格外温柔。
所以此时,即使他一点都不相信琴酒的话,却依然能够不露一丝破绽的微笑。
甚至能够点头附和,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很讨厌都本。”
前些天,都本为解释琴酒口中的‘想杀了他’,曾经提起过他和琴酒这场对话发生时的场景和心理。
都本说,以前在第一个组织时,他十分痛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过度的渴求得不到实现后,变成了更加浓烈的憎恨。
他以为是唐堂抛弃了他,所以才在愤怒之下,对琴酒说了那样的话。
—— “他是我的主人,他把我当成狗,想扔就扔,总有一天,我要找到他,杀了他。”
唐堂当时听到都本的解释,唇角笑意微淡。
某种意义上,都本说的也算是实话。
都本其实心里一直很清楚他的态度,毕竟他们是一个人,所以,都本才会在那种情况下那么憎恨他。
又因为他们是一个人,都本见到他后,不会想着再杀了他,但是他明白,当他真的抛下都本后,都本说不定真的会向他举起屠刀。
不过,得到都本的解释,唐堂也大概能够明白琴酒为何那么讨厌他了。
明白了又该怎么让琴酒帮他。
唐堂眸色深邃,面不改色的扯谎叹息道:“其实我根本都不记得都本了,都本忽然找到我,说他曾经是照顾我的仆人,想要继续照顾我。”
“我很惊讶,我也是在都本的解释下,才回忆起当年发生了什么,都本觉得我很好,其实当年我只是闲的无聊,多给了他两块糖,哄骗他和我一起玩,毕竟我踢足球总是下意识往别人身上踢,别人都不跟我玩。只有都本笨蛋,不害怕踢到身上的足球。”
唐堂睨眸看他,看到他帽檐下,下颚微微紧绷。
很好,他相信了。
唐堂继续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我爸爸破产了,他被解雇了吧,我也忘记了他,他忽然出现说要照顾我,又不准我离开,说实话,在你出现之前,我就有点害怕,怀疑他是不是要报复我。”
唐堂故意皱眉,做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怀疑他报复你?”琴酒怀疑,他可没有忘记,前几天,唐堂还耀武扬威的在他面前让都本亲口承认,不会杀他。
“嗯,琴酒先生没有听说过,最厉害的复仇不是死亡,而是让对方生不如死吗?”
琴酒目光落在唐堂脸上,不得不承认唐堂这张脸是好看的,他冷哼, “或许是另外一种程度的生不如死。”
“嗯?”唐堂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他眼中忍不住掠过一丝惊愕。
等一下,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