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祥却感觉出了他的不高兴,干巴巴地说: “要是名校的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傅总公司里可都是些高端人才,不像我,我的厂子里就杂多了。”
傅惊别没多解释,只是说: “他爸是门德尔。”
门德尔的名声在江城里还是有点响亮的,不仅是因为他把孟家的生意做大,更因为他年轻时的那点风流韵事。黄建祥曾经跟他也打过交道,知道那是个人精中的人精,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主动提议要跟傅氏终止合作,甚至不惜赔付一大笔的违约金。
门德尔的小儿子孟时叙他是见过的,跟刚才傅惊别旁边那个助理长了两幅样子,不过要这么说,那个孟时书确实跟孟时叙长得有点像,不仅人像名字也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家跟傅氏都掰了,门德尔居然还留了一个儿子在傅氏。
再转念一想,他又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孟家那个大儿子要跟门德尔断绝关系的传闻,再联想到傅惊别平时的睚眦必报,心里一下就有了猜测。
看来是孟时书没了孟家这个靠山,傅惊别惦念着门德尔的背叛,所以才把别人儿子弄到了自己公司里。
至于刚才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好……黄建祥想,不过是一些迷惑猎物的表象而已。
孟时书在他心里的形象立马变得柔弱可怜起来,黄建祥摸着下巴,突然瞥了一眼手机: “我属下把我给傅总带的礼物送来了,我下去拿,您先吃着。”
他旁边那个人立马站起来: “还是我去拿吧,您就在这里陪傅总,哪里能让您多跑一趟”
“说了我去就我去!”黄建祥瞪了没眼力见的下属一眼,又转头对傅惊别笑,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傅总多多包容,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傅惊别对他去哪里根本不在意,他满脑子都是孟时书还没回来,闻言烦躁地抬了抬下巴,没做多余的反应。
另一边,孟时书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脸色微微发红的自己,心想今天晚上还是喝得有点多,一会儿回去还是多吃菜好了。
不过饭局这种场合总是难以尽兴,相比之下他更期待散场之后点个外卖。
感觉出来得差不多了,孟时书对着镜子理了理因为打湿贴在额头上的碎发,他刚准备回去,外面又进来了个人。
腰圆膀大,两眼眯笑,嘴唇微微弯起,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憨厚又斯文。
孟时书却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有点说不出来的让人不舒服。
孟时书觉得自己有点不礼貌了,他强忍着内心的反感,还是跟人打了个招呼: “黄总。”
“是小孟啊,真是太巧了。”黄建祥往里面走了几步,他到孟时书身边的时候后者微微侧过身让他,却发现他没有继续,而是停在了洗手池旁。
孟时书左边的空间瞬间被都挤占,仿佛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远小于安全社交距离,心间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孟时书往旁边移了一点: “您先上着,我回包厢了。”
他说着就要走,甚至已经抬起了一只脚,却感觉有什么油腻粗糙的东西握上了他的手掌,孟时书心里恶心,瞬间抽了回来。
被他拒绝,黄建祥也不生气,只慢慢地笑着: “诶,别急嘛,我有话跟你说。”
孟时书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此刻强忍着怒气: “如果是关于合作的事,还是回包厢再说吧,我今天只是陪傅总来的,很多事情我不懂,说了也不算。”
对方又往前走了两步,孟时书后撤半步,防备地盯着他,声音也重了不少: “请您自重!”
“跟我玩什么纯情”黄建祥向来男女不忌,他有得是钱,自觉各色各样的美人也都见过,但那些人都是奔着利益来的,不管甘不甘愿都得主动讨好他,还真没见过孟时书这么辣的。
这人是门德尔跟前妻的儿子,从小父母离异,跟他妈过了很久的苦日子,好在后来他妈跟门德尔的第二任妻子先后脚死了,他这才得了机会住进孟家,成了真正的少爷。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只不过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跟门德尔又闹掰了,想他现在应该很缺钱,不然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跟他爹结了仇的傅惊别身边。
想到这,黄建祥胸有成竹,脸上的笑也越来越猥琐: “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只要你跟了我,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以后咱俩分了,我也给你一大笔钱,怎么样”
孟时书终于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可怜自己刚才还觉得自己没有缘由讨厌一个人过于没礼貌,感情这是他的第六感在拯救他啊。
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认为自己缺钱到要出来卖的地步,怒极反笑,不过对方都这么不尊重人了,他也没必要再留什么情面。
“这里,镜子。”孟时书冷冷看着他,先是指了指洗手台前的镜子,手的方向忽然一改,又转过去指厕所的隔间, “那里,尿。”
黄建祥也是喝酒喝晕乎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孟时书说: “怕黄总这些年光顾着赚钱不回家,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你!”黄建祥的脸瞬间红了,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孟时书气的, “你敢骂我”
孟时书一脸无辜: “我可没说,这是您自己说的,别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