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项羽率大军退守彭城之后,韩信仍旧固守荥阳城,再也没有出来过。项羽一直想要和他正面好好打一场,然而韩信还是采用当初在洛阳城的策略,无论怎么叫阵,就是闭门不出。
    项羽此时明白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拖在彭城。只要自己的大军一动,他就会立马率军直扑彭城。即便是知道了他的策略,可此时的项羽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虞子期带领的那支队伍,能够攻克咸阳城了。
    然而,就在这时,刘邦派出去的使者也赶到了彭城,向他报告了那支三万人的队伍全军覆没的消息。
    听闻这个噩耗之后,项羽先是怔住了半晌,随后,他发疯一般砸坏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虞子期是虞姬的亲哥哥,是他下令派去关中的,如今却死在了武关道上,这要他往后如何面对虞姬?
    项羽大怒着对使者吼道:“刘季做什么去了?!他为何不救援?!”
    使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说道:“因,因为,虞将军说,先入关中者为王,因此他,他要代表项将军,先行率军入关,沛公因感念同项将军的结义之情,便同意了。谁,谁知走在路上,山谷中忽然燃起冲天大火,那,那火势别说救援了,逃都逃不及。我们的军队也阵亡了不少人啊...”
    听到这里,项羽无话可说了。从使者的话听来,刘邦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他的好意,只是万万没想到秦军居然会设下埋伏,用火堵路。他就是想怪,又能怪谁呢?
    此时,范增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见房间里一地狼藉,和项羽痛苦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
    他冲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使者说道:“回去告诉刘季,就说我们知道了。”
    听到这话,使者此时像是得到赦免一般,立即起身,一溜烟逃离了现场。
    项羽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此时的他已是心如刀绞,他张了张嘴,半晌后才满是无助地问道:“亚父,都怪我,都怪我...”
    范增看着他这幅模样,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初得知叔父项梁战死之后,他在军营中发了三天疯,最后还是被自己一竹竿打醒,如今又是。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感情,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是身边亲近的人出了意外,他就会如同疯了一般,一连很长时间都无法冷静下来。
    思虑太重,顾虑太多,太情绪化...这些品质,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一个将要问鼎天下的人应该有的。
    范增走到了项羽面前,冲他说道:“羽儿,站起来。”
    项羽抬头望向范增,许久后,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经过方才那一通发泄,项羽的衣袍已经有些发皱了。范增伸出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皱,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应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要崩溃,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让人看了笑话。”
    此时项羽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使者面前的失态,他回去后一定会报告给刘邦听。想到这里,他又是气恼,又是悲痛。
    “亚父,我一定要为子期报仇!”
    范增问道:“你要如何报仇?”
    “我要杀去咸阳宫,我要亲手斩下秦国皇帝的头颅,然后一把火烧光他们的宫殿!”他捏紧了拳,咬牙说道:“可恨那个韩信!我若率军离开,他定会袭击彭城。可我留下与他叫阵,他又避而不战,我若强行攻城,他就设伏截断我的军阵,偷袭我的后备军!我被他拖在这里,几时才能入关,几时才能报仇?!”
    范增叹了口气,无奈道:“羽儿啊,你不要老想着与人正面交战。是,我知道,你能以一当百,正面作战无人能敌。可有些时候,光靠打是没用的。”
    项羽问道:“亚父的意思是?”
    范增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章邯是如何投降的吗?”
    项羽目光一亮:“是那秦国皇帝派人苛责他,他害怕被降罪,性命不保,所以才投降的。”
    范增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秦国皇帝是个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同样的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6)
    咸阳宫中。
    胡慕又一次批阅奏疏批到了深夜。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自打上回她利用粉尘爆炸团灭了虞子期三万人马后,也成功震慑住了刘邦。然而就算是这样,系统仍旧是一点国运都没给加,只有在荥阳收回的时候,略略加了5点国运。
    艰苦奋斗两个月,大秦的国运值居然还是负数。
    胡慕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奏疏,只觉得头疼无比。这帮官员们,真正的大事情他们屁都不放一个,每天呈上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谁谁谁家里的鸡丢了,谁谁谁家的牛死了,都要写一封奏疏呈上来。而更多的,则是一些大臣们互相扯头花的事情。
    今天这个人看那个人不顺眼,就在皇帝面前告一状。明天那个人对这个人不满意,就写封奏疏参一本。
    胡慕连批好几天,全都是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批得她直火大。
    “我真的是醉了。”她跟系统抱怨道:“当皇帝就是要干这种事情吗?”
    系统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的朝堂上没什么有用的人,他们也就只能写出这些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