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舟呛他:“我为什么要让他上来?”
    仇旗好笑,“那你管我跟他聊什么?”
    叶漫舟:“......”
    仇旗放下手机,一根烟夹在指缝转圈,玩味地看着他。
    “叶漫舟,是不是人家不围着你转,你就不自在啊?”
    “谁不自在?”叶漫舟抢白:“没他黏着,我一个人自在的很!”
    “哦,是么?”
    仇旗轻轻一笑,反手开始打字。
    叶漫舟看得心头火直冒,又灌下去半瓶,一饮而尽后,空瓶一撂,跨步而出。一地的酒瓶被他一脚踹翻,骨碌碌在天台跑蹿。
    虚张声势的背影,像极一种落荒而逃。窝窝囊囊的样子,尽显深柜本色。
    仇旗白眼朝天。抽完最后一口烟,俯身收拾一地狼藉,捡起他走前一饮而尽的一瓶,忽而一顿。
    这一瓶,不是宾得宝。
    定睛一看,四洛克,一瓶堪比四瓶伏特加,著名失身酒,喝了就失身。
    刚想微信提醒人,一点开,叶漫舟给他发来一大串长语音,他点开第一条:“仇旗你是不是有病......”
    他停止。又点开最后一条。
    “......最后一遍警告你,离游承静远点,你他妈自己没室友么?以后少跟我室友走那么近。”
    又在装什么比。
    仇旗气得够呛,摁灭手机,边收拾一地空瓶边在心里开骂。死男同,怕什么失身,他丫的巴不得呢。
    叶漫舟音讯不明了一整天,游承静就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他是被上回事整出心理阴影了,生怕最后又在医院见到缺胳膊断腿的对方,直到被仇旗通知了叶漫舟的下落,这才有些放心。
    游承静谨慎问他,叶漫舟看上去怎么样,有没有缺胳膊断腿,仇旗说看上去哪都没缺,就是小脑有点缺,买了一堆汽水在那狂喝,把自己喝得跟个老饕似的,也不知道图什么。
    游承静说那就好那就好,没受伤就好,他这人是有点神经,麻烦你多照看。
    仇旗说我不照看,我看他就烦,一天到晚拽着张脸也不知道拽给谁看,怎么你们男同都喜欢这种比男?
    游承静忙为他们男同正名,也别一杆子打死,只是我的菜而已了啦。
    仇旗说那我看你家老白菜快被碳酸饮料腌冒泡了,你再不管他马上都碳化了。
    游承静说算了,他可能想一个人静静,我就不去招他烦了。
    仇旗说,我看他是挺想静静的。
    游承静回他个笑脸。劳心伤神了一整天,这会终于能松下一口气,精神松懈,困意袭来,爬进被窝里小憩一番。
    还没盹片刻,门口袭来一声巨响,他一下被惊醒,就见叶漫舟步子重重冲进房间,一把将他从床上提溜起来。
    游承静半个身体还在被里呢,眯着水润的眼睛,怕怕的,“你干嘛......”
    叶漫舟脸色微醺,盯着人刚醒的小脸,红红的,软软的,看起来,忒好亲。
    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真邪门,刚灌了一肚子果汁,怎么越灌舌头越渴。
    叶漫舟晃晃脑袋,没忘兴师问罪的正事,“你今天去找仇旗了?”
    游承静小心地嗯一声。
    叶漫舟明知故问:“你找他干嘛?”
    游承静说:“我找他找你啊。”
    叶漫舟说:“你找我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游承静弱弱地道:“因为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微信,我找不到你啊。”
    叶漫舟接着无理取闹:“你都找不到我他凭什么能找到我?”
    游承静摆事实讲道理:“可他就是找到你了啊......”
    叶漫舟大声:“那是他瞎猫撞着死耗子!”
    游承静忧郁地道:“那我也抓瞎,撞你一天了,死活撞不着你......”
    叶漫舟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被你找到。”
    游承静更忧郁了:“那你都愿意让别人找到,还不让我找别人.....”
    叶漫舟一时语塞,心想,这不对,不是这个逻辑。奈何酒精限制了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他苦思半天,想不出来,放弃思考。找不到理,无理更要取闹:“反正你以后不要找他。”
    游承静问:“为什么啊?”
    叶漫舟尬黑:“因为那人抽烟,不是什么好人。”
    游承静瞠目结舌:“抽烟就不是好人啊?”
    叶漫舟嗯一声,掐掐他小脸,“我告诉你游承静,抽烟的没一个好男人,快,听话,把他删了。”
    叶漫舟喝醉酒的语气无比正常,乃至于那些疯话听着,当真有几分份量。
    游承静虽不知这人又在犯什么神经,但也差不多能想象到,大概率是刚才仇旗什么言行又碍了叶漫舟的眼。
    当然没觉得是人仇旗的问题,他对自个看上的男人知根知底,此人极度装比又爱事儿比,心情不爽时怼天怼地怼空气,平均一天下来能有八百个碍到他眼的原因。除了空有一张俊美的外壳,瞎贫的口舌,浑身上下着实挑不出什么健康向上的优点。
    怎奈何,他游承静山猪吃不了细糠,就爱这不健康的一套。为了耳根清净,也为了哄他高兴,游承静当他面把聊天窗口删了。
    阴奉阳违了一套,叶漫舟甚为满意,像是奖励人似的,端起游承静的小脸啪叽一亲。游承静被亲得五迷三道,浑身发烫地靠在床头,感觉耳朵像蒸汽机一样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