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说:我起诉阿曼达夫人及其团合谋他人企图谋杀。
    天啦!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更加好奇了起来。
    苏菲拿出一块青铜碎片,交由西奥多转呈审判庭,这是证据之一。
    这枚青铜片和米特福尔德信箱里找到的那一片,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现任的冈宁沃斯伯爵似乎对我,并没有如阿曼达夫人宣称的那样死亡有所察觉。苏菲说:于是,阿曼达夫人决定一箭双雕地杀了我。一是我死了,就不会担心有一日我得到真正的遗嘱,二是她得以向权贵献媚,用我来满足他们那些残忍的嗜好。幸运女神眷顾了我,最终能够逃出生天,并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么,她自然要揭露那些豺狼的面目。
    她还记得那个雨夜,她被推搡到郊外的一个废弃的村庄,雨水是那么凉,和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几个女孩的身体是多么温热,最后又是多么冰冷。那是斯巴达人的猎杀场,她的眼前是红红的血,她假装死在了人堆里,被雨淋了不知道多久,才踉跄起身,磕磕跘跘地在夜色和树丛的掩护下逃走。
    来到赫特福德郡后,苏菲听闻了詹姆斯案件牵连出的一连串失踪女孩的名字,好几个是那么的熟悉。
    与此有关的任何事,阿曼达夫人都矢口否认。即使承认自己侵吞遗产,虐待被监护人,都不能承认她与此有关。
    我有证人能够证明,法官大人。苏菲说。
    卡米莉亚站起身,朝着门口望去,一位年轻的小姐缓缓走了进来,她手里握着一个牛皮纸包。
    卡米莉亚明白剩下的事情,苏菲和巴特律师一起肯定能够搞定,她也该去收另外一个网了,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法庭。
    阿曼达夫人僵直地站了起来她不知不觉在被告人的椅子上坐了很久,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响声,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整个人就像烧着了一样。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的舌头被自己咬破了。
    她的女儿珀斯小姐坐在证人席上,证明了苏菲的所言不虚,指认姐姐罗莎琳德的丈夫丁立顿先生就是参与猎杀的一员,她无意间捡拾过一份罗莎琳德遗落的文件,上面详细记载着许多事。
    不光是他,还有那些和他走得近的人,都参与进去了。文件里的一个名字甚至是费瑟灵顿男爵,因为他撞见了他们在赌场的杀人现场!珀斯小姐的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滚落,她的脸色惨白慢慢浮现出一个疲倦而瘆人的笑。
    这哪里还是什么普通的案子!
    法官和陪审们面面相觑,所涉及到的死者竟然有贵族,必须上报,然后进行详查才行。
    随着法槌的脆响,审判长一字一句地宣读了限期阿曼达夫人返还苏菲嫁妆的决议,至于其他的要延后再审。
    卡米莉亚回到米特福尔德的起居室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着,一言不发,等着入网的鱼儿。
    卡米莉亚抿了几口,垂眸凝视着红棕色的茶汤,淡淡地问:英格斯小姐回来了?
    海伦斟酌了几秒,回答:说完她该说的话,我就把莉莉带回来了。海伦照顾过所有学生很长一段时间,看见莉莉。英格斯误入歧途,难免心底惋惜。
    卡米莉亚中指握住茶杯,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你说是吧,奎格利夫人。
    门被嘭地砸开,面前是气势汹汹的奎格利夫人。
    第98章 春日将至(7)
    对于费茨男爵,他近来渐渐察觉到摄政王待他已经不如往日亲切。作为王室大总管,失去下一任国王的信任是一个可怕的信号,手下的许多官员已经开始对他阳奉阴违。
    费兹赫伯特夫人频频邀请他的妹妹费茨女爵到摄政王府邸享用下午茶,他本该将此视作摄政王赋予他的荣耀,但他清楚费茨女爵有多么憎恨他,心底的不安就愈演愈烈。
    费兹赫伯特夫人对他的敌意几乎不加掩饰,以这位女士的性格,费茨男爵不难猜到究竟是何缘由。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无疑将挤占费兹赫伯特夫人的个人资源。
    费茨男爵从未向摄政王以外的人,透露过凯特。弗利特伍德小姐一丝半点的信息。问题肯定就出在了奎格利夫人这位合谋者身上,奎格利夫人受到了他的迁怒,惴惴不安,最后决意替费茨男爵绑架回索菲亚,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封住费茨女爵的嘴。
    来自莉莉。英格斯的消息给予了奎格利夫人充足的信心,毕竟上次如果不是差了那么点儿运气,她早就得手了。
    当莉莉。英格斯再次向她传递了索菲亚将会前往米特福尔德暂避,而当时宅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会外出时,急不可耐的奎格利夫人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她的耳目传来了卡米莉亚出门和一辆四轮马车抵达的讯息,奎格利夫人尽可能地将自己打扮得体面尊贵。她打算破门而入后,用华丽的外表暂时迷惑住涉世不深的索菲亚,她过去就是如此拐骗了许多出入伦敦的少女,并把她们献给了斯巴达人的。
    你是谁?贸然闯入别人的家胡作非为!
    可怜的姑娘,你才是在胡作非为!奎格利夫人穿着大片蕾丝拼接的长斗篷,看上去好像一只粉色的癞蛤蟆,挤开守门的女仆,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米特福尔德的走廊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