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已经被逼到死角,必须给出个确定答案,陆青绝自嘲一笑,见好就收,这么执着于寻找丢失的那段记忆,不就是因为了解岳少涯不会白睡,想借此创造两人的机会。
    他不介意现在岳少涯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在一起,只要人能定下来,日久天长,岳少涯迟早会和他灵魂和肉.身全部契合。
    这是一个好的结果,陆青绝自然也思考过坏的结果,不过连他没想到现在好像可能会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他对岳少涯竟然并不是一头热,岳少涯对他是有感觉的!
    把岳少涯那杂乱无措,自我怀疑的弃疗的样子收进眼底,陆青绝微微抿起唇角,没有逼得太紧,“暗卫想来已经到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去。”
    洪流湍急,从前方绕道而过,坍塌的不止一两处地方,还有零零星星的碎石从山上落下。
    岳少涯给陆青绝正好了脱臼的胳膊,挑着一些还能通过的山路往回走,一路上心神恍惚,走路都是用飘的。
    陆青绝皱着眉看两人之间隔了老远的距离,沉吟过后,上前捉住岳少涯的手握在手心,一根一根挤进指缝,形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岳少涯手指动了动,挣扎了一下,有心挣开,到底还是看着鞋底没动,任由陆青绝牵着走。
    心神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仿佛又降落回了实心的地上。
    *
    暴雨停了,山崩滚下的落石也渐渐停住了。
    受了灾的村民们从山洞中出来,坐在空地上看着家园被洪水淹没,眼中失去了希望,直到一队沉默冷肃,身穿黑色紧身衣袍的人来到。
    这一小队人马带着锋利雪亮的武器,分成几队派发食水,安排住宿,很快一个个帐篷打起来,索性只有财产损失,除了几个受伤的,万幸没有人死亡,村民才慢慢定下心来。
    有村民大着胆子询问了,才知晓这一对人马竟然是借住在他们村里那个发疯拆了他们好几栋房屋的男人的手下。
    从前的惧怕和怨怼最终化为感激,却不知这伙人却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教的人。
    暗卫其实一直暗中跟随陆青绝和岳少涯,只是陆青绝不许他们跟的太近,在陆青绝和岳少涯进村子后,他们一边派人和陆青绝一起进山寻找食寿蛊,一边在不远处的山上驻扎。
    山洪来时他们来的很快,只是过来后却不见了他家教主,听村民说救人被水冲走了。
    听到陆青绝救人,带队来的秋月白绷紧了冷俏的小脸,不大相信,其他暗卫也没一个相信的。
    陆青绝能舍己救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教主可不开善堂,但询问了几人,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后,暗卫们也有些动摇了,难道教主真的为了救一个小孩,宁可自己掉进洪水中?
    被救的黑瘦小孩十分紧张,新来的这些黑衣叔叔们好可怕,目光新奇中带着惊异,仿佛见到一个奇迹。
    原本还想为自己竹筒里那对无端消失的虫儿哭几声的,黑瘦小孩搂紧了自己破碎的竹筒走的远远的,不敢哭一声。
    岳少涯踏着树枝回来时,暗卫们齐刷刷看过来,见陆青绝安然无恙才放心,他们目光在陆青绝和岳少涯十指相扣的手上停留了一下,就各自垂下头。
    教主对这次抢回来的这个人似乎很满意,这么久都没送走,还一直带在身边,两年前教主除了和带回来的那位圣女不清不楚外,还有一个男性情人,上一个能有殊荣一直被带在身边的就是那位男性情人了,听说也是一双桃花眼,可惜那位在两年前死了。
    暗卫们常被带在教主身边,对玄阳教流传的教主风流韵事都比一般人清楚,也知晓教主这两年收的人,都是照着一个类型找的,望见岳少涯那双桃花眼,便心照不宣,大概是个更像的赝品。
    这个想法刚闪过,就见那位赝品青年在看到秋月白时,桃花眼中猛然爆出璀璨的光辉,甩脱了教主的手就往这边跑。
    “小白————”岳少涯小跑过来,眼中全是惊喜,全身上下摸了摸,没摸出一块甜食后,挠了挠头,“这次没有糖给你吃了。”
    秋月白啊了一声冷漠腼腆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放到岳少涯手中拍了拍,好像在说,没关系,我请你吃糖。
    岳少涯微微一笑,接过来,还记得两年前他给秋月白恢复了舌头的味觉,秋月白就喜欢带甜味儿的吃食,他经常给秋月白好吃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他也不客气,拆开吃了两块后就惯性的给陆青绝投喂了一块。
    上次见秋月白还是在玄阳教内乱的时候,当时秋月白不在教中,陆青绝其实早有预料,对秋月白和其他人都做了安排,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
    原著中许多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知为何,该出现的门派也不存在了,加上他这只蝴蝶翅膀的存在,陆青绝比他聪明的多,也许不用自己多事,陆青绝也不一定会落得和原著反派一个下场。
    糖果吃到嘴里突然不那么甜了,岳少涯勉强吞下,随着陆青绝回帐篷里休息。
    不出意料,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去处似的,没有单独给他安排帐篷,岳少涯只好继续和陆青绝一起睡,躺在帐篷里,身侧的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他把脸一蒙,不能拿陆青绝怎么,只能眼不见为净。
    外面天黑时,岳少涯才从火炉一样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不知何时,陆青绝又和他抱在一起睡了,哀叹一声,他起身探了一下陆青绝的额头,无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已经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