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牌子怎么又坏了?’
‘估计又是那几个小孩吧。’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脑海里回响起这两句和周令也家住址没有关系的话。
不难猜,不难猜的。
校牌不是第一次损毁,有几个人一直在欺负周令也。
我坐在去山风小区的116路公交车上,盯着眼前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像是怨恨世界的反叛者。
周令也善良到连路边的蚂蚁都舍不得踩,可是仍然有人会欺负她。
眼前这些看着干净漂亮的女孩子里,说不定就有一个人是霸凌者,曾经或者正在欺负她人。
凭什么呢?凭什么随随便便的就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加到别人的头上?凭什么随便欺负别人?
凭什么就这么把一个人的生活毁掉,还要轻描淡写的在很多年后提起时说,那只是年轻不懂事。
凭什么。
公交车停下了,后侧车门打开。那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走下车,快乐明媚的像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另外一面。
我的思绪因为停车陡然被打断,专注于眼下更重要的事情。
看了一眼车牌,下一站就是周令也住的山风小区。
我抱着周令也的书包,摩挲着书包上和她一起去玩的时候买的小玩偶挂件。
求求老天,让我能找到她吧。
“山风小区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的机械女音一板一眼报出站名,我不紧不慢的下了车,站到站台上仰着头打量我面前的小区。
山风小区当年建造这个小区的时候走的是高端路线,因此小区都是十二层左右的高楼。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要在小区附近建造的大型商场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有造起来。小区的房价因此一跌再跌,很多业主还去找房产商闹过事儿。
这个事情当时在丘市还挺出名,上了报纸,闹得很大,所以我也听说过一点儿。
最后当然是无疾而终。
买了这里房子的业主们只得认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一住十几年。
如今丘市有更多的高档小区。山风小区早已经排不上名号,只有小区里大片的绿化能证明从前的‘高端’。
小区的门禁形同虚设,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根本没有人拦我。
但是一进门我就犯了难:在这将近几百户的人家里,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周令也家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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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七栋
我在山风小区里蹲了三天。
我想过假装自己是访客去拜访,但是估计山风小区姓周的人很多,再加上我只知道周令也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到时候保安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很容易就被拆穿赶出去,从此想要再进来就难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
我的转机就在我去山风小区的第二天,我遇见一群坐在小区里嗑瓜子剥毛豆的大妈。
要知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大妈这个群体。
我默默地蹭过去,运用了毕生最得体的微笑和最礼貌的语言向大妈们询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户姓周的人家?”
三四个大妈们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的侧过头来看我。
我蹲下来,不让大妈们仰视我,毕竟这是目前我最得罪不起的一个团体。我努力学着周令也的笑脸来笑,夹起嗓子忍住鸡皮疙瘩:“请问阿姨们,你们知道吗?就是一家姓周的,家里女的最近怀孕了,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长得很好看,成绩很好的。”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大妈们的表情。
她们彼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眼里都是茫然。离我最近的一个大妈,穿藏红色的polo衫和青绿色的阔腿裤,布鞋的鞋帮没提起来踩在脚下。她对我说:“我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家哇小姑娘。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我笑笑:“没什么事的阿姨。那是我的同学,我好久没看到她给我发消息了,想来看看她的。”
那几个大妈又面面相觑一回合,我席地而坐,拿起最近的大妈簸箩里的还没有剥好的毛豆。
那大妈本能的要夺回来,我眼疾手快剥好了,按照她的分类豆子归豆子,壳归壳的放好。“阿姨,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问问呀?我还有点儿担心她呢。”
说完这句话,我不等大妈回答,搜肠刮肚地开始编八卦,主要是围绕着几天联系不到人,结果发现人在家里出事儿的那种。
有几个大妈似乎颇为认同,跟着我附和起来。
我便和她们一唱一和的聊起天来,当然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不多一会儿就帮大妈剥完了一簸箩的毛豆。
第三天我再去的时候,还不忘给大妈们一人带了一杯凉茶。
我不急着问大妈们打听的怎么样,只是照旧在昨儿的地方坐下,和她们又剥了一天毛豆,陪了一天的笑脸。
当我给钱大妈的手机弄出有声小说之后,我在大妈们之中的地位可以说是坐稳了。
那个前一天穿藏红色polo衫的大妈姓邱,她让我帮她也弄一个。
我二话不说,不止是邱大妈,其他几个大妈我也给她们都弄好了。这几个大妈纷纷拍着大腿说我是个好孩子。
今天是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