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道:“好,我知道了,最近我会抽空仔细查看三中文具店的监控,锁定给许越寄纸条的人。”
“好的,谢谢您。”
不到二十分钟,许越就抵达了郊外的医院,他在地图上搜寻天朗西餐厅,很快就找到并进入其中。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何其就拿着一个本子匆匆走入餐厅。
他穿着一身黑色,新染的棕发搭在额前,脖颈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长项链,看起来时尚又潮流。许是因为炎热,他的面颊泛着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他坐到许越对面,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开门见山道:“许越,我就不跟你扯别的了。”
许越点了点头:“有什么你直说。”
何其道:“我大概知道宋深在被送到医院的前后经过——宋爸爸在得知宋深的性向就将他强制送入了精神病院,在医院里查出他有重度抑郁症后,又治疗了一段时间,宋深才被放出来。在那之后宋深每个月都会定期来医院的心理诊所做一次心理咨询。”
何其将手中的本子放到桌上:“宋深在自杀前一天做过心理咨询,我这里有他那天在咨询室里画的画。”
许越看着眼前的画本,伸手就要拿,却被何其一把推开。
“等等,许越,”何其道,“这世上的一切,想要得到就得先失去,你说对吧?”
许越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何其抬起右手,将食指和大拇指指尖并拢并摩擦:“给我两千块,我就把这个本子交给你。”
许越惊愕道:“两千块?你抢钱啊?”
“不要?那算了。”
何其拿着本子就往餐厅外走。
许越连忙追上去,拦住他,无奈道:“别走,我给。”
何其一笑:“我就知道你对宋深情深义重。”
“但我要看一眼他的画,确定那是他的作品。”许越道。
“没问题,他画了五幅画,我给你看第一幅。”
何其打开画本,只见第一页上用彩铅画着一封信。
画风确实出自宋深之手,清新而干净。
“啪”的一声,何其将画本合上:“确定了吗?”
许越点了点头:“确定了,是他的画。”
许越和何其回到座位上,许越查看支付宝和微信的存款,发现它们加起来也只剩下一千块,没办法,他只能到处找亲戚借钱,花了许久功夫才凑到两千元,转给何其。
何其笑容灿烂,将手中的本子推到许越面前:“老板,给你。”他站起身来,“我就不打扰您欣赏画作了,先走了。”
许越没有理会何其,他的注意全在手上的画本上。他翻开画本,一页一页地看。
第二页上画的是——一只手打开了信件,那只手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与许越的手一模一样。
第三页上画的是——一条黄色的丝巾。
第四页上画的是——一棵绿树在晚霞的辉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上面的绿叶随风轻摆。
第五页上画的是——一个落了尘土的箱子。
看到这些画,许越的心脏迅速跳动起来,他浑身一麻,瞬间就明白,这是宋深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五幅画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许越,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还记得你出国前我们一起埋箱子的位置吗?丝巾就在箱子里。
两年前,他被母亲送出国,临行前和宋深见了一面。
那时候宋深把自己送他的所有礼物、他俩上课传的纸条,包括双方收到的情书都放到了一个箱子里,说要把箱子埋进了土中,等许越回来后再挖出来。
那时,许越笑话他:“幼不幼稚啊?”
宋深没有理会许越,他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把纸条放进了盒子的最底层。
“这是什么?”许越伸手就要抢。
宋深立刻盖上盖子:“等你回来再给你看。”
“行。”许越拿着一把大铁锹,奋力地挖着土,汗水从额角淌下,遮不住他眼里的热烈,“我回来你估计就高考完了。”
许是天气太热,许是晚霞滚烫,宋深的脸红红的,他笑了笑:“好,到时候一定好好聚聚。”
现在,高考结束了,自己也回来了,可身边的他呢?
许越站起身来,离开餐厅,打了一辆车,来到海城的郊外——埋盒子的地方。
巨树上还刻着他们当时的身高,仅仅两年,刻痕就和自己现在一般高了。
许越跪坐下身子,伸手开始挖松软的泥土。盒子埋得不深,许越很快便碰到了一个粗糙的硬物。
他加快了挖动的速度,等盒子完完全全暴露在眼前时,他愣了愣,随即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来。
许越打开盖子,里面被各色各样东西堆得满满的,他在盒子的最底层找到了那条黄色的丝巾。丝巾被放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子里。
丝巾旁躺着一张纸,那是两年前宋深埋下的信。
纸张已经泛黄,但还是非常整齐地叠在一起。
他打开纸张,瞬间感觉到有一根钢钎穿透了他的心脏,不断搅动着里面的血肉,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感。
上面写着:许越,两年过去了,我们在一起了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了四章。下次再更新就是周日啦~周日我会把剩下的六章都发上去,周日就完结了~这样你们就不用等啦,可以早早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