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那个神经病和对所有人都?不一样。
上一次姚泽看到?她推着牧引风的时候,就知道他们那一池子五个王八蛋,全他妈的没戏了。
姚泽见过她温柔知性,也见过她面对绑匪时无所畏惧。
但是还真?的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那种……渴切。
她看着那个神经病牧引风的眼神,带着热烈的占有欲。
那是她和他们任何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而他们只需要照照镜子,就会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看霍玉兰的眼神,都?和霍玉兰看那个神经病是一样的。
姚泽知道霍玉兰的病。
可是如果只是单纯地像从?前一样获得救赎感,是不会有占有欲和渴望的。她总是表现得那么温柔又?包容,像一抹月光,静静地落在你的身上,引人追逐和抓取。
可月光如果具象化变成了一个拥有占有欲的人,就像天?神下了凡尘。
她那天?的样子,像是随时都?想亲吻轮椅上的人。
姚泽当时看一眼就走了。
看不下去。
他妈的。
他明天?还得去约薛竟原那个老王八,希望他们家的老头子今天?晚上可别死了,要不然?明天?很难抽出时间。
姚泽启动了车子,抬起头后?,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块滑稽的被方向盘硌出来的红痕。
那是当年他欠下的,霍玉兰为?他挡的那一根钢管。
他总要还给她的。
他至少要把这?个还给她。
第92章
薛竟原混到现在?这?个份上,算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蛟龙了。
确实不需要再像曲听一样,半夜三更还得出去喝酒应酬,开拓人脉。
他平时也没有太多特殊的爱好,年纪大了,就喜欢待在?家里?看看书,或者是处理?一些白天?的工作。
不过今天?晚上比较特殊,因为他突然之间接到了群成员中姚泽的电话。
姚泽说有些事?情?要约他出去聊一聊,薛竟原倒也没有什么怀疑,直接开着车出去,按照姚泽给的地址赴约。
而他离开之后,霍玉兰从小区的南门悠哉悠哉地走进?来?,小区里?的很多灯都?已经?坏掉了,可是霍玉兰走得轻车熟路。
这?个小区霍玉兰住了五年,最开始她和薛竟原只能租房住。
后来?薛竟原的生意越来?越好,将他们两个租住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还重?新装修过。
这?里?虽然不如那些高档社区安静,但是生活气息非常浓厚,前后有一大堆的小商铺,而且周边配套设施齐全,距离影城和商场都?非常近。
霍玉兰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再回来?,更没想过自己再回来?……居然是当?“盗贼”的。
因为是老小区,保安对出入的人员并不会仔细盘问,霍玉兰如鱼得水地摸到了薛竟原的房子?。
她站在?门口的密码锁前,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伸出手输入密码,片刻之后蓝光巡回亮起?,机械音传来?一声——欢迎回家。
霍玉兰并没有马上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略微顿了顿。
轻轻叹气了一声,推开房门走进?去。
屋子?里?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霍玉兰站在?门口和自己上辈子?的那双兔子?拖鞋面面相?觑,最后选择直接穿自己的鞋子?进?入屋子?。
她直奔主卧,房门一推开,霍玉兰吓得直接朝后跳了两步。
卧室里?居然站着个人!
难道姚泽没有把薛竟原约走吗?!可霍玉兰明明亲眼看着薛竟原的车开出了小区!
霍玉兰站在?卧室门的外面稍微定了定神,这?才发现站在?屋子?里?面的并不是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没有脑袋。
确切地说是一个没有脑袋的假人模特。
模特身上穿着一身拖尾婚纱,静静地矗立在?窗户边上。
有病吧?
霍玉兰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屋子?里?虽然没有开灯,但霍玉兰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她迅速认出了这?婚纱,是薛竟原在?和她分手之前准备的。
那个时候霍玉兰提出分手,薛竟原正好拿着才定做好的婚纱回来?。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谁家好人把模特摆在?屋子?里?面,还给模特穿上婚纱,不怕自己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被吓死?吗?
霍玉兰因为这?个穿着婚纱的模特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很快回过神,在?床头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保险柜。
霍玉兰直接伸手拨动密码,保险柜和屋子?的房门,像是从不设防,永远对她敞开一样,她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因为无论?是房门的密码,还是保险柜的密码,甚至是银行卡的密码,基本上都?是霍玉兰的生日。
只不过保险柜弹开的时候,霍玉兰敏锐地发现了屋子?里?面有监控设备。
她朝着红光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进?保险柜里?面翻找了一通,直接锁定了一个文件袋。
薛竟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收集别?人的证据。
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这?其中的艰难险阻自然不必多言。
被人坑的次数多了,他就开始学会了去抓对方的小辫子?。
然而他接触的人“不干净”,他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这?些证据里?面往往带着薛竟原也没有办法洗脱的东西。
如果不是想要速战速决的话,霍玉兰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但是她真的没有任何心情?和薛竟原这?个老东西周旋。
薛竟原生平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得寸进?尺,霍玉兰念着上辈子?两个人好过一段,那时分手后也只是对他冷处理?。
毕竟薛竟原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再拖上那么几年,他就没有什么爱不爱的精力了,而且当?时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杂,能缠着自己的时间也很有限。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薛竟原现在?已经?舞到小王子?面前去了。
霍玉兰不怕他们对上,可要是小王子?吃亏,她会很心烦。
薛竟原也不怎么好对付,他表面上的许多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而牧引风那个看似冰雪寒霜,实则内心柔软善良的小王子?,很难抓住薛竟原的致命把柄。
霍玉兰随便翻了翻那些文件并没有仔细看,就夹着文件就离开了屋子?。
姚泽家的老爷子?中风了,现在?躺在?医院里?面呢,这?时候抽时间出来?真的是非常艰难。
和薛竟原刚刚坐下不久,手机就一个劲地响个没完。
全都?是他的老母亲在?召唤他赶紧回去尽孝。
随时防止“陛下驾崩”,没立圣旨再被别?人篡权夺位。
姚泽对着薛竟原僵笑了一声,把电话按了静音,然后坐下说:“来?来?来?,薛总,吃饭了吗?我们看看吃点什么?”
“已经?吃过了。”薛竟原还是挺注重?养生的,他每天?吃的东西都?由专门的营养师定制,再由专人配送。
虽然他居住在?一个普通的小区里?,可是他家楼下是他的运动场,也是他买下来?做私人领域的房子?。
他活得还是非常精致的。
“你说有话找我说,说吧。”薛竟原对姚泽的态度还算客气,但是也并没有多么热络。
一开始他拉姚泽进?群的时候还挺热络的,后来?发现姚泽涉及的领域和自己的公司利益没有重?合之处,而且姚泽又不听他的摆布,薛竟原就对他一直淡淡的。
要不是姚泽的家族企业在?江城还算有些影响,薛竟原今天?晚上都?不会来?赴约。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薛总已经?吃完了吗?我还没吃呢,我马上就要饿死?了。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这?几天?中风,我要去扮演孝子?贤孙在?病房守着,什么都?吃不下……”
姚泽一边说一边拿起?菜单开始点菜,实际上他也吃完了。
他妈妈虽然总是慌里?慌张的,生怕他没有办法顺利继承大位。
但是他妈妈对他的生活起?居格外仔细,姚泽在?家里?那是准太子?待遇,他爸中风人事?不省,他妈妈不忘在?江城最好的餐厅给他订海鲜粥。
但这?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姚泽一边点菜,一边在?自己的手机上面戳了两下,发出一条消息。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霍玉兰那边,派了两个人过去帮忙。
姚泽这?话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江城一共就那么大,上流圈子?有什么人有什么动向,自然是瞒不过去。
薛竟原对别?人家的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神色淡淡地看着姚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对姚泽不热情?,姚泽从来?也不拿正眼看他。
姚泽虽然是小三的孩子?,可也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上位了就更是了不得,原配都?被他弄国外去了。
这?些天?生的富二代不管是不是名正言顺,对薛竟原这?种泥地里?爬出来?的大泥鳅都?不会正眼瞧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傻子?也有鄙视链。
姚泽突然间找他还说有话要讲,可他来?了这?人竟然自顾自地要吃饭,薛竟原的眉头微微拧着,嘴唇也绷着,明显是不高兴。
但是姚泽根本不管他高不高兴,自己点完菜就开始在?那玩手机。
薛竟原又问了一次:“菜还没上来?,姚总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
姚泽知道躲不过去,硬着头皮道:“一年前,我给霍玉兰送钱送东西,是你从中作梗,不让我送吧?”
薛竟原的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瞪着姚泽的眼神十分不善。
他在?年纪上对姚泽是压迫性的,再加上他是训狗出身,常年接触那些兽类,本身也会带上一些兽性。
他虽然看上去西装革履,却并没有宋蕴和那种刻在?骨子?里?面的儒雅,更没有曲听那种八面玲珑的精英范儿。
浑身紧绷起?来?,眉头皱起?来?的样子?,一张经?过岁月沉淀的刚毅俊脸,极具男人味,但他面颊上的横丝肉绷紧时,也十分唬人,反倒是有些西装悍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