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在场皆惊,这还未出征便损了主将。
老军医闻言也是大骇,他连忙俯身再查看,叫来药童将医书找来。
“小民这些日子也看诊过几个有这样伤口的渔民,他们都是遇到了倭寇奋力反抗侥幸逃脱出来,伤口数日流血不止,有些就是这样血流而尽身亡。”
花锦这段时间接诊了几个这样的渔民,要不说那倭寇凶残,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能这样残忍,刀上喂了毒,故意放他们回来,活活流血而死,那些渔民还当是好运逃了出来。
“这,那可有解药?”陈亦安不忍这样一个少年才俊折损在这帮寇贼手中,也不能让军中无主帅。
“师父给我的古籍上有药方,只是将军的伤势太重。刚刚我给他喂食的就是根据这个古方做的解药。”
魏邵阳可不像其他渔民只是手脚被刺,这么长的伤口就算刀上无毒能平安醒来也不一定。
“依小老弟之见,该如何用药。”花锦这一番话将老军医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差点害了将军的性命,伤口有血渗出,他也只当是伤口被海水泡过,不成想世上还有这样霸道的毒药。
花锦望了一眼陈亦安,他眼中的赞许之色快要溢出来,花锦变化得让他吃惊,这哪里还是那个会将迷药撒错的姑娘。
“那我尽量,不过能不能活要看它了。”花锦指了指老天爷,她又不是真的神医,只是误打误撞,喜欢听听人家讲故事,再自己琢磨出这个治晕船的法子。
还有这次的刀伤有毒,也是她遇见过好几个同样的伤口才翻出书籍查找了几天才得了这么一个解毒的方子。
一碗又一碗黑乎乎的草药灌了下去,终于在阎王爷手里将魏邵阳的命夺了回来。
魏邵阳倒下,陈亦安这几日操兵训练,营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等他下命令,,还得加大巡逻,忙得一天也难见花锦一面。
花锦也忙,按理说毒解了,魏邵阳应该醒来才对,这么多天他仍昏睡,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的躺着一动不动。
她和老军医轮流守着,今夜魏邵阳的卫兵帮他擦好身子,惊喜的喊道,“陈郎中,将军手指动了。”
花锦忙查看他脉相:“将军你可哪里还有不适。”
魏邵阳知道有人唤他,可他睁不开眼睛,也不想睁开,那么多兄弟因他轻敌惨死,他不该活着。
陈亦安听闻魏邵阳将醒,急忙扔下手头公务赶过来:“将军醒了吗?”
花锦摇了摇头,俩人一起望向躺着的人。
陈亦安解下铠甲,放置一旁,坐在魏邵阳旁边:“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着急赶来,以前文弱的肩膀现在和兵士们一样操练,浑身都疼,不过花锦一个姑娘千里迢迢都能寻来,他这点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没什么,只是他还醒不来。”花锦也是满心愧疚,没能将人快点救醒。
“不,你尽力了!”陈亦安说完转过头看一眼魏邵阳,惊奇发现他眼角有泪滑下,霎那间,他明白了他为何不醒。
“你先去歇息,我来看顾他。”陈亦安心中有了主意,魏邵阳不仅是主将,他也不过与他同岁的少年,这恐怕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惨败。
“没事,我不累,你才需要歇息。”花锦话毕就看陈亦安对她摇了摇头,虽不知何事,不过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去歇息吧。”
“好,那你有事再叫我。”花锦出去了,不远处有陈亦安交代帮她另搭一个小帐篷。
“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死去的弟兄还在等你为他们报仇,这方圆十里的百姓还在等你将倭寇赶出去,而且这不是你的错。”陈亦安等帐篷里没人了才开口对躺着的人说道。
“是我害死他们的。”魏邵阳声音沙哑的厉害,他艰难出声,刚刚的泪不单是为自己轻敌而连累弟兄们惨死,也是他悔不听陈亦安的话,还轻视他。
“不是,他们是死于倭寇手里,你若如此岂不是令仇者快!能否起身,先喝口水。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亦安扶起魏邵阳,喂了他一口水,又忙叫人煮来软烂的糜粥,看他吃下半碗,这才放了心,吃得下说明他听进了自己的话。
待陈亦安安抚好魏邵阳,他在花锦帐外顿足,想见她又怕吵醒她,她熬了这几日,应该也是累坏了,可心底的思念如藤蔓蔓延,攀爬得到处都是,他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能靠她这么近,一会就好。
怎能亲得下
一直站在帐外, 难免怕哨兵起疑,陈亦安抬腿欲回去,帐内突然传来花锦小声的惊呼声。
不做他想立马冲进去, 花锦手忙脚乱的在地上跳。
“怎么了?怎么了?”
“我不小心烧到书了。”花锦不放心魏邵阳, 不敢躺下去睡, 靠在桌前翻看医书, 没想到实在太累了,趴在桌子上睡去, 书不小心碰到了烛火,她眼前一热才发现着火了。
“怎样?伤到没有?”陈亦安紧张的捧着花锦的脸打量。
“好像没有。”花锦配合的扬起黑乎乎的脸。
“头发都烧焦了,还好没伤到。”陈亦安有些后怕的帮她烧焦的头发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