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故岑凯旋归京,因其功绩卓越,特受封明昭王。
同年四月,安怀元等使臣持圣旨抵达漠北,加封乌达尔为漠北王,漠北始向大启称臣。
“外患已弭,内忧已解,皇上的鸿愿尽数达成了……”故岑侧身躺在榻上,曲起一只手臂撑着脑袋,回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仿佛一场梦一样。
晏谙却道:“还差一样呢。”
“差什么?”故岑问。
“三书六聘尚未完成,还差立你做我的皇后。”
故岑笑起来,“这个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晏谙挑眉正色道,“分明是第一要紧、最最要紧!”
故岑啧声,仿佛委身错了人,“我满心想着你的愿景,为了你披甲挂帅、安定边疆,你却只想着把我骗到手?”
晏谙一怔,可他怔得太明显了,若非如此,故岑都要信了。便见他满脸无辜地试探着问道:“不是、已经到手了吗?还需要骗?”
说罢,伸手在他腰间轻轻掐了一把,故岑扭身要躲,被他翻身反压在身下,两个人滚到一处,幸而床榻够宽才没滚到地上去。故岑挣扎不过,见晏谙已经躺到了床边,屈膝不轻不重地想踹他一脚,被晏谙压住小腿,偷袭失败。
“乱踢——真想把我踹下床啊?”晏谙坐起来,“我亲封的王爷,赶我走、独占龙床,我找谁诉苦去?”
“我不是,我不敢,我没有。”
“惯的你无法无天了,还能不敢?”
“谁惯的?”故岑眨巴着眼睛。
晏谙无奈:“我惯的。”
故岑扑哧乐出声,闹够了,想起来自己早就疑惑的事,跟着坐起来,“还没问你呢,怎么忽然起意封我为异姓王了?先前可从未听你提起过。”
回京当日,故岑进宫受封时人都是蒙的,后来回到家听故远林提起,说从边关大捷的消息传回京时,晏谙便有了加封的意思,不出意外地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和劝阻。
其实想想是肯定的,除去乌达尔那种情况,向来只有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武将才能封异姓王,连端平侯战功赫赫,也只封了个侯爵。
故岑平了边关的战乱,换来大启边疆百年安宁,功绩显赫,理应封赏,不过按照首辅的意思,封个伯爵便够了,晏谙非要展示皇恩浩荡,最多就也封侯,和端平侯平起平坐。故岑这样年纪轻轻便能封侯,已经是极其少有的荣耀了。没成想晏谙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甚至还从帝号里取了一个字当封号。
故远林惶恐不安多日,在无数同僚的登门劝诫下请旨入宫拜见晏谙,推托故岑担不起此等殊荣,被晏谙和蔼客气地送回了府,继续看他和众臣对峙。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故岑回来的前夕,双方都不肯退步,还是端平侯出面,言称自己一辈子的功绩都比不上故岑这一番作为,社稷安稳、民生安定的大事,封王也算不了什么,傅明海这才顺了晏谙的意思。
晏谙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功在千秋,封王也不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既然这样,犯不着为了这点事跟首辅闹这么久的不愉快,他老人家那性子……”
“不喜欢?”
“……啊?”
“只想做我的皇后?”
故岑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故意斟酌了一番,觑着晏谙问:“那我要是都想要……成吗?”
晏谙于是笑起来,“成。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故岑也跟着笑,晏谙伸开手臂想揽他,他便顺势靠在晏谙怀里。
“什么都是我的当然好啊,可是我心疼你。你想立我当皇后,那个时候,可就不止首辅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了。你要抗的压力那么多,能少一点,我就想让你少一点。”
“正是因为那个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反对,封王的事,我才更不能让步。”
故岑仰起脸,他的帝王,还是在为他谋算,将他逐步拉上高处。
“我知道的,你说过,我的位置越高、身份越贵重,就越容易和你比肩。”
晏谙扬起唇角,没有多言,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却没有移开,两人唇舌很快纠缠在一起。
双方的气息都逐渐趋于炽热,故岑的衣带不知何时已经松了,胸前袒露着一大片,而晏谙的手还在往里摸索……
他倏地缩瑟了一下,推开晏谙的手:“还没吹灯……”
“不吹了。”
“不行……”故岑本就被吻得眼眶泛红湿润,此刻睫羽轻颤,仿佛晏谙还没干什么就已经被欺负狠了。晏谙只觉小腹底下一团燥热难耐,哪里还肯放他去吹灯。
“你最近有些奇怪,”气息吐在故岑耳侧,故岑忍不住又微微颤了一下,“自从你回来,每次都要吹灯……你身上哪处我没有见过?还是说,被我摸索着比较刺激?”
故岑羞得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身子都酥了,但他知道这个灯是非吹不可,于是推开晏谙起身,敞着衣衫要去熄蜡烛,不料脚刚沾地便被晏谙给拉了回来,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衫经此一拽,彻底从肩头滑落。
故岑吓了一跳,慌忙去扯衣服,可是已经迟了,晏谙眼神一变,不由分说地将薄薄的一层寝衣拽了下来,身体失去遮盖,狰狞丑陋的伤疤便暴露无遗。
故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晏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