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江妍月听完,抱起胳膊,哈哈笑了声,“伏黎,你应该感谢我所作的一切。是我,你怎么看得清这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没看清差距,你怎么懂得攀着男人往上爬。”
她顿了下,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从市教育局局长的儿子攀到禾润总裁,越攀越高。”
攀到她不得不逼她坐到这里,以绝后患。
“还有别的吗?”伏黎问她。
江妍月收起笑容。
“你能攀上谁是你的本事,我管不着。”
“不过我要提醒你,闭紧嘴,开口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说完,伏黎说:“你怕了。”
“笑死人,我会怕?”江妍月拎包站起来,她说得有些烦躁了,蹙眉道:“我只是不想进娱乐圈爆出一堆黑料,很麻烦,我也玩不尽兴。”
她走过来,骆劲同时站起来,挡在伏黎跟前。
江妍月推开骆劲,一把夺走伏黎的手机
她快速扫了眼,不是很高兴地撇唇,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几下。
“还来这招?”江妍玥扬了扬手机,屏幕上的录音按钮变成了停止符号,“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
江妍月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作夹烟手势,在嘴边虚吸了一口。
然后向前半步,指节弯曲,顺便抵在她肩头。
这一刻,好像真的有燃烧火红的烟头烫在身上。
伏黎反射性肩膀后侧。
她抓住江妍月的手腕,表情冰冷,从外冷到了骨子里。
江妍月使劲往前抵,伏黎抓得紧紧的,巍然不动。
看着她说:“我没忘记。”
江妍月甩开她手,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她转头往包间入口走。
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还有你。”她指着骆劲,“你父亲——”
她没说完,又笑起来。
像个疯子。
她走后。
骆劲递给她自己的手机:“我这里还有录音。”
伏黎摇头,“没用的。”
她不是没尝试过。
江妍月有一千种方法让录音消失,或者颠倒黑白。
伏黎看了眼时间栏,接近八点半,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骆劲跟在后面,“我送你过去。”
“谢谢,不用了。”
骆劲刚摸出车钥匙,眨眼间,伏黎消失在视线里。
伏黎在路边连续招了三辆出租,司机一听她要去东溪路,都摇摇头,踩下油门走了。
第四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
司机没问去哪儿,伏黎心里一喜,打开后门坐进去,“东溪路银座广场。”
司机转过来,“姑娘你下车吧,那边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
伏黎的心情像一块石头沉入海底。
“堵车,不是一般的堵。”司机摇着头道:“东溪路本来就堵,现在又在搞什么活动,有明星来,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你把我载到东溪路附近就行。”
司机还是摇头,“真不去了。”
伏黎着急道:“我加钱。”
“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你听呼叫机,好多车进去了出来,先不说浪费时间,堵车堵得人冒火啊。”司机见小姑娘一脸焦急,“你搭地铁去绝对还快点。”
伏黎短暂思索,“那师傅,麻烦你送我去地铁站,哪个站最近就送我去哪个。”
“最近就是羊楠口站,坐3号转7号。”
“好。”
司机伸手,盖下“空车”的标识牌。
踩下油门,出租车起步。
“师傅麻烦你稍微开快点,我约了人,很着急。”
司机嘿了声,“既然约了人就早点出门,现在才来急。”
伏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她摸出手机打算给祁希予发条消息。
呼吸键怎么摁都没反应。
长摁后,漆黑的屏幕显示出红色电池图标。
伏黎凑到前面问:“师傅,你有手机充电器吗?”
司机偏头看向手边,“这儿插`着的,自己取了充。”
伏黎往前坐了点。
把数据线接口拿起来一看,“有苹果的吗?”
“没有。”
伏黎攥着手机,长叹口气。
早知道就换手机了,电池老化,待机时长很短。
更何况,刚才又录了那么久的音。
车子在地铁c口停下。
幸好伏黎手机壳后备着一张百元钞票。
司机打开照明灯找零,零钱杂乱无章,伏黎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
司机不紧不慢凑着零钱。
“年轻人长个记性,下次见重要的人记得早点出门,不然又像现在这样干着急。”
“师傅,找我五十就可以了,剩下的不要了。”伏黎说。
“那怎么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伏黎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抽走绿色的五十,以高中短跑百米的速度冲刺。
自动售票机前居然排着队伍,好在速度算快,伏黎拿起乘车卡转身,一位老奶奶叫住她,“好心人帮我买个票嘛,我不认识字。”
伏黎站住,长吐出口气。
倒回去问:“老奶奶你要去哪个站?”
“南坡路。”
伏黎快速点着购票屏幕,浏览完,微低头告诉老奶奶,“没有南坡路,只有东坡路。”
老奶奶听力有问题,伏黎重复好几遍,老奶奶才听清。
她说:“我就是去南坡路。”
伏黎思考了一下,“你有家人的电话吗?”
老奶奶摇头。
“你具体是要去哪个地方?是回家还是去其他的地方。”
老奶奶说:“我去南坡路,你给我买南坡路的票。”
“我知道,”伏黎闷住一口气,“你出了地铁站还要去哪里?”
“我去我女儿家。”
“你女儿家的小区叫什么名字?”
老奶奶迷茫地摇头。
“你等等。”伏黎跑到人工售票窗口,向工作人员说明了老奶奶的情况,等亲眼见到工作人过去后,她才放心进安检通道。
她全程都在跑。
下电梯也用跑的。
她听见了滴滴滴的报警声。
最后一步跨下电梯,亲眼看着地铁车门关闭。
她张了张嘴。
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像这趟地铁,再也赶不上了。
她颓败地站在黄线外,看着玻璃倒映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