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刀娘拄在床边瞌睡,照看整夜也不见好转,念情依旧面无血色。
「不……不能……」念情嘴里含糊,缓缓睁眼,渐渐清醒才感受到手伤传来阵阵剧痛,皱眉转头一看,床缘那人竟是刀娘。
一手撑起沉重身躯,还没撑起又感一阵晕眩只得躺了回去,这下刀娘被那床缘微震惊醒,抬头见他双眼睁睁望向梁柱,惊慌以为他是死不瞑目。
「情儿!情儿!」刀娘迅捷伸手摇晃那人双肩,只见那人皱眉转视于她。
「别……别摇了!」字字淡如烟丝,却也让刀娘松开眉心,嘴角微扬。
「你醒了!我不是在作梦吧!」刀娘赏了自己巴掌响声,皱眉觉得痛,却笑了。
「你……」念情见她此举实在无奈,却又不住一抹笑意在心中漾起。
「快告诉我是谁伤你至此,我定砍了那人碎尸万段替你报仇!」刀娘气愤的说。
「我……」
「嗯?」
「那人红纱蒙面,却拿铁红顏……」
「铁红顏!」
「且她深知锦囊即是密函,拿了就走。」
「……恶水军!」
「怕是三嫂为了昏君父皇也得阻止大恶叛变,也是情有可原……」
「那也不该废你右手!」
「……!」念情闻言,面色非但毫无血气,这会儿更是黯淡,迟迟才说:「若再不能挥刀也没脸当你徒儿,且任务失败也没资格再待恶宅,等伤势好些我便离城而去,那时再没人缠你,你当找个如大王那般深情之人依靠才是。」
「说什么傻话!若勤练刀法,左右又有何差!大不了我给你写套左手刀法便是!」刀娘慌忙解释,就怕眼前这人几日过后真从她生命中消失。
「真的?」念情嘴角微扬,有些欣喜却不掩任务失败的落寞,又说:「不知该怎和大王说起,毕竟抢走密函的人是……」
「不管,我这会儿就立马去找那贱人,替你砍她双手做赔。」刀娘握紧万马大刀即刻起身,尚且虚弱的念情根本无法拦她。
水军今日为了念情一案打算在恶宅待命不回竹屋,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里闭眼小憩,怎知刀娘踹开大门一刀凌厉往他砍去,水军一转翻下床,蹬上梁柱就想看清究竟发生何事。
「把你那贱人香凝交出来!」刀娘举起万马往梁柱大喊。
「什么?」
「废我情儿右手就是你那爱妻香凝!真是吃里扒外的贱人!」
「我尊你为姊,但也不许你如此詆毁香凝!」
「罢了,天下还有谁拿铁红顏!不过她一人而已!情儿看得清楚怎会有假!」
「不可能!」水军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你倒说说香凝今日不在你身旁都去哪儿!」
「定是自行练剑等我归来……」水军语调甚是心虚。
「哼,你也不确定,何不交人出来对质,若真是她,看在情分之上我只砍她双手!」
「你敢!」水军闻言,赫然拔剑相向,心底就想若真是香凝也不允许有人伤她分毫。
「我还怕你!」刀光剑影从那房中延伸出了庭院,扰醒了恶宅中人,纷纷前来观望。
「怎回事……怎打起来了?」
「不会是念情醒了?」几个人散往念情房里,只见他努力撑起虚弱身子。
「你果真醒了!」水独连忙前去探视。
「快……快去阻止刀娘……」
「她与三哥开打了,怕是没人敢插手。」水钱悠悠说,来此只因怕被刀剑波及。
「你且说说他俩为何开打!」水云提剑而至,方才想插手也不是。
「伤我的蒙面人与香凝嫂子神似,手拿铁红顏……」
「哇!窝里反啊!」水钱大喊,甚是无谓的笑着。
「昏君怎说也是她父皇……」水云无奈替她辩解,随即又说:「但也下手太重了,你不是曾于狼群之中救她一命?三嫂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是阿……我也觉事有蹊蹺,他俩却顾自开打……」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簫声,引去眾人目光,闻声自然是水律红竹簫,却不曾凄厉如此,屋内人纷纷往外查探,见那两人一刀一剑落地,动弹不得像是僵化,水律站在两人面前簫声漫漫,谁要入了音频范围就一同僵化,两人这时只剩眼珠能转,他才停了萧声。
「三哥刀姊可弄清了再打不迟。」水云立刻收走地上刀剑,连忙开口缓颊。
「快交出那贱人对质!」刀娘指着水军,就算空无一物也要上前一拳,却被那红竹萧拦住,甚是稀奇,这么弟何曾插手管过宅中大小事。
「事关重大,兄姊怎可如此莽撞,怕是给小弟我做了坏榜样。」水律浅笑,风度翩翩。
「你可深藏不漏,何时练了镇魂曲!」水军甩甩手淡漠一说。
「三哥耳聪目明,是三嫂从望梅楼给我找来的武曲籍。」
「呵,我不在她倒是翻遍了望梅楼。」
「律儿你可也站在贱人那边!」刀娘忿忿不平大喊,让他不禁缩了身闪避扰人音频。
「小弟不过想让二位冷静,此事看来尚有蹊蹺,否则怎会让你姊弟残杀?」
「是阿,恶宅虽恶,倒也还算团结,怎能如此分裂难堪。」水独这才从念情房里走来,悠悠而语:「即使袭击念情之人手拿铁红顏,那也不能断定就是三嫂吧。」
「证据摆在眼前怎说不能断定!」刀娘很是气愤,就想恶宅中人都偏心去了香凝。
「铁红顏?袭击司马哥哥可是拿铁红顏无误?」水律此时难得插嘴发言。
「那剑身墨红且稍短于一般剑身,除铁红顏可还有剑如此?」水独转向擅剑的水云,他早已在那沉思,翻阅脑海中的名剑录。
「这么说来……」水律今日似乎特别积极,此时面色些微凝重就怕说错话。
「律儿想说什么便是。」水军看穿了他心思,叮嘱一声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