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璇抬头对他展出一抹笑靨,在他眼中反而略显得勉强,戚奕瑋眼珠子转了转,飘到她手里的瓶子,鼻端也嗅到一点香气。
「那是什么,粥?」
「嗯,不过没有你煮的那么好吃就是。」
她舀了一杓递到他唇边,缓和下来的情况让她不自觉放松心情,「你出院以前我都会来这边看你,还有……」
戚奕瑋伸出左手取过汤匙喝了一口,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你这粥煮得不错啊,以前教你的技巧也不算白费了,嗯?还有什么?」
吴雨璇摇头,替他拉好快滑落的被子,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医院特殊的味道,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没事,你先吃吧。」
对不起,还是没办法走出阴霾。
※
随着树叶由绿转红,至最后成为枯叶进而掉落,宣告冬天的降临,不见嫩绿的枝椏带来萧瑟的景象,四处不见生物的踪影,唯一可循的只有牠们遗留下的足跡,刺骨的寒风不留情的打在每个人身上,不禁思念起春天的温暖及绿意盎然的生机。
吴雨璇在空无仰望着窗外放空中,度过第三次段考,成绩也从前五滑落到十几名,纵使不甘心,但她这次真的没放多少心在课业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下次再努力,而为期三个礼拜的寒假,则在拿到成绩单及作业后正式开始。
当天休业式完,在医生的准许下,戚奕瑋总算得以出院,左脚好的快差不多,右手依然打着石膏,不方便倚着助行器行走,所以多半还是只能以轮椅来活动,状况好时可以靠着东西站起来。
吴雨璇从医院把林林总总的东西搬回家,再整理完时已是半夜两点。
「你不先睡吗?都这么晚了。」
戚奕瑋在房门口打了一个呵欠,看着吴雨璇忙碌的穿梭在小小的房子里,擦完窗户到一尘不染,捲起裤管拉好袖口,又蹲在地板上拿着一条有许多补丁的抹布擦拭。
「反正明天是假日,我想趁他出差还没回来前弄好。」
她移过水桶到身旁,把抹布丢进去搓洗再拧乾,沁凉的冰水在冬天更是寒冷,窜过手掌的温度已让她麻木,戚奕瑋叹了口气,心中当然也明瞭吴雨璇口中的他是谁。
「爸他下个月甚至到三月才会回来,先收了休息吧。」
「等我擦完地板吧,剩客厅的一个角落了,很快的。」
吴雨璇拖着水桶爬过去,无意间在柜子侧边的下方瞧见一个黑色的木盒子,她轻巧的拿起盒子,用抹布抹去上面堆了好几层的厚重灰尘,一把生锈垂垂欲落的锁掛在上头,她用力一扯,锁轻而易举的掉落在地面。
「什么声音?」
戚奕瑋手推着轮椅往客厅,只见一枚老旧的掛锁破碎不堪的碎裂成好几块,洁净的地板沾到刮落下的铁锈,他诧异道:「那是什么?」
吴雨璇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还没向角落往前,她先拿了一封斑黄的信纸转向他。
「为什么我妈写的信会在那里,为什么?」
她空洞的看着他不知情的模样,眼神愈发的虚无。
「你妈写的信?可是当时爸说你妈除了那些衣物外,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为什么又要放在那里?」
他不解的往一旁的盒子看去,发现内壁还贴着一张卡片,没有其馀的东西,「那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什么?」
「当年事发的真相还有……」
吴雨璇说到这蜷缩起发软的身躯,回想起清晰的记忆,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像关不起的水龙头,回忆如旋风般捲来,令她措手不及,原来当初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
和欺骗。
这世界还剩下多少的真实性,她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