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庭院中的锦鲤悠然游动,池塘漂浮的荷叶被红色的锦鲤撞颤着,水面映照出和煦的阳光。
范寺卿捏着瓷制的玉白茶盏边缘,茶盏近似玉石,盏身薄如蝉翼,透过阳光可以隐隐看到手指的影子。
他身着天鹅绒睡袍,深蓝色的色调衬出他格外白皙的肌肤,领口细致地镶着一圈金色的丝线,显得高贵与雅致。
听着身旁人的汇报,他轻呷一口,清香的茶水在口中流淌,湿热的蒸汽涌上他银框眼镜,材质特殊的镜片并没有被蒙上雾。
“所以,他这算是在跟我求和?”
“应该不算,或许是走投无路了也说不定。”秘书一语道出自己的猜想。楍攵將茬ℛ𝔬𝖚s𝕖b𝔞.𝕔𝑜ℳ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范寺卿笑了笑,温文尔雅。
“不会,他不像是那种人,此次求和必定有诈,先按兵不动,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秘书询问道:“那我们是不打算和他合作吗?”
范寺卿放下茶盏:“那也得看他有诚意才行,之前他不肯,现在,轮到我主张了。”
“可能他是为了那个被绑过来的姑娘?”
范寺卿挑眉:“哦,也对,那恐怕就是田烟小姐的主意了,或许是她吹的耳边风也说不定呢。”
门外偷听的祝若云,因为听到了田烟的名字而发出了些动静。
秘书立即快步走出去。
开门后抓住了还没逃远的祝若云。
她身上穿着和府邸女佣们一样的和服,因为往前拖拽,腰掛松开,领口扯得越来越大。
祝若云被拖在地上,男人力道相当大,她露出一节白嫩的胳膊,被拽的快要脱臼,无助的哭喊道:“对不起,我下次不偷听了!”
祝若云被扔在了屋内的榻榻米上。
范寺卿闲适地坐在窗边的藤竹摇椅,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大腿上,椅子轻摇,阳光从窗户撒进来,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显得如此和谐。
他嘴角上扬,露出知性的微笑。
“昨天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相处的这半个月,祝若云深知他的可怕,所以每次见到他的笑容,都会止不住地恶寒。
“我真的不会了……真的真的!”
“抱歉,我这人不太相信口头方面的承诺。”
秘书摁着垂在耳边的麦下了指令。
进来的两名保镖将祝若云从地上抓起来,把她摁跪在地上。
秘书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宽厚的檀木戒尺。
他来到她面前,冷着冰山似的脸命令:“抬手。”
祝若云哭着摇头,眼神里写满了无助的求饶,身旁的保镖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的左手抬起来。
那只手昨天才被打过,充血的手指变得异常肿大,肌肤也由红变紫,淤血堆积在血管里,呈现出山丘般的瘀肿。
戒尺抽下去,房间中传来响亮的拍打声。
祝若云号啕痛哭,可她的哭声远没有那些抽打声来的响亮。
范寺卿端起茶盏,用盖子将表层的茶叶捋到一旁,轻轻吹着袅袅上升的烟雾。
浑身自在的散漫感,他像是将这场家教的刑罚,当作了舒适的背景音,聆听着她的痛苦而取乐。
家有家规。
在范寺卿的地盘上是如此。
一旁的红梨木矮桌上,放着雅致的青色陶瓷罐,点燃的一根香薰释放出缕缕青烟,空气中充斥着令人放松的木香。
随着香薰的持续燃烧,烧尽的烟灰突然折断,落在香薰罐的边缘。
殴打声乍然停止。
保镖松开了她,祝若云没了支撑,身体往前爬倒在地,她抓着左手腕,血液顺着颤抖的手指一滴滴地往下流动,滴在榻榻米浸湿出一朵朵醒目的红花。
她整个身体都弯曲起来,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面前,哭声撕心裂肺。
秘书为他在空杯添着新的茶水,范寺卿漫不经心晃动着摇椅,温和的笑意熟练得看不出半点缺陷。
“希望你下次不会了。”
为祝若云包扎伤口的是府邸里的一位女佣们的管家。
祝若云称呼她梁姐姐。
梁弃熟练地为她处理伤口,面对触目惊心地翻出来的血肉,她面色不改,眼神依旧冷淡。
“不要再惹家主不愉快了,他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如果是其他人,早在第二次犯错的时候就被拉出去枪杀了,你半个月来犯的错误,足够我们这一圈人死了。”
祝若云抽抽噎噎地说:“我是被他绑架过来的,我只是想离开这,你们都是自愿来的,可我不是!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许是她太过孩子气般的话,让女人的表情有了动容,为她缠好绷带,轻抚着她的脑袋,从药箱的底层拿出了一颗糖果给她。
“这里不需要你干活,你只要安静地待在这里就好,你已经很幸运了,别再惹事。”
祝若云握着那颗水果硬糖,跪在地上看着她起身离开,拉门再次关上后,她委屈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晚上,祝若云趁着夜深人静,将用毯子包起来的包裹勒在身前,爬上了庭院里两米高的石墙。
她踩着脚下的枫树,吃力攀爬着墙壁上凹凸不一的石块,铆足了力气,往上用力一跃。
当她脑袋弹出墙头的瞬间,四周警报声刺耳响起,墙角红色的灯光闪着刺眼的霓虹灯,原本安静的府邸,每个房间全部亮起了灯光。
祝若云吓得扒着墙头要往外爬,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墙头摔了下来,包裹里的东西也碎烂了。
保镖将人带到范寺卿的面前。
打开包裹一看,里面全是她偷来的“赃物”。
都是些摆放在府邸里各个角落的瓶瓶罐罐,每一件却都价值不菲,现在变成了不值一文的碎片。
祝若云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头顶传来的笑声令她瞬间毛骨悚然。
“说说。”
“我……我对不起,我见钱眼开,我就是想出去之后能卖点钱花,我身上没钱,我回不去……”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对于这句话,范寺卿已经听腻了,他头疼地扶着额角,随意挥挥手。
秘书很快拿来戒尺,保镖死死摁住挣扎的她,祝若云嘶吼嚎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不要!我不要啊!你放开我!凭什么我要呆在这里,放我出去!”
她被摁得几乎趴在了地上。
“停。”
秘书转过身来,等着他的指令。
范寺卿坐在椅子上,镜片下他眼睛眯得犀利。
“我知道你不想挨罚,那便一劳永逸吧,也免得你今后再惹出错误了。”
范寺卿看向靠墙的柜子:“去把最后一个格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好的。”
祝若云停止了哭喊,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当她看到那条黑色项圈下面连接着四条千斤重的铁链时候,她苍白的脸色布满惊恐,嚎叫得比刚才更大声了。
两条手臂被牢牢扣在身后,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两个男人的力量。
范寺卿十指相扣,放在腿上,一脸温和的笑容,对她来说早已是阴森可怖的厉鬼。
“倘若不是你今后可能还会有些用处,我已经把你活埋了,绑上这东西之后你若再敢犯错,那就别怪我把你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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