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才便是德,孙大人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一个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姑娘,而不是像余芳菲这样一个时常会成为别人讨论的焦点又敢抛头露面,并且主意太多的姑娘。
那样的儿媳妇可能对孙怀信来说帮助更大,但是却并不会听从孙怀信的指示,他明白自己的儿子降服不了那样的女子。
可是孙怀信却不肯,非要娶余芳菲,而且说不吃不喝就当真不吃不喝,到了他绝食的第五天,孙大人终于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点头答应,让孙夫人找媒人去余府提亲。
孙大人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余芳菲这样的姑娘,可是其他等着想娶余芳菲的人却有许多。看中的无非就是余府的身份还有余府的财力,以及余芳菲赚钱的能力还有她是太傅孙女的才名。
只是这来这么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为了余芳菲这个人而来。
为了方便行事,大夫人把自己身边一个大丫鬟派给了余芳菲暂时使用。虽然有那婚姻大事全凭父母长辈做主的规定,可是大夫人派这个大丫鬟到余芳菲的身边,用意就是要她代替自己将那些来提亲的人的情况告诉余芳菲,然后让余芳菲自己从中挑选出一两个合适的,自己再选一些自己认为合适的,帮她定夺。
大丫鬟把来的那些的信息都用一本小册子作了登记,然后将这些信息告诉余芳菲。
余芳菲对这些并不是很有兴趣,苍兰识字,于是就让她在一旁帮自己念,而自己就闭目侧卧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静静的听着,觉得尚可的,就让苍兰做一个记号,然后再继续念下一个。
短短几日,来提亲的人就已经有十几个,余芳菲一直静静的听着,等到苍兰念到孙怀信的名字的时候,余芳菲愣了一下,想起那个对自己毫不避讳,之言要娶自己的男子。
她若是一个没有前世记忆,也没有遇见李修能和杜若这样优秀男子的普通姑娘,遇到这样一个对自己如此大胆追求的男子,她想自己可能就会答应了吧?谁不希望嫁给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夫君呢?
只是脑海里又想到那个不苟言笑,面容清冷,却又有着那样绝世容颜的男子,余芳菲的心又暖了起来,然后就对苍兰说:“吩咐下去,这个孙怀信我不会嫁。”
“是!”苍兰点头答应,然后在孙怀信的名字底下做了一个标记。这是第一个余芳菲决定的人选,却不是留下而是绝对的踢出。
孙府上门来提亲了,可是却当场就被人给拒绝了,理由大夫人给的倒是比较委婉。
“多谢您看的起小女,只是小女年纪较长孙公子一岁,这恐怕不妥。所以还是请孙夫人回去吧!”
孙夫人的想法跟孙大人的想法倒是差不多,如果余府当真同意把余芳菲嫁给孙怀信他们可能会觉得,余芳菲也不见得是个多有能耐的人,;但是余府却拒绝了,这还反倒让这夫妻二人还高看余府一眼,毕竟他们还是真的有安心在给余芳菲选婿的。
只是被拒绝的孙夫人回到余府后,把结果告诉孙怀信却并没有得到儿子的感谢,而是更加不甘愿。
“余府凭什么就觉得我比芳菲小一岁就不适合她了,我哪一点不好,我这么爱她,她到哪里去找比我更爱她的人。”
“不对,肯定是你们没有尽心,巴不得他们不选我。不行,我要自己亲自去提亲,我不信芳菲要是看到我亲自去还会拒绝我。”
孙怀信不肯罢休,他心心念念想要娶的女神如今想要出嫁了,却拒绝了自己,他不甘愿,既然母亲去不成,那他就自己去,他就不信,用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还不能感动余芳菲,还不能让她同意嫁给自己?
“胡闹!”孙大人一声怒吼,双目圆睁,怒视着孙怀信吼到。他历来是个好脾气,极少发火,可是这次却由不得儿子在继续这般无理取闹下去。
“从今日起,你哪儿也不许去,要是你敢踏出这个府门半步,仔细我打断你的双腿。”孙大人怒气冲冲的命令到。
这常发火的人,他发怒倒不一定能吓到人,可是这不常发火的人,那一旦发起火来,威力可就是前者的好几倍。
第一次见孙大人发这么大火的孙怀信,一时也有一些被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心想余芳菲不好吗?长得这么漂亮,又那么聪明,而且还明事理,关键是自己很喜欢,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就是不喜欢呢?
孙大人说到做到,当真就把孙怀信给软禁在了孙府。可怜的这位孙少爷,自从他遇见余芳菲以后,这几年的时间里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被禁足在了府中。前面是世子李修能罚他抄书,如今是他那亲生父亲,罚他禁足,他的生活难道就只能在这孙府给拘着了吗?
可是孙大人啊,你只说了禁足,也没给个期限,难道是打算让你的儿子在孙府里待一辈子吗?
孙怀信仰天长叹,时不与我啊!
余府中,前脚孙夫人喜忧参半的离开,后脚杜若就来了。只是杜若来并不是找大夫人,而是去见了余尧。
“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余尧,杜若历来都极为尊敬,就算余尧如今已经离开了那个高位,可是杜若对他的恭敬却没有减去一丝一毫。
余尧点了点头,让他坐下。
光阴易逝,天天催人老。孩子们一个一个都长大了,他也老了。看到杜若,余尧不用想也猜到他是为何而来。
“见过瑾儿她娘了吗?”余尧问。
杜若摇了摇头:“未曾!”
“难道是我猜错,你不是为了瑾儿丫头而来?”余尧看着他,饶有兴味的问。
杜若却说:“老师猜的没错,学生的确是为瑾儿而来的。”
“那你又为何来找我,我如今可不管瑾儿丫头的婚事了!”
杜若点点头:“学生明白。学生只是想请老师帮忙,让我见瑾儿一面,我有些话要同她当面说。”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先走可不插手了,我老了。”余尧却拒绝。
杜若从位置上起来,然后跪倒在余尧面前,恳求到:“求老师成全!”
余尧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他又何尝不想余芳菲能够与他喜结连理,可是偏偏造化弄人,余芳菲喜欢谁不好,却偏偏喜欢上了靖王爷家那个孩子,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她如今这样,自己又如何能让杜若再娶她,这不是害了这个孩子吗?
“哎!”余尧叹了口气,说:“你又何必要执着于瑾儿丫头这一个人?”
杜若不回答,一颗心既然已经先装下了一个人,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其他人了。他只是安静的继续跪着不起,终归余尧还是会答应的。
确实,余尧最后还是答应了,不是为了让余芳菲回心转意,而是让杜若能够死心。
余芳菲穿着一袭湛蓝色的绣花长裙,外批一件带帽的同色系滚边斗篷,在苍兰的陪同下,到了余尧的书房。
轻轻敲了三下门以后,没有听见声音。余芳菲想了想,让苍兰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余尧的书房很大,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会客的,里间是他看书习字的。因为余尧好书,所以一进他的书房就可以看见整整一墙的书架,上面满满的摆放着各式书籍,幼时的余芳菲就曾在这些书架前徘徊,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她走进书房,外间没有见到余尧,又慢慢的走到里间,依然没有见到余尧,却见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见到他的一刹那,余芳菲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离开,可是杜若却在她转身之际先叫住了她。
“瑾儿,难道如今的你我连见一个面都不能了吗?”杜若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悲痛,往事难道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余芳菲停下脚步,许久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见到越加瘦弱的身影,终是哽咽:“杜若哥哥!”
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气宇轩昂的人,可是自己竟害他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杜若看着余芳菲,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等到两个人之间最后只剩下一步的距离时,杜若想要在靠近,余芳菲却已经做好了后悔的准备。
看着余芳菲想要躲避自己的样子,杜若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们站在一个能够看清对方的双眼,却又不能触碰到对方的位置上。
杜若开口:“我知你不是鲁莽行事之人,每走一步,都必然是有一番考量。我只想问你,你是真的想嫁还是想要筹谋其他的事情?我不论你想做什么,你如果只是想用成亲来找一个人来替你掩人耳目,与其费尽心思找别人,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余芳菲看着杜若,那双眼里透露出太多的感情,她不敢看,只怕自己真的会经受不住,再一次伤他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