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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心不服铭愈憋气

    蒙时笑了笑说道:“笑话是我吧?这点小事我倒还不至于劳烦她。”他说完对悦媛道:“麻烦你替我谢谢外婆,丫头就免了,我身边有两个人,不缺人照顾。”悦媛看着蒙时抿嘴笑道:“你这就矫情了不是?奶奶一番心疼外孙子的好意,你竟要退却?你身边也就两个随从,谁照顾你去?多两个丫头去能管顾着你的饮食起居,让你好安心打理自己的事情,不好吗?难不成真像唐廉哥哥说的那样,你得先过问你家香草?”
    “那倒不是,我不习惯陌生人伺候我,往常我单带着宝儿出门游历时,也就宝儿一个男娃儿照看着我,不也好好地没事吗?”“从前是在外,不方便也只能忍着,现下是在自己的地方,又何必那么客气呢?这两丫头是我细心挑拣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要不收下,不单奶奶会生气,我也会生气的,岂不是枉费了我们一番心意?”悦媛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唐廉忽然觉着自己站在两人旁边有点尴尬了,因为悦媛就没往自己这边看过,只是睁着一双满带笑意的眼睛把蒙时望着,嘴角含着一股清风拂面般愉快的笑容。他只好把脸转向一边,用手撑在旁边墙边说道:“哎,要不要就一句话嘛!哥哥我头晕得很,你快当点行不?”
    悦媛满心期待地看着蒙时,可蒙时依旧摇摇头说道:“我真用不着丫头,劳烦你费心了,回头我会去跟奶奶赔罪的。要不,你全数都给了我哥,这样也不费你辛苦挑拣一场,改天叫他回你一份大礼就是了。”
    “是吗?”悦媛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了,“那好吧,横竖都已经挑拣出来了,就都给了唐廉哥哥吧!蒙时,你身边真不需要有个人照顾着吗?”
    “不需要,我自由自在惯了。”蒙时冲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招呼她身后那几个丫头说道:“没听见吗?你们家西忠郡王都快醉晕过去了,还不来扶一把?”丫头们忙上前扶着唐廉往外走去。蒙时跟悦媛道了一声别,也跟在后面出了府门。出了门口,唐廉停下来,对丫头们说道:“行了,不必扶着了,我还没醉成那样儿!”
    “刚才不是嚷着头晕得很吗?这会儿不晕了?”蒙时走上来笑问道。
    “刚才我为啥头晕你不清楚吗?”唐亮冲蒙时挑了挑眉毛笑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了?”
    “谢倒不必了,去我家再喝两杯,跟那群家伙喝得一点都不起劲儿。”
    “行,横竖我回家也是空荡荡的,没趣得很。”
    唐廉回头对那几个丫头说道:“你们先回府去吧,替我们备了酒菜,稍后便回来。”
    丫头们匆匆离去,往唐府上奔了。两人正要走时,一直在侧门处候着的一个年轻人迎了上去,朝唐廉行了个礼道:“少爷!”
    “哦,是你啊?身子骨好了?”唐廉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差不多好了,没什么大碍了。”
    “差不多可不行,你受的不是轻伤,还折腾了那么两回,得好好养着。现下我跟前还用不着你,你回去歇着吧。”“回去也歇不住,无聊得慌。”蒙时好奇地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眼问道:“这是谁啊?”年轻人忙朝蒙时拱手行了个礼道:“见过蒙大人!小的正是罗杉!上回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否则罗杉已经命不保了!”
    蒙时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眼道:“你就是那刺……”说到这儿时,他转头问唐廉,“你胆儿挺大的呢!你还把他留在城里?不怕人认出来?”
    “真正跟他交过手的人只有三个,前任刺史,你,还有御史。刺史已经被他杀了,御史也被遣返回长安了,而这州府里唯一知道他底细的,除了我的人,就是你了。难道你还会去告发我不成吗?”蒙时点头笑道:“他是个高手,功夫在我之上,把他留下,有风险也有好处。你一定权衡过,利大于弊,所以才会把他留下,对吧?”
    “真不愧是我弟弟,一猜就猜到了!再说了,你上回不提前把他弄走,他到了外公跟前,也是活不成的。走吧,一边走一边说,回去再喝一场,横竖是**颇长,又无佳人相伴呢!”
    三人大笑了起来,一块儿往巷子口往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韩府的热闹也渐渐退去了。永成帝被韩铭愈和韩微信两父子扶回了梨花园里。
    韩铭愈亲自送上了解酒汤,说道:“爷爷,您今晚也兴致十足,陪着他们喝了好一阵子呢!喝下这汤,好生睡一觉,明早起床头就不会那么疼了。”永成帝喝完解酒汤后,靠在枕头上笑道:“今天是大日子,自当多喝几杯才高兴。不过,城防也不能松懈下来了,知道吗?”韩微信点头道:“这事您尽管放心,铭愈看顾着呢,您好生歇息便是了!”
    “现下倒是睡不着了,想着我韩家几代的谋划今日终成正果,我心里就很的高兴。”
    “不过爹,有一事我十分不明白。”韩微信说道。
    “你是说唐廉的事吧?”
    “正是,并非我不想多一个人帮着我们韩家,可您真信得过唐廉吗?他到底是不是严亲王或者其他人派来的歼细,都还说不清楚呢!”
    “那你要我杀了他?”
    “爷爷,”韩铭愈插话道,“我爹的顾虑并非是杞人忧天。您想想,单凭唐廉一人,他凭什么敢说对付韩府的话?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相助的。若不查出来,只怕往后是个大隐患。”
    “那我问你,铭愈,刺客找到了吗?”永成帝看着韩铭愈问道。
    韩铭愈立刻说不上话来了,因为之前只是抓了几个刺客的同伙,也都给放回了唐廉身边,唯独刺客是没见着影子的。永成帝已经发话不追究了,所以明面上不能再追究刺客的事情。可私底下,永成帝仍旧在派韩铭愈追查。
    韩微信接过话说道:“当初爹您答应不追究唐廉派刺客的事,这事我便有些纳闷,您为什么不追究呢?即便当时您追究下去,唐廉也是无可奈何的。”
    “当天我派铭愈顺藤摸瓜追查刺客时,仅仅是抓了几个小鱼小虾,而刺客却像提前走漏了风声似的不见了。你们觉着会是谁干的?”韩铭愈道:“或许是唐廉自己先有部署,要不然就是那刺客运气好,自己逃掉了!”韩微信沉思了片刻后问道:“爹,您觉着这州府城里还有唐廉另外安排的人,是我们没有查清的?”
    “唐廉安排在州府里的人我估摸着已经全都给查出来了。而这个帮唐廉转移刺客的人是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韩铭愈问道,“这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儿了吗?竟然敢帮唐廉转移刺客?”永成帝缓缓吐出两字:“蒙——时!”
    韩铭愈和韩微信都愣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问道:“是蒙时?”永成帝点点头道:“我要猜得没错,应该是蒙时在背后捣鬼。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人了。”
    韩铭愈立刻激动地说道:“爷爷,那您为什么还要封赏蒙时呢?您明知道他跟刺客一事有关,或许他和唐廉早早串通好了,想坏我们韩家的大事,这样的人断不能留啊!”
    “依我看,蒙时跟唐廉并非早早串通好的,若是那样,蒙时可以对韩府下手的机会太多了,不需要等到刺客杀死前任刺史的时候!蒙时也是在那之前几天才得知唐廉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我想他当时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全唐廉罢了。所以,我就顺手推舟,逼着他留在了州府里。”
    “爷爷竟然这样相信他?还封赏了他,委以御查史的重任?”韩铭愈一脸不甘心地问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两个人才而已。”
    “两个有异心,对韩家不忠心的也算是人才?”
    “铭愈,你看事情太肤浅了。有句话我今天必须对你说,论身手聪慧,你不得不承认在蒙时和唐廉之下。”
    “爷爷,您竟然这样说?难不成您真打算把位置传给蒙时或者唐廉?”韩铭愈已经着急了起来。
    “还有,你脾气急躁,这不是成大事该有的。”
    “爷爷……”
    “闭嘴!”韩微信喝了韩铭愈一声说道,“好好听着你爷爷的教诲,别以为自己身上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听着!”韩铭愈虽然憋了一肚子不平和委屈,却也不敢再开口了。
    永成帝又说道:“心急永远是成不了大事的。你得学学刘备,脸皮厚心又黑,完全没什么本事,麾下却能收了张飞关羽赵子龙,甚至是千古智者诸葛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他会知人善用。这世上没有完人,即便圣贤也是如此。一个君王没有全能的才华,但他只要会用人,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胜算了。蒙时和唐廉是两个难得的人才,爷爷不想错失了他们。眼下是乱世,跟谁不是打天下呢?你要做的,不是跟他们在某一方面斤斤计较,非要比过他们,而是要学会驾驭他们。”
    韩铭愈草草地塞了这些话在心里,淡淡地回了一句:“是,爷爷,我明白了。”
    “你根本不明白,甚至觉着我这么说让你无法理解。因为从小你就不喜欢蒙时,或者说不喜欢比你能干的人。可你若是往后还想接掌我的位置,就得好好回去琢磨琢磨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是韩家的长子嫡孙,顺理成章的太子,可你要是一再令我失望,我可能真不会传位于你。”
    韩微信忙朝韩铭愈使了个眼色,韩铭愈忙下跪说道:“爷爷请放心,铭愈必当将您刚才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并细细琢磨其中道理。铭愈自知身有不足,可对韩家却是一片忠心,不敢有背祖训。往后必然身先士卒,为爷爷和韩家多建功业!”
    “行了,起来吧!今天好歹是大喜的日子,你也被封了郡王,回去好好乐一乐吧!我想歇息了。”韩微信和韩铭愈退出了永成帝的房间,往梨花园外走去。韩铭愈担心地问父亲:“爷爷是不是已经有心不让我做太子了?”韩微信摇头道:“不会,爷爷还是属意于你,只是你得争气些,别竟跟蒙时和唐廉在小事儿上较劲。你与他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明白吗?”
    “明白了!可我担心蒙时和唐廉会对韩家不利。”
    “你以为你爷爷不这样想吗?他一直派人监视着蒙时和唐廉呢!你爷爷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蒙时和唐廉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两颗棋子罢了。你才是真正能接掌他位置的人,你怕什么?”韩铭愈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爹,那爷爷打算怎么处置千合?严亲王听说爷爷称帝了,他那边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你想想从前你爷爷是怎么对付你小姑姑的?对自己亲生女儿都那样,更何况只是一个孙媳妇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你爷爷自有安排。对了,我听你娘说你和悦媛不合,我得提醒你,你爷爷奶奶很喜欢她,她又是郑家的女儿,再怎么样,你也得顾忌着一些,知道吗?”
    “是,我明白了。”。
    “回去吧!”韩微信挥挥衣袖后,自己先走了。
    韩铭愈目送父亲远去后,才缓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想着事,不曾发觉迎面走来了如意。如意忙侧身让开喊了一声:“大少爷!”
    “哦,”韩铭愈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如意一眼,问道,“从哪儿来?”
    “刚刚去过大少夫人那儿,正要回去呢!”
    意他对心。“嗯。”韩铭愈点了点头,正准备从如意跟前走过时,他又停下了脚步。如意问道:“大少爷还有什么事吗?”他垂眉想了想,问道:“婉儿……你去拜祭过婉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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