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银辞反应得快,他微微一行礼,态度恭敬,“瑜绻大人。”
瑜绻这两天还在为今澜的婚事操心,他听千苑说家里又来了一个男子,本来心情就不顺畅,恨不得把沉安扔出去。今天推了好友的邀请在府中走走散散心,哪想到就遇到另一个让他如此操心的当事人,甚至还和他女儿手牵手的姿态亲昵。
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冷着脸问,“你手放哪了?还没成婚呢就这么腻腻歪歪的?不守男德!”
“爹……”今澜瞧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忙把银辞护在身后,不认同地摇摇头,“圣上已经赐婚了,我们成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银辞只是想跟我拉近一下距离而已,而且只是牵牵手罢了,哪有那么严重。”
今澜这般维护,更让瑜绻觉得银辞把今澜迷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这般堵他,银辞倒好,躲在今澜后面,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眼看瑜绻就要上前来拉开两人,银辞提前松开了今澜,在今澜疑惑的眼光下半弯下腰朝瑜绻行礼道,“瑜绻大人教训得是,是小辈思虑不周,还请瑜绻大人原谅。”
“……”他这道歉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刺来,把瑜绻刚要出口的话语都堵了回去,瑜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他是故意的,可表面功夫又做得很好,只让瑜绻吃了哑巴亏。
他脸上变化几遭,可能之前并未遇到像银辞这样能屈能伸的人,乍一遇到这种事竟发现除了顺着他的话应下去外没有其他好的应答。
今澜看看银辞,又看看自己的爹爹,开口道,“爹爹,你就原谅他吧?”
今澜都说到这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揪着这事不放,不然便成他小心眼了。可要让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也不愿意,于是他仗着自己是长辈,对银辞耳提面命,比如说嫁了之后要事事以今澜为重、不要随便抛头露面、早点给今澜生个孩子……
他本想敲打敲打银辞,怎想这些事正合银辞的心意,银辞几乎是他一说完就应下,甚至还自己补充了瑜绻没有提及的。
瑜绻更是心梗,懒得再在这里受气,挥挥手让今澜他们去忙他们的,自己绕开他们继续散步去了。
今澜用手肘戳了戳银辞,“爹爹他走了。”待银辞直起身来才赞赏道,“平日里爹爹都得说个半个时辰不停,我头一回见他说不下去而这么早结束的。”
银辞欣然接受了她的夸赞,又去拉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后道,“没办法,为了跟你两人相处久点,只能委屈瑜绻大人了。”
……
吃过午饭后的时间变得很快,他们刚把其他东西安排下去天就开始暗下去了,今澜算算时间觉得沉安可能快回来了,她还没有跟沉安说银辞今天就会过来,按他的习惯,临走前和回来后都会与她报备,这样就免不得会碰上银辞。
她觉得还是得跟银辞说一下,两人避开时间段才能满足婚前二人不见面的目的。
这么跟银辞说完,银辞明显不是很开心,但这要求是他自己提的,不好收回,只好不情不愿地先离开。
前脚刚送走银辞,下一刻沉安就推门进来,今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流连花丛中的浪荡女,两个情人无缝衔接。
她摇了摇头把这无端的想法甩出去,看着沉安满脸兴奋地朝她走来。
他不愧是奔波了一天,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尽管他带着笑,但衣服什么的还是染了些尘挨,脸上也有些疲倦。
虽然如此,在今澜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十足的精气神,仿佛所有的疲倦都挥之而去。
他献宝似的把手上篮子递给今澜,里面是摆满的各种样式的花朵,一束一束的插得很好,像是外面供不应求的人人哄抢的精细物。
今澜其实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是沉安给的,看样子应该花了他不少心血,她便伸手接过,手指触摸了一下细腻的花瓣,内心升起一点隐秘的高兴。
她用手帕擦了擦沉安额角的汗水,询问道,“一天这么个来回不是很累吗?之后还要天天去吗?”
沉安答道,“我已经交代了隔壁的弟弟让他帮忙照料,之后一周回去一次就足够了。”
“这样也好。”今澜点点头,“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便将银辞已经到来的事告知了沉安,沉安愣了一愣,隔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待在房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