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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摆明是欺负人
    一句话,江丫头就表明了立场,同时也告诉所有人,她家和李家本宗,是断绝了关系的,算不上是亲戚。
    这事,小岗村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因为李哑吧迁到小岗村,当时还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那是老一辈的事了,是你太爷糊涂,你现在问问你大伯和你三叔,看他们有没有不认你爹这个兄弟。”
    “哦,照三婶这么说,大伯和三叔认我爹当兄弟,我爹就是他们兄弟,他们要不认,我爹就不他们兄弟?”
    这话有点绕,孙云梅没听懂,直接就回:“那是当然,只要你大伯和你三叔认你爹当兄弟,那你爹就是他们兄弟,我就是你亲三婶。”
    此时,李大福有些品出味儿来了,脸色骤然冷凝。
    “嗯,我懂了,周支书,我爹不会说话,还请您说句公道话。”
    江丫头本是跪坐在炕上的,但这会对周长兴说话时,却直起了腰,并伏身鞠躬行礼。
    周长兴神情一肃,刚要开口,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村民就有人说话了。
    “我呸,这不是欺负人吗?”
    “就是,欺负李哑吧不会说话,要他当兄弟就当兄弟,不要他当兄弟,就不当兄弟,哼,你们东沟村的,真是好霸气啊。”
    得,这连整个村的人,都牵扯进去了。
    李大福脸黑的,狠不能冲上去,给孙云梅两耳刮子!这个蠢货,掉人家套里了都不知道。
    周长兴被气的不行,要不是看孙云梅是个女人,他都想拿出鞭子,先抽了她再说。不由也气愤地道:“没错, 当年李老头和李琛被本宗逐出来,要迁到我们小岗村,手续还是我办的。”
    “啊啊啊啊”李老头泪流满面的望着江丫头,双手激动地比比划划。
    “爹别急,我不会想死了,小树和小木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他们。”说到这,江丫头想起自己悲惨的后半生,直到死也没能再见小树和小木一面,顿时泣不成声。
    而此时,见到人已清醒的江丫头,马秀英知道,这人确实是没死成,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她留了一手,没有像孙云梅和李三福那样,明赶着上门来抢。
    顿时,马秀英给江满军打了个眼色,自己上前一步,想来虚扶江丫头。
    “丫头,你没死啊,嗳哟,老天爷保佑哦,你还杵在这做嘛,还不赶紧去给女儿搬张凳子来。”
    江丫头那一身臭的,谁敢扶啊,全是屎尿和呕吐物呢,比掉到茅坑里还埋汰。
    所以,马秀英只是做做样子,一边嚎,一边踢了踢江满军。
    江满军会意,连忙去拎了张板凳过来。
    江丫头看他们作态,只觉的恶心,刚想发作,却猛的冷静了下来,是了,马秀英和江满军的恶毒,是从来不放在明面上的,他们只会背着人,对她暗暗使劲。
    当着人时,他们永远是恩比山重,比海深,比天大的养父养母。
    背着人,才会关上门,狠狠的打她,骂她。
    她这时要敢甩脸子,便会惹来所有人的指责和怒骂,并搞不好,还要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拉出去批一批。
    所以,那怕她重生回来,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嘴脸,此时,她也不能对着来。
    江丫头思及反笑,冷冷的抬头,望着马秀英。
    “娘,你和爹回吧,我已经没事了。”
    对着江丫头的眼睛,马秀英忽然就打了个寒颤,只觉的这会江丫头的眼里,仿佛淬满了冰冻三尺的恐怖气息,完全不敢久视,惊恐之下,马秀英连忙垂下眼帘,故意把视线放在江丫头的鼻尖上。
    可她鼻尖下面惨绿的嘴唇,还有苍白的脸颊,却更让马秀英心惊肉跳。
    手脚发麻下,马秀英干笑了一声,强行端起慈母的嘴脸就开始抹眼泪。
    “这怎么能叫没事啊,你喝的可是农药,支书说那是剧毒,嗳哟,瞧我这张嘴哟!我苦命的丫头啊,你还只有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你亲爹亲娘丢到了路边,天上还下着冷刀子呢,要不是你爹正好路过,娘只怕也没福气把你拉扯大。”
    马秀英干嚎的捶胸顿足,这些话,听起来是在可怜她,可实际上提醒江丫头,是她和江满军救了她的命,并把她抚养成人,她不能忘恩负义。
    就是这顶帽子,压了她24年,被卖到深山煤矿后,她才明白,这些人有多冷酷无情。
    “眼瞅着好不容易长大了,嫁人了,还自己当了娘,虽然李琛常年在部队,不能回家看你和孩子,可到底是有个盼头啊,这杀了千刀的老天爷哟,咋就不开眼呢,他把李琛收了,留下我家丫头这孤儿寡母的,以后还怎么活哟!”
    马秀英越嚎越起劲,又是跺脚又是骂天,只是可惜,一滴眼泪也没掉。
    江丫头冷眼看着,忽然就想到上辈子,马秀英也是这么做的,可当时的她,却是哭到死去活来,还六神无主的倒在马秀英怀里。
    那时的画面,真真是好一副母慈女娇。
    如今她都不堪回首,竟然蠢到连马秀英干嚎都不知道,这也就怪不得,后来马秀英和江满军,哄着她把小树小木要走,最后把她卖到了深山煤矿。
    是她自己蠢,也是她自己软弱无能,最后才害了小树小木还有自己,怨不得旁人。
    江丫头心猝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娘,你别说了,就算以后我们是孤儿寡母,那也是革命干部遗孀,革命干部遗属,我也会带着小树和小木,活的顶天立地,像他爹那样堂堂正正,以慰他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