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闵过了好几天,才得到齐缨想好的回答。
除夕夜那晚,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好究竟是还是不是,这是原话。
他最终道:“齐夫人若是要维护耿——”
“我没有在维护他,”
齐缨皱眉打断,“你以为我跟耿知襄,我这么说是要维护他?不,你告诉霄怡就好了,她会懂……我还不知冯郡守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看你们这架势,我当然想说耿知襄只是假意疏远,可是……我这时候才想好答复你,是因为我还不确定,所以又观察了好几天。虽然我也不希望他……但是我没有打算维护他,我只是不喜欢诬陷。”
左千闵越是这样睁大眼看她,齐缨越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后她有点恼了:“……你觉得我是出于私心,有意包庇他,误导你们?我私什么心?我留心了这几日才得出的结论,你不懂就算了,原话告诉霄怡就好。”
“——不是,齐夫人,你别生气,”左千闵忙上前,县主既然要询问齐夫人,那肯定有她的道理,自己这般质疑确实有些无理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齐缨已转身走了,只是走得愤然,居然又没注意脚下地面不平,一个踉跄磕了一下就要往前绊倒,左千闵急忙奔去两步要拉她,然而太过匆忙,脚下倏忽也是一滑,只听啊啊两下短促叫声接连响起,两人笨拙地一起扑倒在地。
“……”
左千闵临摔前还记得一把把齐缨护在怀里,此时她掉过身来,距他鼻尖也不过几寸之遥,四目对视之时,空气仿佛瞬时凝结放慢,接着冷不防啪的一声,他脸上已挨了个巴掌。
“齐夫人——”
没人搭理他。眼看齐缨一路跑远,左千闵坐在原地错愕地摸着脸,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路疾奔回院子里,齐缨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看到书房门开着,脑子里也说不上来在想什么,乱纷纷的,脚下却像是有意识一样又奔了过去。
耿知襄正在案前阅信,听得动静抬眼来看,看见齐缨在门口扒着门框一动不动,整个人背着门外光线,双目幽亮,好像有话但不打算要说。
“怎么了?”
她走来,还是不说话,自己拉开他一边手,就着他的姿势坐上来靠在他胸前,两手反搂着他腰际。
尚有清浅的户外冷风透在她发丝里。耿知襄稍顿,伸手从她发间揪出一根东西:“你头上有草。”
“扔掉。”
这话声在胸口闷闷地响起,却莫名舒服,甚至直往心尖里钻。他摸摸她头:“想家了?”
“没有。”
“想家就说,”耿知襄想调下姿势要她抬头,但齐缨死活不松手,扒在他身前就是不动,他就也任她去了,“我原先也想家。如今才不用想了。”
因着案上的信还未看仔细,他一手抱着她轻轻拍,一手拿回信笺,继续看着。
“是什么信?”见他有一会儿没再拉自己,齐缨回身往案前看,正看见那张信笺一角的暗红印章,带着一个顾字。
“漷西来的信,”耿知襄也不回避,齐缨看完信上的字,道:“你要去守宜茂了?”
“嗯。”
等了一会,他道:“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不知该说什么:“你们都去么?建原王的人马,还有张守官,都会在那里吗。”
“我们都去,除了老二留着守寨。你也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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