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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借你的浴室一用

    230、借你的浴室一用
    剪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再一看就认出了面前的人,她抬手捏了一下江月的鼻子,他被惊醒了,凑过去吻了她一下说:“晚安。”
    剪年笑道:“你还要接着睡吗?”
    江月嘟哝着说:“我从没有这么怀念过我的床。”
    剪年笑着起身说:“那我借一下你的浴室吧,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难受死了。”
    江月只说了“随意”两个字便又睡着了。
    剪年心疼他累成了这样,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帮他把被子盖得更严实了一些。
    剪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孟小婉在客厅里看杂志,见到她便笑容满面的招呼道:“年年,正好你醒了,过来选个户型吧。”
    什么户型?
    剪年好奇的走过去才发现孟小婉手上拿的不是杂志而是楼盘的资料,她将楼书递给剪年说:“烨城说要送套房子给你们作为结婚礼物,你选一套喜欢的户型吧。”
    剪年表示她有点方,送房子什么的,这种事情真的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发生了吗?
    最关键的是,未来婆婆还是以挑菜选瓜的口气说出来的,她有种自己只是在选择晚餐要吃什么菜的感觉。
    孟小婉却很认真的,她跟剪年详细的分析着每套户型的采光、朝向、布局、可改造性,实用性,儿童房、保姆房的设计等等问题。
    剪年发现未来婆婆是真的要让她选择和江月婚后居住的房屋,她很快进入了角色里,在诸多户型里挑了一套132平米的三室两厅,如果只是未来的三口之家的话这个面积已经很够用了,想她现在家里一人一个房间,也才122平米而已。
    孟小婉惊讶的看了剪年一眼说:“你想选这个吗?”
    剪年点头说:“嗯,我觉得这个户型不错啊,还带一个空中花园呢,我都想好要种什么花了。”
    孟小婉很自然的说:“三室根本就不够住啊,紧巴巴的,你弟弟来了的话住哪里?爸爸来了你也没办法留宿他啊,一点都不够的。”
    剪年无所谓的说:“我家很近啊,我爸和弟弟回家住就好了。”
    孟小婉坚持道:“万一你朋友想来你家里玩几天呢?只有一个客厅的话怎么够招待朋友?没有车库停车也不方便,你还是考虑这个户型吧。”
    孟小婉说着就将楼书翻到了后面,剪年看到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套顶层复式,不仅有空中花园,还有五个卧室,一个鱼池,赠送一间车库。
    剪年不太喜欢楼上楼下的跑,而且就目前来说就她和江月两个人住,两层复式的户型着实太大了一点,没有什么必要,就算将来有孩子了,三室也完全能够满足他们一家人的需求了,于是她诚实的说:“我觉得这房子有点太大了,我们用不上那么多房间。”
    孟小婉“啊”了一声,望着剪年有些失望的说:“可是我和烨城都觉得这个户型最好了,也很适合我们全家人聚会的时候用。
    大家都有房间可以住,不用聚会结束就忙着各自回家。
    你们有花园、车库,游泳池,健身房、家庭影院和客房,我们以为你和小月会喜欢的,都已经定下来了。”
    剪年越听越不对劲儿,顶层复式并没有游泳池啊。
    孟小婉的纤纤玉手指着右手边那栋三层小别墅的图说:“你看这个花园里还有一座凉亭,我觉得在这里种一株九重葛最好了,等它爬上凉亭的时候开满紫色的花,庭院里就变得热闹起来了。花园边上可以种些乔木,我觉得黄果兰和玉兰最好,好栽活,花期长,又香飘四里,美得很啊。”
    剪年整个都愣住了,excuse me?
    刚才未来婆婆是说未来公公想送给他俩的是一栋楼吗?一!栋!楼!吗?!
    剪年急需冷静一下,于是推脱说:“这事先不急,等江月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讨论吧。”
    孟小婉闻言对剪年的喜欢就又上升了一级,虽说房子是送给两人的结婚礼物,主要还是想要讨好剪年,所以她完全可以自己说了就算,但是她的第一想法还是要征求江月的意见,真是个顾及丈夫感受的好妻子啊,孟小婉觉得完全可以预见到两人婚后的和谐生活了。
    。。。。。。
    农历年刚刚过去不久,剪家就在正月里奔丧去了。
    梁老实过世了,从他去找剪彦武算起,前前后后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一个瘦削的老人就这样没了。
    剪彦武人到中年以后,参加葬礼的次数逐年增多,这和他交友广泛,认识的人多有关系,更现实的却是,大家从出生以后就匆匆的奔赴在通往死亡的路上这件事,这些年更加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梁老实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毕竟是刚卸任的村长,村民都很给面子的出席了葬礼。
    剪彦武一身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锃亮。
    剪年一身黑色小羊绒中长款外套,蕾丝边短裙配小皮靴,一顶黑色毛呢帽子,庄重又不失时尚。
    村民们虽然不懂这种国际范儿的时尚感,却也能感觉得到那两个陌生人的气场和大家都不一样,于是都只是悄悄的打望,并不敢上去答话。
    梁老实的三个儿子多年没有齐聚一堂了,这次聚齐还是因为父亲的葬礼。
    三个儿子披麻戴孝,在父亲的遗像前哭得声泪俱下。
    剪彦武不悦的抿着唇,心中只觉得这些灵堂前的孝子早干嘛去了。
    梁老实在世的时候飘在外地的是老三,除了跟梁老实要钱以外绝对没有多的话说。
    待在本地的是老大和老二,就连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不会请父亲到自己家里去吃饭的儿子,更不要说上门看望父亲和嘘寒问暖了,根本不往来。
    所幸梁老实得的这个绝症走得很快,否则老大和老二就该为怎么排班照顾他的事情打起来了。
    莫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了,梁老实的三个儿子从一开始就不懂什么是孝。
    那天葬礼按着预定的程序走完,一切仪式都结束了以后,晚上还要请宾客们吃一顿饭。
    剪彦武不爱吃这农村里的酒席,太油腻又不好吃,他想早些回城去免得还要开夜车,不安全。
    剪彦武到处找人,想和三兄弟告辞一声就走。
    他还记得梁老实对他的叮嘱,这三个儿子就是再不孝顺,梁老实到死前都还在为他们打算呢。
    现在,剪彦武上次在市政查到的图纸上的区域都已经开始动工了,他在村里买下的地都还荒着呢,规划里没有那一部分,动工的地方自然也和他买的地无关。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剪彦武对梁老实还是很信任的,只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认了,这事儿要么是梁老实想偏了,要么是他剪彦武没有偏财运,怨不得谁。
    不过剪彦武是个讲义气又守信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梁老实的预言没有实现,剪彦武还是不会对他三个儿子不管的。
    剪彦武找到三兄弟的时候,他们正和丧礼上负责吹打的乐队和请来哭丧的人结账呢。
    三兄弟是谁都不愿意出钱,你推我躲,都说自己多么的困难。
    被请来的人都是外地的,至少也不是这个村儿的人,和梁老实的三个儿子并没有任何交情,一见主人家居然想赖账,就很是不满的闹了起来。
    剪彦武走过去调停,知道是为了钱的事情便说:“你们手头上不方便也没关系,先把今天收到的白包拆几个,给了人家再说吧。”
    负责管钱的老大闻言就不乐意了,哪有收到的钱又往出拿的道理,直接就说下午就让媳妇儿去银行把钱存了,现在手头上没有钱。
    剪彦武知道镇上的银行是没有提款机的,现在银行也下班了,确实取不出钱来,便让三兄弟先凑起钱来结账,明天老大取了钱再还给其他两人。
    老二和老三又不乐意了,只怪说老大做事没有计划性,这账结了还不算完,一会儿还得要给厨子付钱呢,不如一个都不结,明天取了钱再一起算。
    月队的不乐意,人家离这里远着呢,今天忙活了好几场,都是现场结清的,加之人家都是外地人,怎么敢不拿钱就走啊?
    正月没出十五以前办喜事的也特别多,乐队的人明天的场子都已经排满了,没有时间跑这么远来拿钱。
    剪彦武简直受不了这你一句我一嘴的场面,而三兄弟也在忙着搅混水,根本没有结账的意思,梁老实的葬礼上就这么为钱起争执,剪彦武觉得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于是跟乐队老板询问了金额,查看自己身上现金还够,直接就帮忙付清楚了。
    三兄弟见状也并不说这钱什么时候还给剪彦武,只在嘴上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剪彦武忽然觉得梁老实走了其实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他要是有这么三个儿子,只会觉得日子过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