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非是疫病
幕云生向自己的手下示意，有人立即打马过去城门下，高声吆喝，叫人开门。
白落英看着城门的方向，听方无魇说明相关的情况，一时有些出神，不觉手上一紧，她低头看去，对上一张巴掌大小脸，那脸蛋乌漆墨黑的，特别脏污，倒衬的双眼亮晶晶，黑黢黢，十分有神。
“神仙姐姐，求求您，救救我娘亲吧。”小孩儿很怕周围的护卫，此刻他强撑勇气跑过来抓住她，害怕地细声恳求。
幕云生过来就想拉开小孩儿，被白落英抬手拦住，她蹲下身子，微微一笑，“你娘亲怎么了？”
见白落英这般漂亮，又十分和善，小孩儿不再害怕，抬手指向一边靠墙躺着的一摊，“我娘亲病了，我们还好饿，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起身，牵起小孩儿的手，“我们这就去看看你的娘亲好不好？”随即向城墙旁边走去，小孩儿放开白落英，立即上前呼唤自己的娘亲，“娘……娘……你醒醒，神仙姐姐来救你了，娘，娘……”
白落英弯腰细细扫了衣衫褴褛的少妇一眼，只见少妇骨瘦如柴，面色发青，浑身冷颤，却是额头见汗，面颊潮红。粗粗一眼，已经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伸手想要把脉，被幕云生一把拦开，“他们染的是疫病，不要直接接触。”白落英坚持，“她的症状不像是疫病，我必须看看。”方无魇看了，也不赞同直接接触，“落英，凡事以防万一。这样吧，隔着手帕把脉。”
说罢拿出一方丝帕盖在女子瘦如柴骨的纤细手腕，自己先按上去把脉一回。渐渐的，方无魇眉宇蹙得死紧。他松开手示意，“落英，你也看看。”
点点头，白落英同样细细感受女子的脉象，良久后放开，“无魇师兄，你觉得呢？”
“脉象很是古怪，如果是疫病，倒是非常棘手的，因为没有见过类似的，如果不是疫病，我看着……”
“倒像是中毒？”白落英轻声接下后面的话，方无魇点头表示同感。“如果是疫病，我想我们应该更加小心一点，”说罢掏出一沓白色方巾，上面早就浸泡过几天草药，散发着药香。
方无魇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一张，每个人都按照要求，以白巾覆面。有了这一层防护，幕云生书更加安心了一些。白落英继续查看女子的模样，撩开眼皮看眼球的情况。小孩儿见娘亲不醒，都快哭出来。
因为他的摇晃，将女子的衣裳往外拉扯开，露出白皙肌肤上青紫的痕迹。白落英心头一紧，立即伸手轻轻拉开一点衣襟，看到一块无规则形状的青紫瘢痕。
这是……？白落英仔细看看，思索片刻后起身，对小孩儿伸手：“你要不要跟我们走，我会带走你娘亲，为她治病，还会给你们好吃的，怎么样？”
小孩儿很单纯，也十分敏捷机灵，这么多人他不找，偏偏一把就抓住了白落英，就是感觉出白落英不是坏人。所以他咬着嘴唇点头，“嗯。”
微微一笑，这时前去喊门的侍卫打马回来，对白落英和幕云生抱拳行礼：“主子，小姐，无人看守城门，也无人应门。”
看了这荒芜城郊一眼，白落英面色顿时一凛，转头对幕云生点头示意：“我们没有时间拖延，再多耽搁一刻，也会有无数人冻饿，或疾病而死。”
幕云生深深看她一眼，立即对自己的属下下令：“立即动手！”收到命令，数名护卫一同打马狂奔，奔向城门，到城门之下他们也为停顿，同时腾身而起，以脚尖点在马鞍借力，往上猛地跃起，犹如一只只白色的大鸟，转眼越过城墙飞到里面去。
这可看呆了城外的难民们，一个个张大嘴巴，讶然不已。
不多时候，城门便被打开，平民们眼中露出精亮的光，有力气地没力气的，都拼命起身往城里面奔去，“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快进去，快……”
“快走。”
夹在奔走的难民之间，白落英的人马一道进去樊城城门，一进去，难民就四散跑开，不见踪迹，有些闯入屋舍里寻找食物，或者寻求片瓦遮颜。
樊城里面，同样是饿殍遍地，病重的或是已死的，都堆在路边。墙角，一派惨烈景象。有些刁民想要过来弄点食物，被幕云生“吭”一声拔出一半的雪亮剑光，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见有人敢上前。
马车笃笃直接奔向城中府衙，只见整条街道无一丝人影，府衙朱红大门紧紧锁闭，惶然一股阴森寒气，萧瑟凄凉。
“上去砸门。”有了先前的经验，幕云生都不用等白落英的指示，直接让属下砸门，数次敲门未果。那属下直接抽出配刀，右腿后撤扎稳，气沉丹田一喝，大马金刀狂批门缝。那朱红大门立即被劈断了门栓，再被一脚踢开。
“哎哟，到底是哪里来的刁民，不要命了，敢来这府衙撒野！”有一个衙役似乎原本躲在们后头偷看，被这么一弄，把他拱到地上摔了一跤。
幕云生的护卫见此人嘴巴不干净，揪住领子提起来就是一顿巴掌抽过去。“放肆，看清楚了，这是朝廷派来的监察使，还不快让府尹出来迎接！”
那衙役脸颊被抽的高高肿起，此时听闻来者身份尊贵，旋即就变了各样儿，捂住脸就笑成谄媚的样儿，“哎哟，原来是诸位大人前来，奴才这就去请大人出来，诸位稍等，诸位稍等啊。”
然后一溜烟儿就去了后院，幕云生一个眼色使过去，立即就有两名护卫闪进后院，查探情况。
良久，才有一名面色清白的中年男子，身穿官袍出来行礼：“下官拜见监察使大人，因为身体有恙，所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他行礼的方向是方无魇，此次前来查探，一切表面上以方无魇为尊。
而白落英只算做方无魇的家眷，幕云生好冷凉生只算随从。所以白落英一指悄悄抵在方无魇的腰上，阻住他想看过来的姿势，方无魇咳嗽几声，“啊，无碍。大人生病了？正好在下会一些医术，可否让我看看？”
那大人面色似乎有一些不自在，轻轻往后退半步，道：“不用劳烦方大人了，我染上的是时疾，唯恐将病气过给了大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无魇上前半步：“无碍，我受皇上委托，本就是来控制这里兴起的疫病，还请大人配合，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