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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衣服(十一)

    失去了尸王身上的阴气阻挡, 火舌立刻将唐歌卷入火海中。
    唐歌没有尝试过被烈火灼烧的痛, 但是原主死于火刑, 通过原主残魂, 唐歌感受到了一二。唐歌并不打算让这具身体再一次经历火刑, 灵力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唐歌试探着划开一道细小的裂缝, 伸出手指碰触凶猛的火舌。两者接触的瞬间,火舌如蛆附骨缠绕在唐歌的手指上,仿佛不将她彻底吞噬了不会罢休。火中有毒, 唐歌用灵力迅速斩断火舌。退回尸王的地盘。阴寒之气袭来,高热不再。
    尸王的幻像中,融入了彼岸花力量的血液让尸王的脸复原, 可见血液里有强大的再生力量。能够让尸王血肉重生, 再生之力堪比造化。唐歌拥有造化之功的称号,可见造化之力存在于整个系统中。彼岸花中极有可能拥有造化之力, 唐歌觉得她现在要做的, 就是将彼岸花蕴含的造化之力释放出来。
    刚才走进火海, 火毒入侵没有激发彼岸花, 可知与僵尸王的尸毒相比较, 火毒无法让彼岸花绽放。彼岸花在她的灵魂上,身体上的伤害不会让彼岸花有动静, 难道灵魂上的伤害才能触动彼岸花?
    等等,彼岸花开, 彼岸花为什么会开, 怎么可能开,符文炼化后,打在她灵魂上的符文印记已经消失了,一朵消失的花怎么可能在身体里绽放。从书中界出来后,唐歌在系统中仔细查看了每一寸肌肤,确定灵魂上没有留下彼岸花的痕迹,一片花瓣也没有。好像与云行沧睡了略纯洁的一觉后,绽放在她身体上所有的彼岸花都消失了。她在幻像中怎么可能看得到胸口刻印着的彼岸花。
    难道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真的,唐歌觉得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进过一次梦境,遇到过种种匪夷所思的事,唐歌无法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搅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大脑平静不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唐歌心里暴戾丛生,如果给她足够的力量,她真想毁了这个世界。去他的系统任务,去他的僵尸王。最好都死光了,她就什么心都不用操了。
    等等,她刚才想的是什么。死光了,都死光了。
    一缕光飞快从唐歌眼睛里闪过,她抓住了这缕光的尾巴。
    死亡,是的。彼岸花是亡者之花,炼化符文时,云行沧曾说过,要用一届生灵之力炼化符文。所以,她在幻像中看到的彼岸花开不是假的,或许僵尸王的毒血真的使彼岸花绽放。
    被僵尸王咬过后,人会变成僵尸,自然状态下不死不灭,僵尸毒的某种功用类似于生灵之力。唐歌心中阴霾仿佛被清扫了一部分,如果僵尸王的血可以催放彼岸花,绽放的彼岸花应该能如她在幻像中看到的那样,让僵尸王血肉重生。
    僵尸王血肉重生,唐歌觉得这种设想太逆天。事实上,尸体变成僵尸后,身上的血肉与寻常人的
    血肉并不一样。尸体化为僵尸后,不在六道轮回中,虽然超脱生死界限,也有自己的思想,但僵尸终究是死物,是魔的另一种。所谓不死不灭,只是另一种说法。
    真能血肉重生,等于重新拥有血肉之躯,拥有生命。胸膛中有心脏跳动,血液不再冰冷,有温度。僵尸王问她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早有打算?
    "我需要一滴血,你的血。"唐歌对上尸王,没有畏惧,仿佛她提的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尸王的血何其珍贵。饮下尸王的血,别的僵尸咬过以后,人不会僵化。拥有僵尸王的血,等于对别的僵尸撕咬产生免疫。换一种情况,唐歌都不可能要得这么理所当然,事情到了她必须在尸王面前讨生存的地步,其它事她已经顾不得多想。
    尸王听了她的要求,没有迟疑,一滴白色的血从尸王的指尖飘出,落到唐歌面前,唐歌在指尖划开一条缝,轻轻碰触尸王的那一滴血。
    接触尸王的血液之前,唐歌已经做好了,一旦血液僵化,她就使用系统的祝福,重置系统任务。但是这一次,意外没有发生,唐歌的期待变成了现实。被她炼化,消失在灵魂中的彼岸花因为尸王的血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胸口。不过这一朵彼岸花早被炼化,无需生灵之力,依然绽放。
    唐歌从没触碰过这朵花,她唯一一次接触彼岸花是在书中界时,握住云行沧的彼岸花,一口吞了。反倒是长在她心头,开在她胸口的这一朵,她从没真真实实触碰过。她很想摸一摸这朵花,像云行沧那样,将花儿从心口拿出来,捧在手上。唐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一朵紫色的彼岸花赫然浮现在她手心。
    这是刻印在她灵魂上的花,与她的灵魂相契合。她的所思所想,花儿都能感受到。花儿的一呼一吸,与她同在。
    熊熊燃烧的火海,见了花儿瞬间熄灭,没了高温灼烧,尸王身上的寒气释放出来,在地面上凝成冰霜,以尸王为中心,向四周飞速扩散。那条炽焰锻造的锁链,失去了火焰的庇护,被寒气一冻,变成一条冰疙瘩。尸王捏起冰疙瘩,五指内收,锁链咔嚓一声响,断了。
    锁链断裂,尸王再无束缚,抓起唐歌的手往上冲。刹那间,地底下的烈火重新燃起,火舌追着逃走的一人一僵尸冲上来,唐歌回望火海,火舌化作狰狞的魔爪,露出凶狠的面目。
    唐歌不敢想象,如果她单独落入火海中,还有没有命在。
    再次回到地面上,唐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尤其是崔仙儿见到僵尸王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掉眼泪的情形,让唐歌有种拿错了剧本走错了任务的感觉。
    从崔仙儿的哭诉中唐歌得知,脸被烧得坑坑洼洼的僵尸王与崔仙儿遇到的好心道士长得一模一样。崔仙儿注定要失望,两百多年前,僵尸王还困在火海中,救她的只能是其他人。
    那个其他人是汪洋,唐歌没有告诉崔仙儿。在棺椁中看到崔仙儿的肉身,火海中听到汪洋和僵尸王的对话,唐歌猜到,汪洋遗忘前事之前,应该与崔仙儿相识。已经遗忘的过往,她再提及,只能徒增伤感,不如不说。
    僵尸王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也让崔仙儿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道士,崔仙儿失落归失落,仍然很快打起精神,将她发现三个女人盯上罗三的消息告诉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