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玉家,是众星拱月般被迎进去的。
玉、叶两家联手攻打万兽冢的事情孟青曜仍记在心中,见孟云知要独去玉家,哪里放心得去,当即就派了念风率两百亲卫陪同。
要不是孟云知不让孟青曜去,孟青曜就要摆出攻打玉家的阵势来了。
去之前,孟云知特意打扮了一番,既是上门作客,总不能蓬头垢面。
华丽的靛蓝色长裙,色彩纯正没有一丝杂质,也无一丝花纹,取下幻形灵器,洗去脸上的脂粉,墨发用墨色的发带束着,长长的直垂到脚踝,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风情。
踏入大门的那一刻,惊艳了一方天地。
众人呼吸都弱了两分。
包括,立在玉家主身侧的玉沧雪。
孟云知拨弄着耳上的珠环,朝玉家众人嫣然一笑,“父亲放心不下,才派了如此多的人跟随,叨扰了。”
玉悯和玉十九也在人群中,但他们没什么感觉,只是厌恶的直皱眉。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她水性杨花的事实。
玉家主眯着眼睛,扫量了一阵,点了点头,满意道:“有我家沧雪的风骨,他倒是有双识人慧眼,进去说罢。”
孟云知微微一笑,随着他进去。
“孟姑娘,听说你破了沧雪的降格领域?”玉家主倒是颇为热情,似是无意的问。
孟云知的事情他听得不少,听玉沧雪说过,听玉悯说过,听叶家主说过,都不如一见真人。
结姻花长在她手中,倒是不冤枉。
“不能这么说。”孟云知用余光偷瞥玉沧雪,谦卑道:“正负指南压制破了降格领域,但降格领域也能降服正负指南,哪来的破解一说。”
玉家主听言,哈哈大笑。
不管说得是真是假,是刻意讨好还是出自真心,无疑取悦了他。
“能制出压制降格领域的机关器的机关师,起码也是个半个神级机关师,再稍加突破,孟姑娘便是中灵大陆第三位神级机关师了。”玉家主不自觉更喜欢她了,叹赞道:“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有为好,年轻有为好啊!”
“愧不敢当。”
话说间,一行人已到了正厅。
正厅设宴,美味佳肴都早早备好。
众人落座,纷纷自觉的远离孟云知,将他身旁的位置留给玉沧雪。
玉沧雪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神色极为淡漠,也没半点喜悦,好似玉家主款待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一般,更不曾是令他骄傲的徒弟。
“孟姑娘是沧雪的徒弟,那也便算是自家人,回到玉家,千万不要拘谨。”玉家主说。
孟云知执筷,轻轻颔首。
玉家主不说话,孟云知绝不多说半句,安静的吃自己的。
席间沉默了一会儿,玉家主问:“云知啊,你知道自己手上开了一朵结姻花吗?”
孟云知心中一滞,咀嚼的动作都慢慢停了。
该来的总会来。
逃也逃不掉。
故作疑惑的扬了扬眉梢,问:“我掌心干干净净,倒是什么也没看见,不知这结姻花是何物?”
只这一句,玉家主就判定了孟云知是个聪慧狡猾的女子。
不过,玉家的婚事岂是她想赖就赖的?
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最疼爱的玉沧雪成为孤家寡人。
“云知催发玄力试试,那朵结姻花就在你的右手掌心上。”玉家主淡淡的说:“结姻花乃是天定良缘之证,被选中的人持结姻花之印记以便相认结亲,不巧,沧雪的掌中就有一朵,另一朵就在云知你的手上,所以你们两个……”
孟云知脸色极不好看。
当初在蛮荒,她猜另一朵结姻花就长在玉沧雪手上,可是玉沧雪说不是他,她自欺欺人的信了。
后来,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从心底期待并认定那个人不是玉沧雪。
如今,这种逃避的心理彻底被打破,让她直面现实。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另一朵结姻花的宿主就是她最敬爱的师父!
天意弄人,看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
“天定良缘皆看人心,云知斗胆认为不可迷信,不能作数。”孟云知直言了当。
玉沧雪袖下五指微微蜷缩,面上却无动于衷,缓缓抬眸,眸中一片清明冷静之色,不咸不淡的说道:“沧雪也觉如此。”
玉家主立马沉下脸,不悦的训道:“云知还小不懂事,沧雪怎可跟着不懂事?”
玉沧雪不再言语。
玉家主这才脸色稍霁。
孟云知心中直打结,这结姻花好像还有什么内幕啊!
“云知,沧雪才是你一生所爱,不可胡言乱语。”玉家主又严肃的对孟云知说。
孟云知微愕。
还带这样的?
这也太强势太霸道了。
谁是她一生所爱,她不清楚吗?她不喜欢玉沧雪,玉家主愣是要把他们掰扯到一起去,这个老头看上去是个很固执的人啊!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强龙不压地头蛇,孟云知怂着没加以辩驳。
玉沧雪都不敢忤逆,她更不敢了。
饭散,又寒暄了几句,玉家主让玉沧雪陪她去逛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走在半路上,跟着的人慢慢的越跟越少,等跟进了花园,就剩他俩了。
玉家的办事风格真没得说。
这样也好,她有很多话想跟玉沧雪单独说,没人打扰正正好。
“师父。”孟云知笑容灿烂,眉眼弯弯,“好久不见。”
活泼又俏皮,与他回到中灵前没有两样,玉沧雪微勾薄唇,玉眸中闪烁着零星笑意,“说了不喜形于色,教了那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又不是别人。”孟云知嘟哝着,“师父上回真狠心,哎呀徒儿心都凉了。”
玉沧雪缓缓前行,竟觉这花园中的景色都顺眼了不少,“玉家你不该来。”
“为什么?”
“至少现在不该来。”玉沧雪深深望凝视她的容颜,“阿云,为师会借故把你送出去,早早离开吧。”
他还没准备好,她就提前到了,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都来了,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设想了无数结局,她才来的。
“这些不用管,你只管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