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云知决定,非情主动请缨,“主子可以将这件事交给非情。”
孟云知深深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瞧瞧,多省心。
“听说恒曜门于泰青大师有恩?”
非情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浅浅一笑,“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是吗?”
孟云知完全放心了。
非情立刻着手下去办。
离开的时候正好与连湛擦肩而过,连湛未看清他的五官,只瞥到他一抹侧颜,与他竟有六七分相似,他瞬间心情好到想唱歌。
“连湛,陆舟和卓靳……”孟云知却是已经被自己触到了伤心处,有些黯然神伤。
这两人不知所踪,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很挂念。
连湛神色微变,低头看伏在他肩头的人儿,轻声吁叹。
虽然他想和孟云知携手共老的心情很坚定,却总是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让他很苦闷,也很焦躁。
他与孟云知像是陷在琥珀里的昆虫,冲撞着不知道要如何逃出来。
“怎么了?”孟云知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
连湛如实答道:“卫丞的墓有人祭拜过,祭品是卫丞最喜欢的桃花酿。”
无疑是卓靳。
卓靳就在他们身旁,可他不肯出来见他。
他定然是怨他,怨他没有救得卫丞,怨他不管不顾视兄弟性命如草芥。
“他不会原谅我们了。”孟云知低落的开口,“对不起。”
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孟纯雪死于非命,自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连湛和她不一样,连湛有亲人有身份,她无端后悔自己不听他人劝告,执意要和连湛在一起,她是没什么,连累了连湛。
就是连累……
连湛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脑袋,“夫人,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
孟云知紧紧抱住他。
气氛过于哀伤,两人拥抱伫立原地,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连湛颇为无奈的说:“夫人,胳膊麻了。”
气氛全无。
孟云知赶紧将脑袋挪开,瞪他一眼,简直非常不善解人意。
连湛笑着说道:“夫人生气的时候好可爱。”
孟云知:“……”
恶劣的男人!
连湛说:“我已经派人去打探陆舟的下落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很快就有消息的。”
孟云知闷闷的点了点头。
几日后,非情带着好消息来找孟云知,说是恒曜门旗下的那批机关师包括泰青已经全部挖过来了,恒曜门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孟云知对他的效率感到十分欣慰。
非情幽幽道:“泰青大师想见主子您,不知……”
“嗯?见我做什么?”
非情略有尴尬:“泰青大师对主子极为崇敬,赞主人为玲珑七窍之智者,想见也是夙愿,非情此番费力劝说多少也借了些主子的颜面,所以……”
“噢——”孟云知失笑摇头,“可以的。”
泰青真是太高看她了,她算什么智者,在她心目中能称得上玲珑七窍的唯有玉沧雪,想起玉沧雪,孟云知平静无波的心就重重跳了一下。
想起他临走的那个眼神,她就难受,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主子,主子……”非情扬高了声音,孟云知恍然回神,抚了抚额,“抱歉。”
非情耐心的再次重复:“泰青大师此时就侯在门外,主子现在要见吗?”
“嗯。”
非情退下,不一会儿领着泰青进来了。
泰青见到孟云知非常激动,恨不得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印象,强生生忍住了。
孟云知被逗乐了,“泰青大师,久仰,请坐。”
泰青听话坐下,比小孩子还乖。
孟云知问:“不知泰青大师作何要见我?可是有什么困难?”
泰青受倍感宠若惊,从心底觉得孟云知平易近人,忙回答:“没困难,没困难,仰慕夫人已久,很想一睹真容,所以才提出这般无礼要求。”
孟云知笑了笑,“泰青大师有要求可以直说的,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泰青尴尬了一下,悻悻的挠了挠头,“确实有点小小的要求。”
孟云知静静等他说完。
他说,“夫人能不能教我机关术,我愿意为夫人鞍前马后……”
见孟云知陷入沉默,他又急急补充道:“泰青一生醉心于机关术,有任何突破都高兴万分,夫人肯教些皮毛也是好的,若是不方便,只当泰青随口一说。”
“可以的。”
“欸?”
“可以的。”
“真的吗!”
泰青快高兴得蹦起来。
孟云知认真点头。
像泰青这样的人值得敬重,她师从玉沧雪,从玉沧雪那儿得来的技术不便传给外人,但她自己也颇有心得,教他一二应该没什么问题。
泰青搓了搓手,期待的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教?”
“现在?”
“好好好!”泰青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孟云知带着泰青去了自己的修炼室。
泰青学得很认真,如痴如醉,如癫如狂,一点细节性问题都不放过,一泡十几天过去了。
连湛对此不满,提出大大的抗议,隔三差五见不到人,能忍?直接踹开大门,将人揪了出去。
好在孟云知也差不多教完了,走前留了两本秘籍给他。
连湛圈住他的腰,不满道:“夫人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分寸!”
“对不起。”
孟云知认错态度良好。
连湛微叹,“蛮荒灵力贫瘠,我的实力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我决定去启程中灵。”
去中灵是迟早的事,孟云知料得到,可当连湛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嘭嘭的重跳。
“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吧!”
经历过那场劫难,他已经深深的知道,修炼之事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懈怠,只有走上巅峰铲除了那些反对他和孟云知的人,他才有安稳的那一天。
他所尝之苦皆要讨回,没有实力凭何说出这样的大话?所以中灵之行刻不容缓。
孟云知思索了一下,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连湛却欲言又止的唤她,“夫人……”
孟云知观他脸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下脸,怒道:“难道你想丢下我一个人去?”
她与他本就是聚少离多,现下又要分别,孟云知不愿意。
她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