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
一声令下,机关恐龙三两步跑到假山的面前,一口将假山咬成了渣。
“嚯!”
众人倒抽一口气凉气。
“这是它最后一种形态,身体笨拙,却攻击翻倍,威力无穷。”
“原地待命!”
孟云知又下一道指令,机关恐龙霎时不动了。
孟云知转身,朝脸色灰败绝望的玉瑞望过去,笑容含着浓浓的讥诮:“你盗走我的图纸时,我才做了一半,图纸上的标示我也只写了一半,所以你不会知道它有四种形态。”
“你不知道它的口袋有什么用,所以你摘了。”
“你不知道它的翅膀为什么长成这个样子,所以你给它安了一对不能收缩的钢木翅膀。”
“你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它就变成了这么大一个容易被敌人瞄准、容易飞不起来、全身零件只有几处可用的垃圾,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它是你的杰作?”
众人心底已经有数了。
连自己的机关兽为什么那么大只都答不上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瑞不死心的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怨毒的瞪着孟云知,恶狠狠道:“这是你在我的基础上改良,你当然会做得比我好!”
孟云知没想到他还没放弃,笑了一声,接着哈哈大笑。
待笑够了,她问:“你的图纸在哪儿?”
玉瑞右眼皮一跳。
“你别跟我说,你的机关图纸已经扔了,或是不见了。”
“当然……”
玉瑞想说“当然没有”,可他没有底气,因为他用的一直都是孟云知的图纸,因为图纸太多太麻烦,他没有临摹着画一份。
如果图纸展露人前的话,那他可算是彻头彻尾的被拆穿了。
“真不见了?”
“前两日不小心打翻茶杯,将图纸脏污了,我便扔了。”
“你的心血还真是廉价啊!”孟云知挑眉,咄咄逼人的问道:“玉瑞公子,你知道你所制作的机关兽是什么玄兽吗?”
她声色厉疾,句句戳中短处,玉瑞脑袋里一片混乱。
“回答我,你所制作的机关兽以什么玄兽为原型?”
“我……”玉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三呼吸,脑袋中一道灵光闪过,他脱口而出:“霸王龙。”
“霸王龙是什么玄兽,蛮荒有吗?玉瑞公子从哪里看到的?不知玉瑞公子可否为我们解释一下它的厉害之处。”
才度过一关,又有一连串问题当头砸下,玉瑞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
“霸王龙是……是我在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怪谈上看到的,蛮荒上没有,为人杜撰,厉害之处就是爪牙锋利,能生吞活人。”
“霸王龙有多少颗牙齿?”
玉瑞红着眼睛吼道:“你凭什么问我?”
孟云知微微一笑,迷人道:“想必在座各位都很感兴趣,玉瑞公子是不想答,还是答不出来?”
“六十一颗!”
“错,霸王龙只有六十颗牙齿。”孟云知厉然道:“多出的那颗是一个机关按钮。”
“你……”玉瑞神情瞬间狼狈起来。
“家主,连雪没有玄力,飞不上去,恳请家主派人去看玉瑞公子的机关兽的口中最内那颗小牙齿。”
玉家主没开口,玉沧雪摩挲着玉杯的边沿,漫不经心的说道:“想必玉妃大人对那道机括很感兴趣。”
玉妃被点名,心中一阵欢喜,当即飞上那邪恶霸王龙的头,掰开了它的嘴,探进最内,往那颗牙齿上按了一下。
然后,霸王龙忽然摇头晃脑,跳起舞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恐怖的阴森森的龙跳舞的样子真是太滑稽,太搞笑了。
这是孟云知的恶趣味,无聊时用来打发时光的,于是画在了图纸上。
她料想这么个小细节玉瑞是不会有所改动的,果然,玉瑞按着她的图纸做出来了。
玉瑞瘫倒在地,手指将地砖抠得咯吱作响。
他败了。
完全败了。
孟云知也笑,悠悠道:“霸王龙长十二米,高七米,重量大概在十吨,六十颗牙齿,我知道你听不懂,因为这都是我做梦梦到的。”
她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任何人都会为自己留一手,盗窃而来的东西永远也不能变成自己的。”
玉瑞抬头与她对视,接触到她虽笑,可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眸,双眼颓废尽散,奋然扑起,试图扼住她的喉咙。
“啪——”鲛姬已立在孟云知的身侧,一掌将它拍飞。
玉瑞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自身形象,咬牙切齿道:“孟云知,这机关兽是你做的又怎么样,你根本就不配为玉家的弟子,你不仅是连湛的夫人,还拜了莫家莫弦凝为师,你是玉家的耻辱,我盗你的图是你罪有应得。”
孟云知一怔。
玉家主脸色大变。
玉沧雪剑眉微蹙。
方才还敬佩孟云知的玉家弟子全部面露厌恶之色。
有玉沧雪为师还不够,还脚踏两只船,简直太可耻了。
玉宣从一旁爬出,将地上的玉瑞扶起,大声说道:“玉瑞说得没错,孟云知根本不配成为玉家的弟子,她改名换姓欺瞒玉家,偷学玉家机关术,罪大恶极,罪不容恕。”
“闭嘴!”玉家主眼神如刀,狠狠剜了底下两人一眼。
明明约定好了,如果让他们两个进机修阁,他们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没想到他们技不如人,就如此下作的将事情捅了出来。
玉沧雪的颜面往哪儿搁?
玉沧雪的声誉往哪儿放?
“窃人心血,还胡言乱语,我看罪大恶极罪不容恕的是你们!”玉家主也是有脾气的,拄着拐杖下了命令:“来人,将他们就地格杀。”
这世界,什么都信不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讲话。
哼!
“慢着。”玉妃从霸王龙头上飞下来,冷冷道:“什么都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这么含糊了事。”
“玉妃!”玉泉和玉潇瞥到玉沧雪阴沉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响。
玉妃不为所动,走到孟云知跟前,质问道:“我且问你,玉瑞说的是不是真的?”
孟云知骨节攥得发白,别过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
清朗的玉润的一个字传过来。
出自玉沧雪之口。
所有人朝着玉沧雪望过去。
却见玉沧雪从座位离身,优雅的迈下台阶,站到正中央,淡漠的嗓音中夹杂着不易觉察的恼怒:“不知玉妃大人对此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