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知指甲掐入肉里。
十三营众人还在她的身后,可她已经无计可施。
不……
绝望之际,脑袋中划过一缕光,她往后连退三步,举起了一方青色的东西,高声道:“放我们走,不然我毁了它。”
帝天曜一看,脸色微变。
赫然是擎帝的玉玺。
帝天曜眼中升腾起暴怒火焰:“交出来!”
重要得连一贯的掩饰都忘了。
孟云知知道自己猜对了。
孟云知静静将眼光投在大印下苦苦挣扎的十余人。
帝天曜忍了又忍,方将怒火压下去些许,挥手,驱散大印。
“走。”孟云知说。
白晴握紧拳头:“不……”
秦秣喝道:“走!”
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孟云知的软肋和绊脚石。
秦秣拉着白晴,将她强行带出去,白枫抱着君小薰,和萧慎等人慢慢撤离。
月神化作兽身,孟云知骑上,握着玉玺往宫门口退。
帝天曜死死的盯着她,想将她撕为粉碎。
“给你!”
孟云知将玉玺朝帝天曜砸了过去,驾着月神狂奔出去。
帝天曜握着玉玺,急追上去,方宫门口的结界阻拦,他伸出玉玺一碰,结界消失。
得罪了他还想跑?
追出海面,孟云知不知所踪,连气息都消失了。
帝天曜摩挲着玉玺,冷冷一笑,有了它他想去哪里都再无限制,迟早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这么想着,低头一瞄,却瞥到玉玺上一抹淡淡的血红指印,脸色蓦然难看到了极点。
华丽的擎天殿血腥味久飘不散,人堆最底层的一根指头忽然轻轻动了动。
孟云知逃出生天,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畅快的笑出声。
世上最快意的事情莫过于劫后重生。
白晴狠狠瞪她,“你还笑!”
正常人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哭一场表示后怕吗?
孟云知无辜的眨了眨眼:“为什么不能笑?”
白晴咬牙切齿,伸手拧了她一下:“你吓死我们了。”
孟云知痛得龇牙咧嘴,“我被帝天曜一阵好打,身上的淤青还没散,你又来掐我,晴姐,你真想要我命吗?”
白晴闻言吓一跳,赶紧收手,“对不起,你怎么样了?”
孟云知朝她吐吐舌,做了个鬼脸:“逗你的哈哈哈哈哈!”
白晴暴走,扑过去将她一阵胖揍。
秦秣非常好奇,“连姑娘,你是怎么知道帝天曜想要玉玺?”
孟云知沉吟了下,说:“纯属瞎猜,他进殿复仇的时候瞄来瞄去,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我猜想可能是他在找破除自身封印的宝贝,所以就想到了玉玺,毕竟玉玺代表着擎帝绝对的权威,是整个擎天殿中最贵重的东西,如果我是擎帝,我也会把力量封印在玉玺之中。”
“连姑娘的智慧和细心程度异于常人啊!”秦秣不由得感叹。
孟云知抿唇一笑,“不,是因为我修了瞳术!”
莫弦凝教的,要捕捉一切细节,因为任何细节都具体代表性,加以利用,转化为利刃,这就是瞳术的精髓所在。
从禁海出来,行三天路程,可抵达云镇。
十三营在禁海底下憋了那么多天,又连着赶了三天的路,疲累到了极点,找个客栈进了房倒下去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孟云知坐在床边,微微裸露点光滑的背脊,月神揩了药膏给她细细的涂抹。
这都是在珊瑚上在柱子上撞来撞去的淤痕。
月神缄默着帮她涂抹,孟云知“哎哟”了一声,埋怨道:“痛死我了,你轻点啊!”
月神气愤的将药膏摔在地上。
孟云知无语的看他,眼中并无责怪意思,只有许多无奈:“这不是活下来了么?你还生气呐?”
“谁让你打自己六巴掌的?”月神掀开她的幻形灵器,本就毁容的脸又肿了一层,显得更难看了。
孟云知好笑:“那你又打不赢他,我能怎么办?”
月神无言以对,更加气恼,将地上的药膏捡起来,抠了一把,往她脸上重重的抹上。
孟云知哇哇叫起来:“你谋杀亲主人啊?”
月神横眉怒视她:“闭嘴!”
孟云知捂住嘴。
月神抹一下骂一句:“让你来禁海,让你逞能,让你不用功修炼,让你没本事还怪我!”
孟云知眨巴眨巴眼睛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汪汪,十分的委屈无辜。
月神火气全散。
这个蠢女人!
月神抹完了将药膏丢在床上,“大爷我以前是从来不秋后算账,有仇当场就报了,自从跟了你,看看这秋后的账堆了多少了?回回打不过别人,丢人丢到二姥家了,孟云知,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时候我们能踩着别人的尸体笑啊?”
“我没有恋尸癖。”孟云知弱弱道。
月神虎眸一瞪。
“我反省。”孟云知配合。
她这怯弱的小媳妇儿相让月神的火气窜得更旺了。
“你以后惹事能看着点惹么?你自己数数,你跟人打架,哪回不越阶?”月神虎掰着指头替她数:“太宁期的时候斗太化期,太化期的时候斗小玄境,小玄境的时候斗中玄境,中玄境的时候倒好,九阶九级,灵境都打不过的东西,柳家那个死老太婆中灵来的,一招秒了,你能不能长点心?”
“我错了。”
孟云知头埋得更低。
嘤嘤嘤,好惭愧。
“一直在反省,从来不改正!”
月神一语道破她的本质。
孟云知尴尬。
这死孩子,太犀利了,到底谁是主人啊!
“你打得赢也就算了……”月神那叫一个怒其不争啊怒其不争,他戳着她脑门,怒然道:“给本大爷点钱!”
“干嘛?”孟云知护紧了自己的空间戒指。
月神:“……请个药剂师给你看看蠢货!”
任何事情都是双面性的,承受大量伤害虽是淬炼,却也是对身体的耗损,此战下来,月神对她极为不放心。
“其实我也没有都打不赢,穷城那战我不是打赢了吗?孟盈霜我也把她杀了,我还打死连湛的那些叔伯,我还……”
孟云知一边将戒指交给他,一边反驳。
月神忍无可忍:“闭嘴!”
“哦。”
摊上这种主人,简直糟心。
月神拿着戒指出门,流星恰好走进来,“谁要请药剂师啊?”
“他大惊小怪,其实用不上的。”孟云知说。
月神高傲的冷哼一声。
他都是为她好,这个蠢女人还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