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意思就是猜错了,孟云知又道:“八条?”
“多了。”
“五条?”
“猜错了。”
“我不信!”直觉就是五条好么!
玉沧雪伸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银色的戒指,如同一件艺术品。
孟云知将戒指拔下来,探了神识进去,发现满戒指都是帕子,按颜色深浅叠好,起码有上百条。
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她没有关注。
“师父,你耍赖!”
“你只问有多少,又没问有多少条,为师这一戒指的帕子,莫非范围不是一到十?”
玉沧雪清冷的俊颜拢上了炫目的笑容,眉梢眼尾皆是温柔纵宠。
孟云知欲哭无泪:腹黑怪!
居然抓她文字漏洞!
“玉沧雪的徒儿不可言而无信。”
“徒儿不甘心。”
“继续?”
“好啊!”
“蠢徒儿,你与为师斗,会输得陪为师钓一辈子的鱼。”
也对,玉沧雪腹黑如斯,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孟云知退却了,识相了,服了。
“师父,你的戒指。”
玉沧雪伸手,孟云知会意,将戒指一点一点套回去。
戒指还没推到底,卓靳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来,一见亭中两人,愣了一下,接着大喊道:“夫人,不好了,公子他病倒了。”
本以为孟云知会露出惊讶慌乱的神情,哪知她神情淡淡,拾阶而下。
“卓靳,如果你能稍微把你眼中的不情愿收起来,表现得不那么浮夸一点,或许我会信的。”孟云知说:“病倒这招他早就在我身上用过了,无效。”
卓靳讪讪的笑。
他的演技有那么差么?
孟云知如此精明,看来是骗不到了,出师未捷,卓靳硬着头皮飞了回去。
极好的气氛被打破,玉沧雪脸色微沉:“阿云,回去吧!”
“嗯。”
两人走到半路上,卓靳又来了。
“夫人,公子他发羊癫疯了。”
“……”
“夫人,快过去看看吧!”
“……”
玉沧雪气笑了,为了破坏他与孟云知单独相处的时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烂的借口也想得出来。
思及此不禁睨着卓靳,冷冷道:“治疗癫痫最好的办法是活灌三条毒蛇,两只蝎子,十只蟾蜍,十只剧毒纹蛛,再将其打晕置于冰窖之中,第二日定然复原。”
卓靳嘴角抽搐,这个玉沧雪还真毒,赶紧哀求的看向孟云知。
孟云知似笑非笑的回道:“师父医术高明,他所说定然无错,回去照办便是。”
卓靳只得再飞回去。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卓靳又飞了过来。
玉沧雪和孟云知已经出了花园。
“夫人,不好了,公子上吊了。”
“……”
孟云知抚额,这个连湛,她不回凤缨轩,他今天就没完了是吧?
“夫人,你看……”卓靳畏畏缩缩的问道。
孟云知转首望向玉沧雪,玉沧雪抿紧薄唇,眉眼冷漠,沉声吐出两个字:“去吧!”
孟云知随着卓靳回凤缨轩。
此时此刻,凤缨轩内分外热闹,婢女小厮围成一圈,盯着踩着凳子手握悬梁白绫的高大男人缓缓将脖子勒住,紧张得直咽口水。
“公子,你快下来。”
“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公子,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
孟云知一头黑线:“住手。”
连湛挪了挪身子,再挪了挪身子,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孟云知,凤眸中一片凄苦哀怨之色:“夫人,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下去。”
孟云知命令着,婢女小厮全部退下。
孟云知找位置坐下,含笑着看他:“不是要上吊么?来,我看着。”
“夫人真狠心!”她都来了,他才不上吊呢!连湛从凳子上跳下来,闪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吻她的发:“夫人,你……”
孟云知将他一推,旋身一转,脱离出他的怀抱,跷腿坐在床上:“说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夫人,是为夫的错,让你受委屈了。”连湛厚颜无耻的跟过去,堵死了她的后路,凑在她耳旁,如酒般醉人的嗓音含着丝丝诱惑:“能不能原谅为夫半刻钟,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呢?”
连湛的力气大,孟云知逃脱不了。
“我以为你至少要等上三天左右才会想要跟我谈。”
连湛振振有词:“矛盾不能酿着,否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为夫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很好,那你是选我呢还是选雀神?”
“选你。”
“那我与雀神再打起来,你袖手旁观?”
孟云知有点不相信连湛会这么轻易的做出抉择,从连湛对雀神的态度中来看,多少能看出连湛对雀神的亲昵与敬重,想必他们师姐弟的感情一定很好。
连湛一口回绝:“不行!”
孟云知问:“那你想怎样?”
“我可以废去师姐的玄力,将她送回雀府,夫人能不能退一步,不要与她拼得你死我活?”
果然!
孟云知将连湛推开,站起身,走至窗前,眺望窗外景色,语气平静得没有带上一点情绪:“我不同意!”
“为什么?”
连湛惊愕。
他以为孟云知至少会考虑一下,没想到孟云知直接拒绝了。
她看雀神就那么不顺眼?非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第一,我不乐意你护着她,为她求情。”
“第二,高傲如雀神,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玄力被废呢?连湛,你问过她的意见吗?你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
“第三,我不给自己留后患,雀神想杀我一次,二次,绝对不能有第三次,你废了她的玄力,她还会想别的办法杀我,介时就算不死也很麻烦。”
“所以,不管从哪一条看,我与她都只能活一个。”
孟云知娓娓道来。
连湛抿紧了唇。
孟云知回首看他,俊美的脸庞线条透着凄清的冷意,摇头笑道:“连湛,你还有一个选择。”
连湛静静看她。
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方法。
孟云知慢慢的说:“那就是,我饶过她,你我之间的恩情一笔勾销。你于我有恩,我点头答应,就绝对不会再动她一根指头,哪怕她日后要杀我,也绝不有怨。”
但是,从此以后,两人在一起,必然会存着一道沟壑,无法完全彼此信任,各怀异心,这样怎么能走得长远?
连湛脸色刹白,腾地站起,怒意汹涌:“这和让我放弃你有何差别?”
孟云知不语。
她知道这对连湛来说是一道难题,可是她也不愿意为了连湛放弃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