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靳错愕:“啊?我?公子,你不是吧……”
连湛沉下脸,催促道:“快去!”
卓靳对于自己的躺枪深感无辜。
踏进虹院,就看见玉沧雪和孟云知正在庭院做机关兽。
玉沧雪修长的手持着刻刀,在一截火桐木雕刻着什么花纹,孟云知凑在他身旁观看。
“师父,你……”孟云知咬唇。
玉沧雪居然在木头上刻下了她的名字,以及……他的。
玉沧雪停下动作,侧首投过轻淡目光:“哪里刻得不好?”
孟云知摇头,他的字苍劲有力,如翠竹松柏,如其人优雅漂亮,哪里会不好?但是他在木头上刻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这感觉也太不对劲了吧!
“不是,这名字……”
孟云知迟疑的张口问。
玉沧雪会意,淡淡一笑:“机关大师出品机关兽器定会篆刻上自己的名字,这是习惯,这件未成的机关鹰是你我二人共同制造,写上二人名字,有何不妥吗?”
原来是这样……
孟云知释怀,回以一笑,答道:“没什么不妥,觉得这名字太好看了,师父真厉害。”
虽然夸得并不走心,玉沧雪还是加深了笑意,清冷的眸中溢出些许不易觉察的温柔。
孟云知继续给玉沧雪递刀子递料子,两人之间好不和谐。
卓靳静观了一会儿,觉得孟云知跟玉沧雪是更般配的,瞧瞧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任谁都插不进去吧!
可惜自己要破坏这副美好的场景了。
“夫人!”
卓靳现身叫着。
孟云知看向卓靳,眉梢一挑:“卓公子?”
卓靳讨好的说:“什么卓公子,叫我名字就好了。”
孟云知点头:“嗯,有什么事么?”
卓靳凑到孟云知的身边,瞟了没有停止半分忙碌的玉沧雪一眼,压低了分贝:“夫人,和公子闹够了就回去吧,没你在,公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难受得紧呢!”
“噢——”孟云知悠悠溢出一句感叹,接着面无表情的问道:“关我什么事?”
“夫人!”
“告诉连湛,我不回去了,我跟他已经完了,断了!”
都不愿意亲自来,显然是认为自己没错,坚决不原谅。
卓靳哭丧着脸:“不是吧?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要三思啊!”
“我还没嫁给他呢!”孟云知挥了挥手:“去吧,不要再过来了。”
卓靳还要说什么,玉沧雪淡漠开了口:“阿云,风系兽丹。”
“好的师父!”
孟云知继续忙活,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卓靳只得回凤缨轩。
将孟云知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连湛,连湛脸色黑如墨汁,眼眸微微眯起,眼缝中射出危险的光芒。
温醇嗓子染上了两分邪气,“她真这么说?”
“是啊!”卓靳被连湛散发出的气场给吓了吓,缩了缩脖子,慢慢道:“还想再劝劝的,被玉先生阻止了。”
连湛怒火烧得更旺。
好个玉沧雪!
打算趁人之危么?
“公子,要不还是算了吧,等夫人气消了,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呵!算了?怎么可能算了?再放纵下去,再见到夫人,就是在夫人和玉沧雪的婚宴上!”
连湛能不理解孟云知么,这女人爱憎分明,恩仇并记,记得可清楚了。
当初陆绮挤兑她,她牙尖嘴利当场就还回去了,谁欺负她,肯定会被百倍欺负回去。
他再想着把事情冷一冷,他和孟云知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感情全冷没了。
“没这么严重吧?”
连湛斜睨他,“若我说中了,后果你负?”
卓靳连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连湛双手相拢,靛蓝色衣袖如流云垂下,奇形的宝石随着他迈出的步子飘摇不定。
“公子,你去哪儿?”
“多嘴!”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接那个无良的小女人回家。
卓靳站他身后笑,妻奴啊!
连湛抵达虹院,一下子就看见孟云知和玉沧雪两个人谈笑风生,心中不禁怒火翻涌。
“夫人!”
声音同他此时的眸光一般冷,在接触到玉沧雪投来的含笑的眼神之后,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凝成了冰。
孟云知听到声音,转过头,起身,淡笑:“连公子到此有何贵干?”
话里话外浑然陌生,将连湛从亲密关心中划分出,再仔细听,可听见语气中夹杂着的生气和委屈。
委屈……
玉沧雪眉宇间起了极细的皱纹。
这般小女儿态呈露在连湛跟前,让他不悦。
“夫人耍小性子也该够了,跟为夫回去吧!”
连湛气笑了,瞧瞧,又把称呼换回去了。
连公子连公子,连什么公子!
孟云知冷笑:“耍小性子?我……”
伤人之语正要脱口而出,关注到一旁玉沧雪,向玉沧雪投过征询的目光,玉沧雪不咸不淡的说道:“去吧!”
孟云知顿时拉着连湛出了虹院。
孟云知此举让连湛的怒火去了大半。
她竟还顾及他的颜面。
两人站在树下,孟云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连湛,我没有耍小性子,我与雀神水火不容,这一点无可更改,不管你选她还是选我,我都能理解你……在你抉择之前,保持距离有利于你的判断。”
她的目光定格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好似能将树干看出花来,手指蜷缩,掩饰着心中的紧张。
“是有利于我判断,还是以此为要挟?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放开你。”连湛将她的身体扳正过来,眼眸中无数温柔怜爱,他说:“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师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杀我。”孟云知一字一句的看着他的眼睛:“皇家学府,你走之后,陈家家主欲要杀我,她当众救下我,又暗中派人把我扔出皇家学府,交由陈家家主发落,我差一点死在她手上。”
连湛脸色泛白,扶住孟云知肩膀的手不自知的用上了两分力气。
“她说过不会再与你为敌的。”
孟云知别过眼:“我没有撒谎。”
本来是想瞒着他的,可他非要插手进来,那就实话实说好了。
他信也好,不信也罢,站在雀神这边也好,站在她这边也罢,都随他取舍。
连湛放下手:“夫人,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师姐她不是这种人。”
虽然雀神平时都是一副冷面孔,可她为人高傲,是不会出尔反尔,行事有时过于冷酷,可绝不阴毒。
孟云知笑了,说不清是觉得可笑,还是自嘲:“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