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沧雪又带她去了上次那座山,狠狠的吸收了一顿天地灵气,这一次,不待她吸饱,玄力自发运转,在身体中奔腾盘旋,势如破竹,无法阻挡。
冲到上次受到阻碍无法寸进的地方,孟云知一口气悬起来,哪知那阻碍跟蚂蚁一样忽略不计,畅通无阻的就被破开了。
她,晋升了。
天地降下一道光束,清明灵台被占据,全身细胞毛孔都跟被什么东西烫过一样,妥帖又舒服,享受着灵气的沐浴,孟云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何等惊天巨变。
玉沧雪静静的看着她蜕变,从头到脚剥落下一层灰扑扑的外壳,眼中有着满满的温柔爱意。
这样的她是她,才属于他的……
待她再成长一些,就可以将某些重要事情告诉她了。
晋升完成,步入太神期,孟云知睁开了眼,兴奋的笑道:“师父,我晋升了。”
离她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玉沧雪微微一笑,仿若冰雪天地间千万树梨花齐绽,惊心动魄的风姿绝艳。
他摊开掌心,一片镜子赫然呈于她前。
“嗯?”
孟云知不解的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将镜子拿起来,照了一下自己的脸,大吃一惊,镜子掉落在地,险些砸碎。
这……镜子中的人不是她吧?
“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玉沧雪玉颜含笑,难得的连眼尾都有笑意的细纹。
“师父?”
孟云知重新将镜子拾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柔软细腻,找不到一点毛孔,如瓷片般白皙光滑。
眉如远山含黛,红唇不点而艳,桃目黑瞳之中万千风情流转,勾心夺魄的清纯妩媚,如妖如仙。
用容貌大改四个字尚显不够,唯有“脱胎换骨”才可诠释。
孟云知用好半天的时间才接受镜子中“这个漂亮的女子是自己”的事实,将镜子交还回去:“师父,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迈入太神期,改形换神,必经之事,不必大惊小怪。”
孟云知会意,羞赧的一笑:“是我见识粗浅。”
“日后不懂都有为师,你的身体能容纳下更多灵气,你再修炼一会儿吧!”
孟云知听话的盘腿坐下。
玉沧雪守到了第二日中午。
孟云知看着日头,完全呆了,糟了,她一夜未归,回去连湛肯定会不高兴的。
啊,都怪她,修炼得太忘我了。
“回去吧!”
玉沧雪驭着机关鹰回虹院,孟云知跳下地:“师父,我回凤缨轩了?”
玉沧雪未曾点头,就见连湛从虹院内款步而出。
“连湛?”孟云知脸上流露出一抹慌乱,飞快拉开与玉沧雪之间的距离,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问道:“你来了?”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而是“你来了”,早已约定好似的那么亲昵自然。
“嗯。”连湛脸色稍霁,只是冰冷的表情并没有好转太多,走至孟云知的跟前,将她搂在怀中:“彻夜不归,为夫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孟云知撒娇,企图蒙混过关,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你信我不过?”
连湛的视线却放在了玉沧雪的身上:“我信不过的另有其人。”
从刚才到现在,才不过片刻时间,玉沧雪旁观着连湛对孟云知的占有欲和敌意、孟云知对连湛的依赖和喜爱,深深觉得还是应快些提前日期,将孟云知带走。
再放任下去,他们两个亲密无间哪里容得他半分?
迎上连湛的敌视,玉沧雪讥诮的微笑:“想必连公子在院中站了一夜。”
连湛一噎。
孟云知疑惑看向连湛,他不会真的在虹院站了一夜吧?
“那又如何?”
“可看够了虹院的月光?与凤缨轩的是否有所不同?”玉沧雪眼含厌恶:“若是没发现,今日、明日或是后日还可接着看。”
“玉沧雪!”连湛愠怒。
孟云知一看两人大有要干起来的趋势,揉了揉太阳穴,往连湛的怀中一倒:“夫君,我头痛。”
连湛火气全消,将孟云知打横抱起,施然离开。
玉沧雪盯着他的背影,笑容化作十足冷意。
连湛抱着孟云知静静的走着,孟云知勾着他的脖颈,看他的完美的轮廓和绷紧的脸部线条,以及精致得让人想啃一口的下颌,笑意弥漫于眉眼间。
“我只是去修炼了,你干嘛那么大的醋劲?”
连湛低头看她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怒气烧得更旺。
“把容貌给我变回去!”
孟云知窘。
她以为他会很喜欢她这张脸才对,毕竟漂亮些,看着也赏心悦目些。
“变不回去了,迈入太化期,她就自动这样了。”
连湛的态度分外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管不着!”
本来长得不怎么样就已经很招蜂引蝶了,现在变得这么漂亮,他掐桃花不得掐断了手?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意她的外表的,你真的喜欢我么?”
“夫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夫人的喜爱天地可鉴。”连湛连忙解释。
“那你为何非要让我变回去?”
孟云知是很喜欢自己现在这张脸的,因为跟连湛站在一起应该会更般配。
说不介意是假的吧,连湛风华绝代,而她貌丑无盐,自己都常常觉得与他的画风格格不入。
就像满汉全席都用破碗装,就像衣香阑珊中出现一个臭烘烘的乞丐,意境全无。
顿了顿,又道:“再者,我漂亮些,你带出去也有面子啊!”
连湛不满,很不满,这张脸被他一个人看也就算了,居然玉沧雪也看了,并且还要被更多人看到,简直不能忍。
“为夫自己有面子,用不着夫人添。”连湛扶住她的肩:“夫人,听话。”
孟云知皱眉,接着试探着猜测道:“连湛,你是不是就喜欢丑八怪?”
“胡说。”
她什么时候是丑八怪了,她一直就是全大陆最美的!
孟云知不说话了。
跟他争肯定争不赢,还伤感情。
连湛见她态度坚决,似有恼意,不得不退一步,耐心的诱哄道:“夫人现在这张脸会在连宗造成麻烦的,如果夫人实在不愿意,那白天戴上幻形的灵器,夜半无人摘下,好不好?”
孟云知斜睨他。
“只给你一个人看?”
“嗯嗯!”他就是这个意思。
孟云知笑出声:“亏你想得出来。”
没再反对,连湛知她是同意了,抱着她亲了一口:“夫人如此开明,那为夫也心胸宽宏一点,不计较夫人彻夜不归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