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湛的眸色比墨更黑,黑到了极致,便染上了两分奇异的深紫,这样的连湛比以往多了几分妖邪之意。
以前的连湛温润,如仙;现在的连湛邪魅,如魔。
孟云知有些紧张。
他一直没有反应,难道没成功?
正这么想着,连湛勾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压倒在地上。
青丝凌乱铺地,一只修长的大手穿过发丝,捧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从额头到脸颊到嘴巴,触到芳香唇瓣的那一瞬,撬开牙关,钻了进去。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曳,放到她的腰间,手指灵巧的一挑,系作蝴蝶的腰带松懈。
他的吻辗转各处,细密落下,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轻微的颤栗,叫她有些发晕。
孟云知怎么也没想到,连湛心底最深的浴望竟然是这个。
若是练习一个瞳术把自己给练进去了,真是亏大了。
孟云知赶紧抽回自己的神识。
连湛突然捏了她一把,害得她呻吟了一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孟云知想骂人。
用力的推他,他轻而易举的抓住她两只手禁锢在头顶上,再次将她的红唇掳获。
孟云知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不断的告诫自己再不努点力自己真的要失身了,这么告诫了几番,果真从那一阵阵袭来的燥热和情浴中找回了理智,将神识从连湛的脑海里抽了回来。
连湛不动了,他坐起,捂着自己的脑袋,轻微的甩了甩。
看向孟云知,脸色微变:“夫人,对不起。”
孟云知喘着气,喘了几口,坐起身,整理衣服。
连湛伸手过来帮她。
孟云知避开:“我自己来。”
“夫人……”
孟云知低着头,站起身,恢复淡定:“是我找你帮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
“夫人真的不生我的气么?”
孟云知拢了拢头发,勉强一笑,道:“怎么会,今日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忘了吧。”
连湛不说话。
孟云知逃似的离开。
连湛微微蹙眉,神情莫测。
“我说连湛,你简直黑心,竟然装做中了道,占尽我徒弟的便宜,你还能更无耻点吗?”莫弦凝笑骂着。
她躲在一旁看,想要观察孟云知的功力,哪曾想看到了这么一幕。
连湛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拂去细小的尘埃,微笑道:“说来,还得谢莫姑娘成全。”
不是她叫孟云知来找他试瞳术,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偷香窃玉?
莫弦凝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嘁,装得这么像,不怕她知道,事后找你算帐?”
连湛悠悠勾唇,狭长的凤眸微挑,风流意态,乱人心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真喜欢我徒弟?”
“不知道。”
如今,他也不知道对孟云知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说是征服,又比征服更浓一点;说是喜欢,又觉得不可能;说是爱,那就更荒唐了。
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她而已。
连湛如是想。
“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给人随便調戏玩弄的,你若不喜欢她,就离她远些。”
连湛轻笑:“我若不呢?我不知自己是否喜欢她,可我不想离她远些。”
花心的男人!
莫弦凝腹诽着,迈步去找孟云知:“我去找我徒弟。”
“莫姑娘,做笔交易?”
“啥?”
“我珍藏的那把火桐琴赠予莫姑娘,至于我想要什么……莫姑娘应该懂的。”
孟云知的心彻底被搅乱了。
彻底的。
看她魂不守舍,莫弦凝也不教她了,又连连骂了连湛好几声。
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连湛那张脸,孟云知干脆不睡,坐起来,拿《机关术》《仪行术》《地黄十三卷》来看。
哪怕看不进去。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点状态,打算将《仪行术》最后一点修完,结果有人“咚咚咚——”的敲门。
这么晚了,谁还过来?
她疑惑着将门打开,绝美清冷的容颜映入眼中,竟然是……雀神。
她跟雀神不熟,甚至还可算得上敌人,她来找她干什么?
雀神直接绕过她,高傲的进了房间,扫了一眼房间摆设,坐到了床上。
长长的赤金裙摆迤逦在地如凤凰的翎羽。
她抬手,布下一层月白色的结界。
“孟云知,你猜,我为何深夜造访?”
孟云知很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感觉,皱了皱眉:“雀神大人想让我离开连湛?”
“真聪明。”雀神手指轮流轻轻敲打着床单,沉闷的声音富有节奏,落入孟云知的耳朵里,很是刺耳。
“我是不会离开连湛的。”孟云知淡淡一笑:“夜深了,雀神大人请回吧!”
雀神也笑:“你留在他的身边除了给他带来灾祸,再无作用,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就该远远的离开他,他三番五次的救你于水火之中,对你百般呵护,你何不为他想想?他保得了你一次二次,能保得了你三次四次么?总有一日他会因为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孟云知觉得心下被人狠狠的拿刀戳,戳得血肉淋漓,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微微发白。
“以前的连湛之所以无人能敌,所向披靡,是因为他没有弱点,现在的连湛因为你而轻易被人拿捏软肋,还要为了你对抗另一片大陆的强者,你前进的每一步,都踩着他的命。”雀神投来懒散的眼神,那懒散中藏着锐利的指责,指责孟云知的不该。
顿了顿,她续上自己的话:“我再问你一次,你肯离开连湛吗?”
孟云知狠狠咬唇,唇上印下深深的齿印,并不慎咬破,咬出了血迹。
“肯不肯?”
“肯不肯?”
“说话!”
……
“不!”
孟云知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
雀神错愕。
她再次重复:“不,我不肯,我不肯离开连湛。”
雀神又笑了,这次是嘲讽的讥诮的笑:“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为了自己弃连湛于不顾,贪恋着连夫人这个位置,爱慕虚荣,枉他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