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看了一眼风华,眸光意味深长地说:“或许,你能够解开他的心结也不一定。”
因为方老爷子说得声音比较轻,风华又是在责怪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探窥了别人的辛秘了?所以没有听清楚方老爷子说的话,复尔问他:“爷爷你说什么?”
“菲菲啊!和爷爷聊聊吧!”方老爷子却直接这样对风华说。
风华只好点了点头,二人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去。
等扶着方老爷子坐下后,风华才把肩上的背包也放到一旁,自己在方老爷子的身边坐了下来,问他:“爷爷,你要和我说什么?”
“唉……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谨年他自从13岁开始,就不曾过过生日了。也不许我们大家提前他的生日,是因为15年前他生日的那天,就是他父母亲不在人世了的日子,爷爷知道他心里苦啊!”方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才这样告诉了风华方谨年不过生日的原因。
最后风华从方老爷子的话中知道,方谨年不仅从那以后不过生日,就连向方老爷子伸手要钱的时候,也是变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的一分不拿,还独自创立的青鼎集团,其背后的实力之大,也是让人无法预估。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风华却是愣住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方谨年的苦,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枷锁。
一时间,风华竟不知道应该要怎样说才好。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方老爷子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说:“可是他现在,虽然没有明确的告诉你,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可却第一次在他的父母走后,伸手向你要了礼物。孩子,如今,也唯有你能够帮爷爷,帮他打开这个心结了,爷爷拜托你了。”
方老爷子说着,也伸出他那双苍老满是老年斑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风华的手。
那是一种郑重的嘱托。
风华目视着他老人家那双浑浊而又炯炯有神的眸,仿佛看到了前世她的师傅对她最后的嘱托时一般。
风华抿着嘴巴,对方老爷子说:“是,谨遵爷爷的教诲。”
前世,她师傅去世时要她做的事,她一件也没有做成。
一心一意去为了那个人,辜负了师傅的养育之恩。
如今,她倒是希望,方老爷子的嘱托,她不要再辜负他的期望了就好。
风华与方老爷子二人谈了许久,才起身离开了院子,走进屋里去。
看着她走远,一旁走来的方管家开口对方老爷子说:“老爷,少夫人她……”
“别担心,她有分寸。”方老爷子从始至终,似乎一直都信任风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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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风华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便伸手敲了敲门,随即推开进去。
就看见方谨年已经在那里准备着笔墨砚纸,忙忙碌碌的,似乎很期待这份礼物的样子。
抬头看见风华进来,他问她:“还需要些什么?”
“嗯,暂时就先这些。”走向前仔细看了一番他准备的东西,这样回了他。
风华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原来又换了一身衣服。
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风华突然间有点想笑。
敢情他刚刚独自走开,是因为去准备这些去了?
方谨年见她憋笑的样子,问她:“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有。”风华赶紧否认道。
她可不敢承认,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她确实觉得好笑极了。
伸手顶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掩饰尴尬,才又对着方谨年说:“走吧!”
二人离开了书房,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池塘边,深秋时节,此时池塘里已经没有了荷花了。
虽然晴空万里,但是微风徐徐的样子还是很清凉的。
看着那早已不见踪影了的荷花池塘。风华对方谨年说:“你去找个地方坐下,尽量让自己坐得有艺术一些。”
方谨年:“……”
那他以前在她的眼中是坐得有多差劲?
方谨年没有回答,而是看了风华一眼,把手中的画架给她放到一旁,直接走到一处台阶上坐了下来。
看向风华问:“这样可以吗?”
其实,方谨年倒是希望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多作停留。
风华坐在画架前,把手中的的笔墨砚放在一旁,抬头看向台阶上的方谨年。
风华认真地看了一会,心中暗想,其实方谨年不用刻意去寻找位置怎么坐,就已经是很艺术的了吧!
又伸手去顶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掩饰内心的尴尬才开口:“嗯!你可能要这样坐着让我看很久呢!没有关系吗?”
方谨年:“……”
他怎么觉得这像是一句很好听的情话呢?
看向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方谨年敛下心思回了她一句:“那你就把我画得英俊一些。”
风华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了。嘴角微抽,不再说话,复尔低下头去把笔墨都准备好了才告诉他:“我要开始了哦!”
方谨年心下是欢喜着的,他也不再说话,而是心情极好地注视着对面那个认真作画的女孩。
她认真的样子很美,最重要的是,她在认真地画他,画他身体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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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画得极认真,二人从上午直到夕阳余晖不见,都一直在池塘边上作画,关键是方谨年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风华终于收住手中的笔,伸出另外的一只手去捏了捏那只握了一天笔了的手,抬头看向依旧坐在那里的方谨年说:“轮廓已画好,今日你不准偷看,明日我画作完成之时,自然会给你。”
“好,我知道了。”方谨年注视着她那一直互相揉捏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两个人回到方府的时候,方老爷子正在那坐着等他们来吃饭,这二人去了后院一天了,虽然老爷子知道,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看见二人回来,方老爷子开口:“回来了。”
“是,爷爷。”这声是风华的回答,方谨年抬着画架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这时佣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见方谨年一记冷冷的目光投来,佣人便不敢再上前半分了。
见他这样,风华又对方老爷子说了声:“爷爷,我们上去把东西放下了就下来。”
“好,快去吧!”方老爷子也似是了然一般这样回了她。
风华跟着方谨年的身后上了楼去,二人走进了书房,把东西都放好了后,才又一起下楼去。
这天晚上,风华为了能够在明天之前作好画,把它送给方谨年做生日礼物。
她吃了饭后就一头扎进了方谨年的书房里。
方谨年自然也是在身旁跟随着的。
二人就又这样坐着,一人在办公桌上看着文件,一人在一旁对着画架上的画作做最后的修颜。
书房里静悄悄的,却没有任何的尴尬气氛。
办公桌上的人时不时的瞟了一旁的人一眼,见她画得认真。仿佛此时的那幅画才是她的世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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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着一旁的人时不时抬起手挡住她的经不住困意的哈欠。
方谨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快凌晨12点了。
有些心疼她,开口:“要不,明天再画吧?”
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她到底是把自己画成什么样了。
可是她,就是怎么都不肯让他过目一眼。
闻言,风华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人,开口对他说:“就好了,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还要一点点的时间。”
听见她这样说,方谨年依旧一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时间大概又过去了20分钟左右,风华在画卷上落下了最后的一笔,呼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向办公桌处的人说:“要看一眼吗?明日我再拿去裱好了就送你。”
一听到要拿去裱,这样应该会经过别人的目光。
方谨年觉得,那是他的礼物,就应该要自己第一眼看到才行,如若不是非要把它拿去裱,他还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贵重的东西呢!
思及此,方谨年从位置上走了下来,满心期待与好奇地走向了风华,至跟前时,转身同风华的目光一起的方向,入眼的一幕,却让方谨年愣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画功了得,可是这会儿真正亲眼目睹着这全部过程的方谨年,却还是忍不住的震撼到了。
因为是黑白色调的水墨画,把方谨年画出了那种年代感的艺术风格。
他白天坐在池塘边上,画卷中,他身后的那片荷塘却是满塘的荷花盛开。
不似白天时的模样。
或浅或浓的荷叶和莲蓬,衬托得洁白无瑕的荷花绽放得更加绚丽。
荷塘前的方谨年,一身黑色西装和俊逸的脸庞,被风华画得栩栩如生。
西边一轮落日,映得他的脸上更加立体。
一幅画卷,看得方谨年眸光直愣愣的。
直到风华的话音传来:“怎么样?可是入得了你的眼吗?”
她试探性的问,让方谨年瞬间回神。
看向她,方谨年真挚地说:“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是真的喜欢,这二十八来,能让他看上的东西少之又少。
更何况,这幅画是她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他作,且不说画的本身优越,就光是这份心思,就值得他好好的珍藏。
闻言,风华回了他一声:“入你的眼就好。”
“嗯!不过,爷爷的那幅你不是题了字吗?我的这幅,你怎么不题?”方谨年这样问了风华,其实他的私心,是希望她也把自己的心意留在他的画像上,与他作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