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盺跟白梓昭相视一眼,沉吟了片刻,白梓盺开口说道:“爸,是不是凌睿看出了什么?”
其实,从凌睿出声说那杯红茶有问题的时候,白梓盺就已经明显的察觉到凌睿的不对劲了,他虽然没住在军区大院,但是毕竟在同一个军区,对凌睿的性格算不上十分了解也听了不少传闻,他外表冷酷,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所以今天他出口的时候,白梓盺十分的意外,意外之后又是震惊,还想了许多种可能。
现在想起来,自己的之前的那些想法,防备,完全是小人之心了,真是令人汗颜!
“爸,你是说——”白梓昭听了白梓盺的话,然后又看向脸色凝重的白老爷子,语气沉重的开口,只是话才说了半句,就被白老爷子一个眼色,险险打住,闭了嘴。
白梓昭心里一阵压抑,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难道他们白家,终究是躲不掉这场灾祸了?
白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闭上眼睛,一脸沉痛。
书房里,四散着一股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闷,白家父子三人,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闷里,脑袋却是飞快的运转着。
片刻之后,白老爷子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精眸里已经有了决断之色,白梓昭跟白梓盺两兄弟,看到白老爷子的神情,心中都有所了悟,父子三人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让他们即便是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对方心中的想法。
“沈家的大少下个周要去军区做研究,让赫轩多跟着学学,听说诗诗丫头在这方面也有所长,当年很得沈家大少的看重,你们两家住得近,没事的时候,孩子们之间也要多走动走动,我看赫轩那小子跟诗诗丫头倒是不显生分。”白老爷子对大儿子白梓昭说道。
沈家往b市军区里派人来,说好听点是做研究,说白了就是为了监视b市军区,有无异动。否则,一个破研究,在a市做不是更便利,干嘛跑这么远来。
白梓昭点点头。
“白茉的事情,我今后不会再管!”白老爷子的目光转向白梓盺,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爸……”白梓盺听到白老爷子这像是要断绝情谊的话,忍不住开口想要为白茉求情,但是一想到白茉今天的所作所为,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对于白茉今天的表现,白梓盺也是失望的,他虽然宠爱白茉,但是他的宠却不像母亲跟妻子一样,那么的毫无原则,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可以由着白茉的性子,也可以容忍她跟唐诗诗两个人互斗,但是却不能容忍她将剑锋指到自己家人的身上。
今天白茉拿白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死死咬着孙晓芬不放,几次都摆出一副想要将罪名强按到孙晓芬身上的面孔,任谁都能看出白茉的不对劲来,这让白梓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这个女儿来。
“我们白家,可以被别人斗垮,但是不能被自己家的人败垮!”白老爷子疾言厉色的吼道。
他不是傻子,他相信这两个儿子也都看出白茉今天的不对劲来,他之所以没有当众拆穿白茉的那点微末把戏,一是不想将自己的家丑摊开在众人面前;再就是不想将白茉给送出去,放白茉在家里,或许还有些机会让背后的那些人露出马脚。
“她跟诗诗丫头之间的恩怨,以后,你们也不许再插手,给我将人看好了!”白老爷子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毕竟白茉自小到大在家都很受宠,他也怕家里人一时糊涂,就又开始放任她胡作非为。
“爸,我知道了。”白梓盺看到白老爷子决然的神色,点头答应。
“你们出去吧,好好打理你们母亲的后事。”提及白老夫人,白老爷子的脸上无比的沉痛。
“是。”白梓盺跟白梓昭也是一脸沉痛的答应,起身往外走去。
“将凤菊叫上来,我有话跟她说。”白家兄弟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老爷子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吩咐道。
白凤菊来到书房的时候,白老爷子正将头依靠在藤椅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白凤菊看着父亲一脸倦容跟痛色,沙哑着嗓子小声开口,试探着喊了一句:“爸!”
白老爷子倦倦的睁开眼睛,看着眼睛红肿的白凤菊,眼圈也忍不住热了起来,长舒一口气,问道:“凤菊,爸问你,是想让少白娶了君家的丫头,还是想让少白他爸从部队里退下来?”
白凤菊没想到白老爷子一开口就是给自己选择题做,忍不住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问道:“爸,不能两全吗?”
“不能。”白老爷子摇摇头。
白凤菊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说:“只能选一个的话,那自然是让少白娶了君家的丫头,少白他爸性子冲动,又爱喝酒,年纪也不小了,退下来就退下来吧,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儿子,要是儿子娶不了君家的丫头,这辈子恐怕也会过得不快乐,再说了,母亲走的时候,都在牵挂着少白的婚事,向君老爷子讨了人情,这是母亲临终的遗愿,她不能让母亲走的不安生。
“你能想明白就好,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儿。”白老爷子对白凤菊的选择很感欣慰,这在手的权势,不是谁都能这么轻易地原意放手的,有女儿回去做少白父亲的思想工作,白老爷子放心不少。
“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是为我跟少白他爸好。”白凤菊虽然护犊子,性子冲动了些,但是并不傻,关键时候,她分得清楚是非。
“嗯,过些日子,搬出军区大院,就回来跟爸一起住,等少白跟暖心丫头结了婚,添个小的,你们就有事做了。”白老爷子欣慰的说,然后又不忘记嘱咐:“你那个护犊子的性子,也得改,倒时候我也得将你看住了,别欺负了君老头的孙女,不然那个老东西说将人领回去就领回去了!”
“爸!你瞧你说的!我护犊子,可不欺负自家人,倒时候暖心丫头嫁过来,可就是自家人了。再说,我要是委屈了儿媳妇,少白那臭小子还不得跟我急!”白凤菊自嘲的说。
现在可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时代!
“嗯,好好跟少白他爸说说,别让他心里有怨气。”白老爷子不放心的嘱咐。
“爸,这事没问题,少白他爸这辈子没什么优点,就是听我的话!”白凤菊有些骄傲的说。
白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摆摆手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白凤菊看着白老爷子,挪动了下嘴唇,终究没说话,轻轻的推门走了出去,又轻轻的将门给关上。
这注定就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白家这边商定出对策,而凌睿跟唐诗诗却在警局里上演了一出威胁与反威胁的戏码。
唐诗诗跟凌睿两个在一队警车的“护送”中去了警局,这一路风光无限,不少人都对着警车“开路”的保时捷卡宴好奇起来,纷纷猜测这是什么大人物降临b市,或许是什么人物落马了出逃被擒回来了!
在快到警局的一个岔路口,一个人看着保时捷卡宴在层层包围下开进警察局,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转头消失在夜色里,夜风吹过,妖娆的轮廓,隐约可见。
车子开进警局,刚一停车,唐诗诗就感知到了四周隐隐的不平静,她皱起眉毛看了一眼凌睿,眼中带了些询问。
这个男人今天晚上有点反常。
“怕不怕?”凌睿上来搂住唐诗诗的细腰,拽了拽她的鼻子,亲昵的问。
唐诗诗没好气的白了凌睿一眼!
这老流氓又开始不分场合的发挥他的流氓潜质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该说他是临危不乱呢还是不知死活?
呃!当然是前者!唐诗诗瞄了眼凌睿英挺俊逸的侧脸想。
“怕了?”见唐诗诗不说话,凌睿又问了一句。
“我怕的要死!”唐诗诗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凌睿幽深的眸子,说道,语调带着点娇媚,一听就是调笑的成分居多。
“有我在谁能让你死?”凌睿眉毛挑的老高,他不喜欢听唐诗诗提及那个字,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行!
其实,就跟君老爷子想的那样,他原本是不想插手白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谁让白家出了白茉这么个让他厌恶不齿的女人!
但是谁让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之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感情,感动了他的小野猫跟他的妹妹呢?一想起唐诗诗眼圈微红,君暖心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凌睿就不能眼睁睁的放任不管。
不过现在,凌睿无比庆幸他管了,而且白家人也不糊涂,他们在痛失亲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对小野猫赋予了高度的信任,这点让他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值回票价了。
希望白家能看清楚形势,也不枉他在这个时候,还肯拉他们一把!
唐诗诗看着反应有点过激的凌睿,知道他这是被今天晚上白老夫人莫名其妙的被毒杀的事情给刺激了,有些忌讳,温柔的说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唐诗诗这话说的无比真心,她想起那次被黄亮下药,差点就落在了黄亮的人手里,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如同天神一样的出现了;那次唐元打黑拳被人打断腿,也是他在关键的时候拔枪出手,将人给击毙,救下了唐元;陆涛那晚上趁黑摸进她的病房,也是这个男人将人给打跑,搂着他安慰她;还有自己被绑架的那次,这个男人不顾生死,只身闯入别墅,不惧枪林弹雨,来到她身边,这一次的一次,早就在她的心中注入了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那怕是面对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凌睿怜惜的亲了亲唐诗诗的额头,看着她那双信任的大眼,心情愉悦了起来,说道:“走吧,别让那些作死的人等的不耐烦!”
唐诗诗听了凌睿的话,看了眼车子外面正不断张望的赵振辉,点点头,心道,老流氓说的没错,这家伙果然是作死的节奏。
赵振辉看着凌睿跟唐诗诗两个不下车,心里早已经开始泛起了嘀咕,不知道凌睿在车里搞什么,对于凌睿的本事,他还是怕的,毕竟这铁血少将可不是徒有虚名。
但是一想到自己周围这么多的人手,个个荷枪实弹呢,赵振辉也就不觉得怕了,他相信子弹的威力跟速度,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再厉害,没有超能力,也架不住这么多子弹的扫射,更何况他还带了个包袱,肯定会投鼠忌器。
凌睿在赵振辉指使人上来敲门的时候,才霍然打开车门,然后慢悠悠的下车,又慢条斯理的走到另一边,将副驾座的车门打开,牵着唐诗诗的小手,下了车。
赵振辉没想到凌睿竟然是这样的全不在意,看着凌睿这幅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轻松的有恃无恐表情,赵振辉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忍不住目光游离,四处张望,想要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在看到四周全是自己的人马的时候,赵振辉才松了口气。
今晚上这一趟差,是他做局长以来,最不好当的一次,但是要是今晚上的事情办成了的话,他可以连升两级!一想到那个人的许诺,赵振辉心里便开始热血沸腾!
“赵局长,没想到你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迎接我跟我媳妇,辛苦了!”凌睿看着赵振辉衣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眼中划过冷嘲。
“哈哈,凌少将大驾光临,我这个小庙怎么改怠慢你这尊大神?”赵振辉听了凌睿的话,哈哈大笑着说,企图用那笑声掩盖自己此刻的心虚。
“那就快点,别耽误爷回家搂媳妇睡觉!”凌睿说完,握着唐诗诗的手,率先领着唐诗诗进了警局。那架势,像是国王领着皇后巡视完毕,在亲卫队的簇拥下回宫。
赵振辉一愣,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将凌睿给请进去,没想到,凌睿竟然自投罗网!难道他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对?想到这里,赵振辉心里滑过一阵欣喜,腰杆也挺直了。
这样最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警局的人呼啦一下子都进去了,然后就看到凌睿跟唐诗诗两人已经不生分的找地方坐下了。
“去我办公室泡壶好茶!”赵振辉对着身边的一个警员吩咐。
“原来真有进警察局喝茶这种事!”唐诗诗听了赵振辉的话,感叹道。
“凌少夫人,见笑见笑!”赵振辉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走到凌睿跟唐诗诗的对面,坐下。
“既然来这里是公事,就没这么多讲究,公事公办吧。”凌睿将长腿交叠起来,身体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慵懒随意,对周遭荷枪实弹的警员们视若无睹。
如果这是别人,赵振辉会毫不犹豫的认为对方这是托大了,但是凌睿这个样子,却让他心里开始不自觉的忌惮起来,行事更加的小心谨慎。
热茶被送上来,唐诗诗看着面前的那杯红茶,眼中划过一丝嘲弄,嘴角却是向上一弯,笑着说:“没想到赵局长还对养生颇有研究,品味如此高端,这红岁号称红茶里的领袖至尊,可是不多见呢!”
唐诗诗说着,端起那杯红茶,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优雅的抿了一小口,赞叹道:“色泽红润明亮、味道浓郁芳香、口感天然回甘,不愧是领袖至尊!”
“真有这么好喝?我尝尝!”凌睿听了唐诗诗的话,端起面前的茶杯,也吹了一吹,抿了一抿,一双深邃的黑眸微微眯了眯,然后感叹着说:“果然好口感!”
“没骗你吧?”唐诗诗看着凌睿,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她三两口将自己被子里的红茶给喝完了,然后将杯子放到赵振辉的面前,说道:“再来一杯!”
赵振辉因为唐诗诗的话,额上的青筋急剧跳动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杯子,暗暗的咬碎一口银牙!
这个唐诗诗!竟然将他唐诗诗的警察局局长,当成添茶倒水的小弟来指使!
“你这是牛饮!”凌睿看着唐诗诗将茶水喝光后,一边说一边还有样学样的将自己杯子里的茶给一饮而尽,然后也将茶杯放到了赵振辉的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倒茶。
赵振辉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一对紫砂的茶杯,脸上飞快的划过一丝愠怒,呼吸也跟着粗重了起来,一张脸因为压抑变成了酱紫色。
“赵局长有这么好的茶叶,可不要藏私,我家里两个爷爷,平时最爱喝茶,这冬天最适宜的就是喝红茶了,红茶味甘性温,含丰富的蛋白质,很滋补呢!”唐诗诗像是没察觉赵振辉的黑脸,自顾自的说着,看着赵振辉眼睛里带着些期许的目光。
“你这个坏家伙!这样的极品红茶,赵局长恐怕是不舍得割爱!”凌睿点了下唐诗诗的额头,慢悠悠的说:“这红岁,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上的,爷爷虽然戎马一生,得了些军功荣誉,但是现在功成身退了,这级别可是不够了。”
赵振辉听到凌睿说“级别”两个字,额间很快冒出一层冷汗,将那个泡茶的混蛋给骂了千万遍,这不长眼的,那么多茶叶不泡,偏偏选了这个!
“凌少将这是说哪里话!这本来也是打算给老首长送去的,只是我没喝过这个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今经凌少夫人这么一品,金口玉言,这才放心了!”赵振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讪笑着说,然后低下头,拿起茶壶给唐诗诗和凌睿各倒了一杯茶。
看着唐诗诗跟凌睿拿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像是根本将自己当成空气一样,赵振辉心里密布着无限的阴暗。
这两个人将警局当成茶楼了?
喝完了还想打包?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一想到凌睿跟唐诗诗今天横竖走不出这个警局,赵振辉总算是强迫着自己又淡定了下来,他不能急躁!
不紧不慢的喝了两杯茶,唐诗诗的心情好了些,看着还坐在那里纹风不动的赵振辉,状似不解的说道:“赵局长,我的茶呢?”
赵振辉忽的一拍大腿,笑道:“你看看我这脑子!”然后一挥手对着一个警员说:“小孙,你去将刚刚泡的那个茶准备好,赶紧拿过来。”
那个叫小孙的警员听话的离开,心里还一阵的犯嘀咕:赵局说是今晚要将这两个人给拿下,怎么越看越不像,这些人除了喝茶聊天没别的,这还又送茶叶给人家,莫不是计划变了?
看小孙离开,赵振辉状似为难的开口说道:“凌少,我这也是上面压着,你看是不是让少夫人到审讯室走走过场?”
赵振辉估摸着这个时间再不动手将人制服的话,一会权少白该来了,人多容易出变故,不如各个击破,让他们投鼠忌器来的稳妥。
凌睿的脸色忽的就冷了,双眼如同利剑,看着赵振辉说:“上面?”
凌睿这一霸气外露,赵振辉额头上又冒出冷汗来了。他又用目光巡视了一遍周围待命的手下,心想着反正凌睿今天是插翅难逃了,跟他露了底也没什么,于是深呼吸一口,壮了壮胆,说道:“凌少,这是冯家的意思,我一个小局长可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还是让少夫人委屈一下,按程序走一遭。”
“冯家?!”凌睿听了赵振辉的话,眼皮一跳,脸色沉重了起来。
唐诗诗看凌睿一脸愁云的样子,握着凌睿的手说:“那我就按照程序走一遭,喝人嘴短,看在这好茶的份上,不为难赵局了。”
凌睿抬眼看着唐诗诗:你确定自己能对付的了他?
唐诗诗摇晃了下凌睿的胳膊,眨了下眼:你确定你能对付了这一屋子的人?
凌睿眉峰一拧:小野猫!怀疑你男人的能力?!
唐诗诗小嘴一翘:老流氓!那就比比谁快!
赵振辉没看出凌睿跟唐诗诗之间的眉目传神,听了唐诗诗的话,忙不迭的说:“少夫人深明大义,凌少放心,我带少夫人进审讯室,随便问几句,留个影像就成!”
“哼!那就快点,别耽误爷回家睡觉!”凌睿冷冷的看着赵振辉说道。
“一定一定!”赵振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将唐诗诗客气的请进了审讯室,然后又喊了一名警员进去做笔录。
凌睿看着赵振辉跟唐诗诗进了审讯室,嘴角勾起一个轻嘲的弧度,懒懒的伸了下胳膊,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开工!”
唐诗诗跟着赵振辉走进审讯室,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做笔录的警员。唐诗诗看到这个阵仗心里冷嗤一声,这一刻她真不知道这赵振辉是轻敌还是谨慎。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赵振辉见唐诗诗坐下,一改刚才的嘴脸,将手中的抢往桌上一拍,疾言厉色的对着唐诗诗审问道:“唐诗诗,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投毒?”
唐诗诗看着瞬间变色的赵振辉,淡笑着说:“赵局长,你有点太激动了吧!”
赵振辉看着答非所问的唐诗诗,气的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少给我打哈哈,你以为我还在跟你做戏?老实交代!”他的确是激动了,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只要唐诗诗肯招供她毒是她下的,一切就都万事大吉了。
“赵局长,你让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不如你告诉我?”唐诗诗一双眼睛里流泻出似笑非笑的光芒,有些痞气的开口,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深深的鄙视自己,跟老流氓呆的时间长了,不自觉的就被他给同化了!自己这副腔调,怎么跟个女痞子似的!
“唐诗诗,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赵振辉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唐诗诗说道,这一刻,赵振辉急切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
这个刺头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他只要将这刺头儿身上的刺全都拔光了!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我很想知道,赵局长究竟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唐诗诗无辜的摊摊手,好奇的问道:“屈打成招?”
“唐诗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认罪,你要是识相点,就早早的认下了,要是不识相,那就有的受!”赵振辉眼睛里划过凶残的阴鸷。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了,为什么还要将这一切硬扣到我头上?而且,就连白家的人都认定不是我。”唐诗诗无奈的问。
“哼!你是冤枉的又怎么样?谁让你命不好,嫁给凌睿了?上面想要让君家倒台,君家就得倒台!”赵振辉得意而又不屑的说。
“没想到君家人舍生忘死的为华夏国卖力,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要沦为政斗的牺牲品!”唐诗诗感叹道。
“谁让君家人不懂看眼色,想要独善其身!简直是笑话!”赵振辉越说越得意,阴厉的看着唐诗诗,一招手说道:“动手!”
只是赵振辉的命令下达之后,却没有听到身边的警员有丝毫动静,他忍不住生气的又喊了一句:“混蛋!老子让你动手!”
“嗤——”唐诗诗看着赵振辉那副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心的提醒道:“赵局长,他已经昏过去了!”
“什么?!”赵振辉听了唐诗诗的话,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歪倒在椅子上的那名警员,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唐诗诗,他不知道唐诗诗是怎么将人给弄晕的,他一直看着唐诗诗,都没看到她怎么出的手!
“赵局长,你的脸色不大好!”唐诗诗看着赵振辉惨白的脸色,貌似关心的说。
赵振辉看着面前淡笑嫣然的唐诗诗,眼中的惊恐更甚,他吓得身手一把就要去抢桌子上的手枪,却扑了个空,再抬起头来,却发现唐诗诗正拿着自己的手枪放在手里把玩,优哉游哉的打着转。
“赵局长,你找它?”唐诗诗好心的问。
“你——”赵振辉结巴的看着唐诗诗,冷汗又层层的冒了出来。
“赵局长,上面的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昧着良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唐诗诗帅气的将手枪给拍在桌子上,双臂撑着桌子,微微一俯身,对着跌坐在椅子里的赵振辉,问道。
赵振辉没想到,只不过是眨眼间,形势逆转,反倒被唐诗诗给威胁了,他的锦绣官途还没展开就化成泡影了!现在他连保命都成问题。
“唐诗诗,你这是威胁警务人员!”赵振辉脑门上不断滴落着冷汗,但是仍然强撑着门面,对着唐诗诗吼道。
这次是他轻敌了,但是他还没输,外面那么多人,不信就制服不了一个凌睿,只要将凌睿给制服了,唐诗诗不足为据!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不得不说,赵振辉作为一个警务人员,关键时刻脑子还是顶用的,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威胁?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总比屈打成招来的要光明正大吧!”唐诗诗不以为意的说。
“唐诗诗,你不要太嚣张了,凌睿还在外面呢!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让人将他打成马蜂窝!”赵振辉心虚的威胁。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下这个命令!”唐诗诗的声音忽的冷了下去。
“你——你别乱来!”唐诗诗的话刚落下,赵振辉的瞳孔就倏地一下放大,因为他额头上被抵了一个黑洞洞的东西,生冷的枪口,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直立了起来,身子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唐诗诗嘲讽的看着赵振辉哆嗦的不成样子的这幅狼狈相,果然是官做得越大越惜命!
“赵局长,我没时间逗你玩!”唐诗诗将手枪在赵振辉的额头抵了抵,双眼全是危险的气息,冷冽而凌厉。
“我说!我说!”赵振辉见唐诗诗熟练的拉开保险,脸色又白了一分,惊吓的开口:“上面说,只要我让你认了罪,将君家跟白家搅乱了,就让我连升两级!”
“这升官发财的买卖还真是好做!有些人拼死拼活,流血流汗,一辈子也混不到个副局,没想到赵局长随便整个冤假错案,就能连跳两级!”唐诗诗眼中的嘲弄更深。
“我也是迫于无奈!我——”赵振辉哆嗦着说,一副深受强逼压迫的样子。
“留点力气,向你的上级去解释这些吧,我怕听了后,脏了耳朵!”唐诗诗生怕赵振辉又拿出那套上有老下有小的江湖说辞来浪费她的时间,所以从审讯室抓起一副现成的手铐就将赵振辉给拷上了。
警察局里最不缺手铐这种玩意,审讯室里这一幅是给唐诗诗准备的,没想到却拷在了警察局局长的手上!
还真是讽刺!
外面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唐诗诗虽然不怀疑凌睿的能力,但是却十分好奇凌睿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将那么多人给制服的。于是唐诗诗将那名昏迷的警员的枪给下了,然后用枪指着赵振辉,有些急切的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唐诗诗跟赵振辉出来的时候,凌睿还是在外面沙发上懒洋洋的坐着,悠闲的喝着茶,像是根本没动过一样。
唐诗诗看到周围那些人都规矩的站在一起,地上乱七八糟的丢着被下掉的枪,几个一身黑色,脸上也带着黑色面罩,打扮的跟飞虎队似的人正端着枪监视着那些狼狈的警员,面上一愣,恨恨的磨了磨牙,原来凌睿这个家伙耍诈,他是真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怎么了?你可没说不能找帮手!”凌睿见唐诗诗出来,看着她愤愤的小脸,邪笑着说。
“狡辩!”唐诗诗不满的说,将赵振辉一脚踢到那堆警员里面。
她还以为老流氓是超人附体呢!原来早就有所防范!真狡诈!只是——唐诗诗忍不住四下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在看到几双熟悉的眸子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几个可是比飞虎队还飞虎队!
周虎跟冷茂林两个在看到唐诗诗了然的目光之后,忍不住相视一眼:这大嫂的小眼神犀利跟飞刀似的!
“走了,回家睡觉!”凌睿不理会唐诗诗那点小心思,过来搂了人,就要往外走。
“暖心他们还没来呢!”唐诗诗推了推凌睿厚实的胸膛提醒道。
“他们不会来了!”凌睿懒懒的说。
“可是——不来怎么办?”唐诗诗不解,他们将人给制服了,不是要趁机洗刷冤屈的吗?
“凉拌!”凌睿痞痞的说。
“我跟你说正事呢!”唐诗诗急了!
“回家睡觉才是正事!”凌睿慢条斯理的说,声音带着挑逗。
“凌睿!”唐诗诗着恼了!
“你今晚要是表现好,我就告诉你!”凌睿看着唐诗诗染了怒色的小脸,十分的生动有趣,忍不住逗弄她。
“我懒得理你!”唐诗诗白了不正经的凌睿一眼,心想,这个家伙肯定是早就已经想好对策了,不然今晚不会这么反常,她才不要傻傻的跳进他的陷阱去呢!
“老婆,别不理我!”凌睿的大手不规矩的在唐诗诗的腰上摸了一把,惹来唐诗诗一阵气愤的抗议。
“哎呀!我的茶还没拿呢!”走到门口的时候,唐诗诗忽然想起这茬来,又要往回走。却被凌睿一把拉住了。
“早都放在车上了!”凌睿头疼说,他刚刚也就说说而已,不过是点红岁茶,他们君家还没有喝不起喝不上的东西!
“你动作怎么这么快?”唐诗诗狐疑不信的问。
“是你太慢了!”凌睿懒懒的说。
冷茂林跟周虎两个无语的看着有了媳妇忘了手下的爷,一声不交代,不负责任的走远,又不敢上前询问打扰了爷的兴致,苦逼的对视着!
爷就是爷,随时随地都能荡漾有木有!
凌睿一离开,冷茂林跟周虎两个就吩咐收队,几个人扛起枪,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那模样根本不像是受过严格训练,一板一眼的军人,倒像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
赵振辉看着周虎几个嚣张的离开,抓起地上的手枪,想要趁他们不注意在他们背后放冷枪!他必须留下一个,不然今晚上的事情,无法向上面交代!
结果赵振辉的手刚摸上枪,还没拿起来呢,手边就落下一颗子弹!这是今夜警局里的第一声枪响,在寂静而压抑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也格外的震慑人心。
赵振辉吓得身子瘫软在地上,他刚刚一直注意着前面的那几个黑衣人,他们根本没有人回头,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动作的?而且还掐算的这么准!
不光是赵振辉,就连警局里的其他人员,也都被这枪声给威震住了,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几个已经走到门边的人,跟看怪物似的!
他们的后脑勺上,长着眼睛的吧?!
周虎转过身,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宝贝,看着瘫软的赵振辉,目光落在赵振辉的手上,脸上带着怜悯与不屑,沉声说道:“我们爷不喜欢最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赵振辉吓得赶紧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周虎收回目光,然后转过身走了一步,又顿住,满意的察觉到身后那些抽气声,忍不住荡漾了一下,爷最近喜欢痞子路线,他今晚又像爷靠拢了一点。
“都给我好好欣赏下!”周虎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照片,向身后一扬,那些照片就在赵振辉的身边纷纷落下。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照片上的那些角度刁钻,姿势*,拍摄清晰,身姿熟悉的肉搏彩照,个个目瞪口呆!
赵振辉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终于发了狂,他愤怒的对周围的人大喊着:“滚!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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