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白茉生气的吼道,声音尖锐!
孙晓芬没想到白茉的反应如此过激,被她吓了一跳,察觉到周围打量注视的目光,孙晓芬忍不住沉声呵斥:“你喊什么?这里是什么场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容得你大呼小叫的?”
白茉闷闷的闭上嘴。
这个时候她的确不宜过于激动,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孙晓芬这幅样子,以前她对自己不是这样的,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现在倒好,动辄打骂!一想起孙晓芬给自己的那两巴掌,白茉还觉得自己脸上火烙烙的,心里忍不住就越发的愤恨。
她是什么身份?她是白家的大小姐!可是孙晓芬现在哪里将她当成白家的大小姐了?在她的眼睛里,唐诗诗这个贱人都比自己地位要高不少吧?刚刚孙晓芬看唐诗诗的那种眼神,白茉可是看得清楚,哪里面的柔和之色,她已经很久没从孙晓芬的眼睛里看到了!想到这里,白茉不禁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孙晓芬看白茉不加辩解,低着头,脸色不好,又有些委屈的咬着唇,心里也有些后悔,看样子她这次是真的冤枉白茉了。
“跟我去坐好了,一会去给你爷爷奶奶敬酒,表现的好点!别失了身份!”孙晓芬细细的提醒着白茉,终究是不放心她。
“知道了!”白茉对孙晓芬屡次提及身份问题有些不悦,认为孙晓芬这是在刻意的提醒她,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宴会开始,先是由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上台讲述了一下这些年来两人记忆最深刻的一些事情,白老爷子讲述了当年白老夫人一个人在家照顾公婆,抚养儿女,怀孕之后,还下地干活,从没拿过锄头的手,磨起来无数的血泡还咬牙坚持,讲到动情处,白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白老夫人当场洒泪,在场的那些爷爷辈的人很多都感触颇深。
唐诗诗听得很认真,而且发现君老爷子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想起来自己素未谋面的君奶奶跟白老夫人一样,当年也是大家闺秀,小姐出身,知道他也是忆起了当年君奶奶的不易,情绪有些收不住了。
坐在台下的白茉低着头,对台上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了,还天天老生常谈,也不嫌腻歪人!
孙晓芬看着白茉低下头,还以为白茉是被感动了,对着她身边坐着的萧夫人说道:“这孩子,这是不好意思了!”
这个萧夫人是白梓盺部队上萧长风萧大校的夫人,她的儿子萧知晓也在部队上,孙晓芬打听了,萧长风一家家风不错,萧长风夫妇都是通情达理的本分人,萧知晓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优秀军官,要是白茉能嫁到萧家,不会受什么委屈,这一辈子也能富足安乐了。
“知晓,你们年轻人的喜好都差不多,你跟白小姐聊聊。”萧夫人也比较中意白茉,虽然她也听到过一些白茉不好的传闻,但是白家人在b市的风评一向很好,所以她觉得传闻这种东西不可信,都是有心人捕风捉影的夸大其词,先前她还看到白茉跟唐诗诗说话,又跟君家的人站在一起聊天呢,根本没有跟别人说的那样水火不容!
白茉敏感的一抬头,正巧对上萧知晓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打量与爱慕之意,白茉在这方面是通透的,只消一眼,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
“妈!你这是做什么?!”白茉生气的低吼了一句,要不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宴会的焦点,她真想掀桌子走人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长成这样,也敢往她面前领?这种男人能领出门去吗?她堂堂白家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么个一痘痘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孙晓芬只当白茉是女孩子害羞,抹不开面子,于是笑着说:“你这孩子,妈这不是想着让你多认识几个朋友嘛!”周围人多眼杂,孙晓芬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直白,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她相信白茉跟萧家母子都听得懂。
“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茉嫌弃的看了一眼正朝着她微笑示意的萧知晓,傲慢的说道。
这个孙晓芬,这是巴不得将自己打发了,赶出白家吧?亏她做的出来,找这么一个货色!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你的事不用妈给你操心还要让谁操心?”孙晓芬有些不悦的说,然后歉意的看着萧家母子说:“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还想着他们年轻人话题能多些,看来白小姐跟我们家知晓是聊不到一块去。”萧夫人了然的笑笑,说道。
“谁会跟这样的男人有共同话题!”白茉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是这声音故意的没有掌控好,让萧家母子听了个真切。
“你给我闭嘴!”孙晓芬压低了声音,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
白茉冷哼一声。心想,该闭嘴的人是你才对!
萧夫人面色有些冷,起身说:“我们到朋友那边坐!”说完也不等孙晓芬说话,站起身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自己还对着白茉发花痴的儿子低声呵斥道:“还不走!”
萧知晓听了萧夫人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跟上萧夫人的脚步,不过走出去几步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白茉。
白茉对萧知晓更加的看不起!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她要的男人,即便是不比凌睿强,也要在各个方面跟他实力相当,不分伯仲的,这样的渣货,给她提鞋都不配!
孙晓芬看萧家母子离开,面色尴尬不已,看着白茉,越发觉得头疼!眼神里掩饰不住责备。
白茉将孙晓芬这种种表现看在眼里,放在桌子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回忆完他们结婚六十年的风雨历程,幸福欢乐,然后打开了他们从结婚当天就一直珍藏着的两瓶茅台酒。
君老爷子一看到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手中的酒,眼睛就亮了!珍藏了六十年的茅台酒,现在可是不多见了,这一瓶就要好几十万!再说了,这两瓶酒的价值也已经远远超出市价,寓意深刻。
“白老头这次可真舍得!这酒现在有钱都买不到了!”凌老太爷两眼放光的瞅着台上的两瓶酒,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就是,这白老头真能藏!”君老爷子忍不住吐槽道。
两瓶年代久远的茅台酒被打开,立刻酒香就飘散在宴会的各个角落,好多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是这酒只有两瓶,很显然不是人人有份,实际上只有白老爷子请的那几个老战友们有幸能品尝这寓意珍贵的美酒。
白老爷子跟白老太婆又在众人的起哄中喝了一小杯交杯酒,凌睿眼尖的看到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手里拿着盛酒的杯子是一对夜光杯,眼睛里划过一抹深思。
君暖心看到白老爷子眼角有亮晶晶的液体滑落,一时间控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听了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六十年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的经历,她心里又羡慕又感动,忍不住就要多愁善感起来。
君暖心正偷偷的抹泪呢,放在桌子下的那只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裹住,君暖心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然后目光一路往上,看到权少白眼中那些浓烈真挚的情感,眼泪落得更凶。
“心心,别哭!我们也会像白爷爷白奶奶那样,相知相守一辈子的!”江东黎拿了一张面纸,一边给君暖心擦着泪一边温柔的说。
君暖心的心,又被这两个男人给搅乱了,她挣脱开权少白的手,然后又躲开江东黎的手,站起来说道:“我去个洗手间。”
江东黎跟权少白脸上都露出了失落之色,看着君暖心逃也似的背影,然后又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转开头,随即又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想要追过去。
“你们两个老实的待在这里吧,我去看看她。”唐诗诗看着江东黎跟权少白暗暗叹息,站起身来,追着君暖心出去了。
三嫂的话,谁敢不听?
权少白跟江东黎虽然心里不甘不愿的,但是也都不敢再追过去,闷闷不乐的坐下,各有所思。
凌睿看着听话的权少白跟江东黎,嘴角几不可查的翘了一下,他的小野猫,威信不低呢!
唐诗诗追着君暖心进了洗手间,推门进去,就听到君暖心压抑的,低低的哭声,闷的唐诗诗心口发疼。
“暖心,别难受了,出来三嫂陪你说说话。”唐诗诗对着君暖心说道。
“三嫂,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君暖心听到唐诗诗的声音,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暗暗的深呼吸下开口说道。
“跟三嫂还藏着掖着!”唐诗诗嗔怪道。
君暖心没说话,打开门走了出来,唐诗诗看着她红肿了一圈的眼睛,还有脸上那些残留的泪痕,叹了口气。
“三嫂,我……”君暖心张张嘴,却最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想了这么多日子,还没想明白?”唐诗诗给君暖心擦着泪,问道。
“我——可是东黎,我觉得这样太对不起他了!我开不了口。”君暖心犹犹豫豫的说,眼中闪过艰难之色,看得出她很难抉择。
她喜欢权少白,一直都喜欢,这段日子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她甚至自暴自弃过,但是心里却是一直都放不下权少白,尤其是那次唐诗诗被绑架的时候,她更加清楚的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她怕自己说出来之后,跟江东黎两个连朋友都没得做!她不想失去江东黎这个朋友!
“三嫂,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君暖心有掉了一串泪珠,问道。
唐诗诗从君暖心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了君暖心的选择,其实,就是君暖心不说,她也知道君暖心心里的那个人是权少白,听了君暖心的话,唐诗诗想起了江东黎,那个一直让人觉得亲切的邻家大男孩,也不怪君暖心纠结,这两个人的关系跟她都不一般,确实是不好开口。
“这个不怪你,只能说你和东黎缘分未到吧。”唐诗诗劝解着君暖心说。
不管是委屈权少白还是江东黎,在她唐诗诗的心里,君暖心都不能是被委屈的一个。
“可是我——”君暖心为难的看着唐诗诗,眼中泪光闪闪。
“好了,别哭了,你要是开不了口,等找个机会,三嫂跟东黎两个好好谈谈。”唐诗诗再次替君暖心擦了擦眼泪,说道:“在哭,一会可没法出去见人了!”
“我就是听了白爷爷跟白奶奶的故事,太感动了!”君暖心别扭的狡辩。
“是!”唐诗诗也不戳穿君暖心,让她洗了把脸,擦干净水渍,将人给带了出去。
江东黎跟权少白见君暖心跟唐诗诗回来后,看起来心情平静了很多,放心不少,但是他们的心情却是再也平静不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吃了一会,江东黎接到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后,面色微变,给君暖心及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江东黎便压低了声音喝斥了对方一句:“不是说了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结果对方那边一阵沉默,江东黎忍着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反应,又过了一会,对面才传来声音,江东黎静默的听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挂断电话,死死的捏着手机,急促的深吸几口气。
“不知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接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江东黎一回来,权少白故意不客气的说。
江东黎冷冷的看了权少白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东西。
君暖心察觉到江东黎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坐在权少白跟江东黎之间觉得更加的别扭,恨不得将自己淡化成空气消失了。
“心心,要不我们不订婚了。”江东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将成功的让桌子上的人都停了动作,诧异的看着江东黎。
“东黎,我——你——”君暖心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权少白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心里刚想着江东黎这个小子终于识相了,知道自己有多碍眼了,结果江东黎的下一句话,将他直接打入进冰窖里。
“我们直接结婚!我想早点将你娶回家!”江东黎看着君暖心,眼中闪烁着灼人的火花。
君暖心一下子呆立当场。
这一桌的气氛沉闷尴尬了起来。
“你想跟暖心结婚,门都没有!”权少白怒气冲冲的吼了起来。一把将君暖心揽进自己的怀里,不顾君暖心的挣扎,将人抱的紧紧的,然后又死死的盯住江东黎说道。
权少白这一吼,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这桌。
“少白,你吼什么!”唐诗诗出言喝止道。然后她又看向江东黎,打趣的说:“你这算哪门子的求婚,戒指没有,鲜花没有,实际不对,场合也不对!”
江东黎听了唐诗诗的话,忽的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将椅子往旁边一推,单膝跪在君暖心的面前,从脖子里掏出一条项链,唐诗诗看到江东黎的那条项链上挂着一只普通的白金戒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东黎将戒指给截下来,拿在手里,看着君暖心,深情的说道:“心心,这是我在国外打工得到的第一笔薪水,我将它买了这个戒指,一直带在身上,想着有一天能亲自将它套在你的手上。今天看到白爷爷跟白奶奶六十年的风雨历程,我被他们之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爱情深深的感动了,心心,嫁给我!我想我们也会跟白爷爷白奶奶那样,幸福美满的一辈子!”
江东黎大声的告白着,有种想要豁出一切的气势。
“东黎,我——”君暖心不知所措的看着江东黎,在看到他那双熟悉的,满载深情的眼睛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周围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听到江东黎的告白,忍不住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江东黎朝着那些支持他的人,感激的一笑,看君暖心的目光灼热的像是要将她给融化了。
君暖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江东黎的心一分分往下沉,但是仍旧固执的跪着,坚持要一个答案。
周围的人,以为君暖心这是被感动了,起哄声更加热烈,连主桌那边的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都被惊动了。在弄明白情况后,白老爷子有些吃味的瞪了君老爷子一眼,说道:“也不知道你几辈子积下的福气,有这么多优秀的孙子孙女!”
君老爷子扫了眼那些看热闹起哄的人,冷哼一声说道:“是福是祸谁能说的准呢!”他虽然不插手这些儿孙们的感情之事,但是心里可亮堂着呢,这江东黎跟权少白两个,这段时间可是将他家暖心折腾的够烦躁,人都憔悴不少,也沉闷不少,以前,他家暖心可是活泼跳脱的性子,比现在可爱多了!
白老爷子听了君老爷子的话,思量了下,心里也多少明白了些,感慨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去折腾去吧,我们喝酒!”
“对!喝酒!”君老爷子一听酒字,顿时将周围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可惜里面只剩下半杯多一点的量,君老爷子不舍得晃动了下酒瓶,终于又滴出一滴来,他生气的将酒瓶放下,抱怨道:“白老头,你说你当年怎么就不多埋两瓶!”
白老夫人看着君老爷子那难舍最后一滴的馋样,忍不住笑着打趣说:“多了你也没得喝,你今天可是已经喝过两杯了,要是再喝,我可像诗诗告状了!”
“小气!”君老爷子一边横了白老夫人一眼,一边将自己那好不容易弄到的半杯酒护在手里,让桌上的人,看了之后,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权少白被周围的人喊得心烦,又怕君暖心一心软,脑门一发热,答应了江东黎,气的怒吼了起来:“都给我闭嘴!”
周围的人果然安静了下来,在另外一桌的坐立不安的白凤菊听到权少白的声音,总算是放下心来。
权少白也不多说什么,对着江东黎就一脚踹了过去,他好久没跟这小子打架了,浑身的骨头都痒的难受!
江东黎似乎是早有预料,他一个翻身,躲过了权少白的攻击,然后也毫不犹豫的出手。
君暖心看着两人打起来了,再也保持不了沉默,刚想开口说话呢,就听到君慕北说:“不用理他们!”
君暖心看了看君慕北,最后又将目光落在唐诗诗的身上,唐诗诗赞同的点点头,君暖心微垂了眼帘。
唐诗诗看权少白跟江东黎两个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扯了扯凌睿的胳膊说:“让他们出去打去!”
凌睿点点头,看向君慕北,君慕北倨傲的不合作的抬头四十五度看天。
唐诗诗给君暖心使了个眼色,君暖心小声喊了句:“二哥!”
君慕北这才放下高贵的身段,跟凌睿两个走到江东黎跟权少白的面前,将两个人给分开,然后给丢掉到了院子里,说道:“要打在这里好好打,别在里面搅了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的宴会!”
江东黎跟权少白一获得自由,就又不管不顾的打了起来,招招凶狠,巴不得将对方给弄死的模样。
见权少白跟江东黎两人被丢了出去,宴会上的人也都坐下开始就餐,只是还是有些爱看热闹的人时不时的向院子里张望一二,但是碍于君少跟凌少两人在外面看着呢,也不敢出去光明正大的看热闹,只得心不在焉的坐在位子上,使劲的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白茉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然后又看着坐在那桌上的君暖心跟唐诗诗,不屑的抬起嘴角,说了三个字:“狐狸精!”
孙晓芬生气的看了白茉一眼,提醒道:“注意你的……”
“身份!”白茉不悦的打断孙晓芬的话,将她门出口的话给补充完整,然后冷着脸站起来,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丢下孙晓芬,一个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孙晓芬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看着白茉的背影,心里生出许多许多的无力感来。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等白茉再回来的时候,孙晓芬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不过都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宴席吃到一半,众人开始纷纷过去给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敬酒,孙晓芬远远地瞧着丈夫白梓盺跟自己点头示意,于是站起身来跟白茉说道:“给你爷爷奶奶敬酒去。”
白茉没有反对,伸手招了一个女佣过来,让女佣准备一杯果汁饮料和一杯红酒。
“不用准备果汁了,妈今天喝点酒没事。”孙晓芬听到白茉让女佣给自己准备饮料,知道她还记得自己不能沾酒,心里总算觉得有丝欣慰。
“那怎么能行!你喝了一会醉倒了,谁来招呼客人?你可是白家的少夫人,怎么能怠慢了。”白茉不赞同的说。
孙晓芬含笑点头,觉得白茉说的有道理。
孙晓芬跟白茉两人上前去给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敬酒,却发现白老夫人已经喝得满面通红,还一个劲的来者不拒的往肚子里喝。
老太太的执拗脾气上来了,非要喝酒,一旁的孙晓彤是劝也劝不住,索性都是些低度的红酒,不伤身体,只不过是,老太太的酒量太浅了。
又应付了一拨人,孙晓芬见白老夫人又让人给她倒酒,连忙将自己杯子里的红茶饮料给送了过去。
孙晓彤看着那满满一杯的红茶饮料,以为是红酒呢,不解的抬头看着孙晓芬,这人都喝成这样了,她还往上主动送酒?
孙晓芬看出孙晓彤的疑惑,在她耳边轻吐了两个字:“红茶。”孙晓彤放心的一笑。这老太太现在喝的估计也分不出是红茶还是红酒了,喝点红茶解解酒也好,省的一会头疼。
白茉看到孙晓芬将自己手里的饮料递给白老夫人,看到白老夫人端着杯子,喝下一大口,转过身去,吩咐女佣再去倒一杯饮料过来。
很快,女佣端着一杯饮料走过来,白茉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孙晓芬,说道:“妈,该我们一家向爷爷奶奶敬酒了。”
孙晓芬接过白茉手中的饮料,赞许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丈夫白梓盺。
“爸!妈!祝你们身体健康,快乐长寿!”白梓盺跟孙晓芬同声说道。
“爷爷,奶奶,祝你们永远开心,万事如意!”白茉难得嘴甜一次,笑着说。
“好!我们全家都快乐开心!”白老爷子也已经喝的红光满面,但是精神特别好,朗声说道。
“奶奶就盼望着你跟你哥哥他们都能早日成家,让我抱上金孙!”白老夫人看着白茉感慨的说。
“奶奶——”白茉脸红的低着头撒娇道。
“呵呵!我家茉茉害羞了!喝酒喝酒!”白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白茉,端着酒杯又喝下一大口红茶,那杯红茶已经见了底,她砸吧了下嘴,说道:“这茉茉敬的酒,就是好喝,带着股甜味!”
白茉听到白老夫人的话,心头一跳,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孙晓芬,看到她将一大杯的红茶给喝进肚子里,也连忙将自己杯子里的红酒给喝光了。
孙晓芬看到白茉喝下一大杯酒,脸色有些红晕,忍不住笑道:“茉茉,听到你奶奶说的话了没?赶紧的找个好男人,将自己嫁出去!”
“妈!你怎么又提这个!”白茉别扭的看了孙晓芬一眼,不高兴的说。
“这回你奶奶都发话了,你奶奶可是从小最疼你!”孙晓芬企图用白老夫人的身份说事,让白茉别再固执。
白茉抬头看了眼面色有些白的白老夫人,低了头,轻轻的说了句:“我知道了!”那只没有拿杯子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孙晓芬听了白茉的话,正高兴呢,忽然听到孙晓彤一声惊呼:“妈!妈!你怎么了妈!”
“妈!”
“老婆子!”
“奶奶!”
“白老太!”
孙晓彤的话刚一落下,说道惊呼声就响了起来。
孙晓芬看着白老夫人惨白的脸色,吓得简直魂不附体,一时间什么反应都忘记了。
怎么会这样?
白老夫人已经疼得浑身冒冷汗,嘴角涌出鲜血来,呼吸一阵急促,一阵微弱,一双眼睛痛苦的看着白老爷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红蔷!”白老爷子上前抓住白老夫人的手,颤抖的喊了一声白老夫人的闺名,不敢相信先前看到的。
“快叫救护车!所有人都不要乱动!封锁现场!”君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站在椅子上,大吼了一声,顺便看着宴会里的人。
唐诗诗跟君暖心听到君老爷子的话,看向主桌那边,围了很多人,意识到出事了之后,连忙走到君老爷子跟凌老太爷的身边去。
杜浩洋听到君老爷子的话,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又打电话给君慕北,告诉他们出事了,最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密切注视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君慕北跟凌睿正看着江东黎跟权少白打的难分难舍呢,接到消息,丢下一句:“里面出事了!”就消失不见。
权少白反应慢了半拍,回过味来之后,丢下江东黎,就像是一道闪电般的窜进屋子里。
江东黎看着权少白的背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也迈步走进屋子里。
权少白一进屋就看到君暖心跟唐诗诗站在一起,两个人都安然无恙的,心中稍安,但是在听到自己母亲白凤菊一声凄厉的哭叫的时候,心又一下坠到深海里,穿过人群就冲了过去。
权少白冲过去的时候,白老夫人已经不行了,脸上泛起死沉的灰色,看到权少白的时候,眼睛里泛出一丝亮光,权少白扑过去,跪在地上,拉着白老夫人的手,哽咽的喊了一声:“姥姥!”
白老夫人又吃力的转头看向高处的君老爷子,白老爷子沙哑的喊了一声:“君老头!”
君老爷子转头瞅了白老夫人一眼,叹了口气,对着君暖心说:“暖心丫头,你过去!”
君暖心闻言刚要走过去,就听到江东黎焦急的喊了一声:“心心!”
君暖心身子一颤,回头看了眼江东黎,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咬了咬唇,低了头,快步走到白老夫人的面前。
江东黎一颗心如坠冰窖!浑身僵硬的像是一座冰雕,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白老夫人将君暖心的手跟权少白的手放在一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白老夫人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嘴里呛出一口血来,安详的闭上眼睛。
“姥姥!”
权少白看着闭上眼睛的白老夫人,嘶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好好的一场宴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家人个个都像是没有从这打击中恢复过来,呆呆傻傻的,不光是白家人,就连参加宴会的这些人,都懵了,一时半会的回不过神来。
谁也没想到,白老夫人在自己六十年钻石婚的庆典上,去世了,原本好好的,热热闹闹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唐诗诗看到白老夫人面色灰白中带着青色,将主桌上的饭菜都一一看了一遍,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对上凌睿探寻的眸子,她对着凌睿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睿的黑眸更深了一层。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奶奶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白茉哭着说,伏在白老夫人的身上,哭的伤心欲绝。
“怎么会有人投毒?奶奶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白赫轩眼圈红红的说。
“诗诗丫头,你帮你白爷爷看看这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凌老太爷看着唐诗诗,问道。
“桌子上的菜,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相克的食物搭配。”唐诗诗对上白老爷子期望的目光,沉重的说。
“是不是跟我奶奶喝的东西有关?唐诗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帮帮我们,求求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白茉一脸泪水,祈求的看着唐诗诗说。
唐诗诗看到这样的白茉很不习惯,不过想到白茉是因为自己的奶奶去世,也大方的不跟她计较,毕竟她也明白白老爷子跟白老夫人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向她讨个人情,她已经答应白老爷子,将她跟白茉过去的事情翻篇了,所以不能让白老夫人走的不安顿。
“白老夫人喝的红酒,跟她的饮食也没有什么相忌讳的地方。”唐诗诗说道。
“那红茶呢?我奶奶刚刚还还喝了一杯红茶!会不会是那杯红茶的问题?”白茉急切的问,目光还转头看了一眼孙晓芬,眼中露出敌视来。
“白茉!”孙晓彤生气的呵斥了一声白茉,这个孩子哪根筋不对了这是?瞧她这眼神,这是在怀疑自己的母亲给她奶奶投毒?亏她想的出来!
“茉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妈妈毒死了你奶奶?”孙晓芬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茉,质问道,声音颤的厉害。
“妈!我只是问问红茶跟奶奶吃的东西是否相克,你紧张什么?”白茉不客气的抢白了孙晓芬一句。
孙晓芬因为白茉的态度,身子一颤,倒退一步,差点没站稳。
“茉茉!别胡说!”白梓盺拦住孙晓芬的腰,拍了拍她的背,对着白茉训斥道。
“爸!我只是想查明奶奶中毒的原因,我有什么错?!奶奶生前最疼我了!”白茉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不能,不能让奶奶死的不明不白!”
“够了!别吵了!”白老爷子烦躁心痛的吼了一声,抱着白老夫人的身子,眼神空洞的不像样子,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怎么会是红茶的问题!我刚刚也喝了一杯!”孙晓芬委屈的伏在丈夫白梓盺的怀里,哭了起来!她这是做错什么了?一心为了这个女儿打算,到头来竟然被她这样怀疑!
“妈,我没说你,我只是想弄明白这红茶跟奶奶吃的东西是不是犯忌讳!”白茉看着孙晓芬态度生硬的说。
“诗诗丫头,你说说,是不是红茶的问题!”孙晓彤看着唐诗诗,求证着。
孙晓彤当然不会怀疑自己ide妹妹给婆婆投毒,这这样问,只不过是想借唐诗诗的嘴,当众给孙晓芬澄清罢了。
“对!诗诗丫头,你来说!”白凤菊也不相信是孙晓芬,即便是相克了,也定然不是故意的,但是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没了,她怎么样也要查明白真相的。
唐诗诗没想到自己一下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有怀疑的,有期待的,有不解的,各种各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倍感压力。
“丫头,你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好了,解释不了的,还有医生化验。”君老爷子看着脸色凝重的唐诗诗,开解着说。
唐诗诗点点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老夫人,目光快速的掠过白家人的面孔,开口说道:“不是红茶的问题!红茶跟主桌上的食物并不想克!”
唐诗诗的话一落下,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白茉看着唐诗诗,怀疑的问:“你确定?这么说不是我妈妈的问题!”
唐诗诗皱眉,白茉像是条疯狗一样的乱咬,连自己母亲都要怀疑,让唐诗诗觉得孙晓芬真是可怜,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护着白茉,没想到白茉竟然这样对她,不过当唐诗诗看到孙晓芬一耸一耸的肩膀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好受,其实她觉得孙晓芬也没有错,她只是太爱自己的孩子了罢了!
“不!这杯红茶的确有问题!”唐诗诗的话刚一说完,凌睿就出声否定,他这一声,沉稳有力,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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