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娴无奈,“爸,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
“这个话题就此终止。”墨老爷子语气微微加重。
“……”徐娴不敢再说话。
墨唯一则将小身子依偎进爷爷的怀里撒娇,“爷爷,我不想学弹钢琴。”
徐娴看着她,一双秀丽的眉毛越皱越紧。
“那一一想学什么呀?”墨老爷子笑着问。
“……”墨唯一歪着漂亮的小脸蛋,思考了半天,“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小大人一样的语气,惹的墨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就等一一想好了再告诉爷爷,到时爷爷帮你找最好的老师,好不好呀?”
“好!”
徐娴站在一旁,这回,是连双手都紧紧的绞合在了一起。
直到身边突然响起墨耀雄的声音,“徐娴,你跟我来一下。”
徐娴收回目光,跟着丈夫往里面走去。
而很快的,不到半小时,石伯带着少年去而复返。
十五岁的萧夜白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袖管领口绣着“墨”字。
因为刚刚洗过澡,短发还有些潮湿,愈发黑浓,衬托的那张脸有着近乎病弱的冷白。
“小白!”墨唯一双眼一亮,挣脱开爷爷的手指就冲着他跑过去。
石伯笑呵呵的说道,“小公主,现在可以让你的小白陪你玩了,都洗干净了。”
墨唯一看了石伯一眼,很快又将目光重新定在萧夜白的脸上。
他好高啊……
背着光,都看不清楚呢。
墨唯一伸出小手,拉着他的手指,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漂亮的五官,最后,小嘴弯起弧度,“我想去外面看小金鱼,小白你陪我呀。”
萧夜白没有说话。
墨老爷子眯着眼,“石伯,你跟着,看紧一点。”
“好的,老爷子。”
墨唯一拉着萧夜白就往外跑。
……
白砖红瓦的小凉亭,墨唯一拉着萧夜白一路跑到了一个大鱼缸的前面。
到了跟前,她才松开双手,但很快的,便将双手抬起,求抱抱。
“小白,你抱我!”
萧夜白清瘦而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事实上,自从他被墨唯一一路拉着出来,他就始终没有说话。
“咳咳咳。”不远处,石伯重重的咳嗽几声,提醒。
该说的,不该说的,刚才他在私底下都已经提醒过了。
墨唯一转过头,好奇的看了石伯一眼。
然后再回过头,双手上下的扑棱好几下,“小白!你抱我呀!”
萧夜白依然挺拔的站在那里,英俊,白瘦,却略显阴鸷,不伸手,不说话,也没有反对。
石伯直接抬脚走了过来,“小公主说话,你没听到吗?”
墨唯一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身前的少年。
“等会公主如果生气,告诉老爷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能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小公主喜欢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陪她,哄她开心……”
“石伯!”
石伯一愣,忙笑着问,“小公主,怎么了?”
“你……去那边!”墨唯一小手指着后面,“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小白!”
石伯无语,“小公主,老爷子说了……”
“我不要你在这里!”墨唯一跺了一下小皮鞋,气呼呼的,“你好吵哦!”
石伯:“……”
他低咳一声,直起身子,“好的,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不忘低声嘱咐,“好好照顾公主,我就在凉亭后面。”
……
等石伯离开,墨唯一这才转怒为喜,她拉了拉萧夜白的衣袖,“小白,你是不是嫌我重呀?”
“……”
“其实我不重哦,我很瘦呢,你肯定抱得动我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面对小公主的抖机灵,萧夜白直接转身。
墨唯一:“……”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身黑衣的少年转身,走进凉亭,然后在石椅上坐下。
???
几秒种后,她也跟着扑棱扑棱的踩着小皮鞋进去,“小白,原来你是嫌外面热呀!”
萧夜白单脚抬起,屈着长腿靠着石柱坐着,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斜斜的望着。
凉亭这一边是一处池塘,种了一些荷花,里面养着各色的七彩鲤鱼。
池塘不远处汇聚成一条小溪,曲径通幽,再远处还有一座小桥,旁边是一座中式的院落。
中式院落的最后面,就是刚才石伯带他去洗澡的地方——佣人房。
这么大的院子,不愧一出手就是500万,眼也不眨的就能买下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白!”
耳边聒噪的童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夜白有些不耐烦,拧着眉头转过脸。
谁知一股陌生的香甜气息仿佛近在咫尺。
下一秒。
墨唯一努着小嘴,快准狠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萧夜白看着阳光下那张泛着红晕的漂亮小脸蛋,微微怔愣。
“小白,你真好看!”墨唯一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身上一重。
萧夜白猛地伸手使劲一推。
“啊——”
墨唯一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嘭”的跌倒在地上。
在一秒钟的惊讶过后。
“哇呜呜呜呜……”墨唯一张开小嘴,哭的惨绝人寰。
小女孩的声音尖锐刺耳,很快引来了石伯。
紧接着,墨老爷子拄着拐杖过来。
年近六旬的老人震怒,抡着拐杖就朝他狠狠的砸了下来……
萧夜白猛地睁开眼睛。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如雷,整个人却置身于漆黑的夜色之中。
四下安静,除了他的喘息和心跳声。
几秒种后,萧夜白反应了过来。
他又做梦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哪怕是吃了安眠药,也会突然从无边无际的空洞梦魇中醒来。
这一次,还梦到的是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进墨家的场景。
萧夜白慢慢的呼出一口长气。
可是心口的狂乱声仿佛要从胸腔里往外蹦出来。
没有了任何的睡意,甚至还越来越清醒。
他握紧手指,低下头,闭上眼睛,牙关咬紧。
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关节处迅速泛白,手背经脉清晰的凸起,然后隐约发出骨节咔嚓作响的声音。
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整个人快要被那股窒息感吞噬掉。
墨唯一……
这三个字,仿佛束缚一般将他的头脑,心脏,甚至整个人都困住了。
他平静不下来。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些泛白,变亮,刺目的金色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
萧夜白抬起头,看到了对面墙壁上悬挂的那副婚纱照。
上面穿着红色婚纱的墨唯一笑的娇艳甜美,仿佛不谙人事的公主。
萧夜白猩红着眼睛就这样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等床头柜的闹钟开始熟悉的响起,恍惚间,男人伸出手去按闹钟,混乱之中却传来各种药瓶子滚落摔在地板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