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盛明窈刻意让自己不去想沈时洲的原因。
她不会说的。
回过头,礼盒已经被放在了茶几上。
盛明窈瞥了两眼,只知道那是个首饰盒。
自从发现她喜欢那种珠光宝气的东西之后,沈时洲真是越来越会投其所好了。
就像他承诺的那样。
他的确有在学习怎么讨她欢心。
而且,似乎……
学得很好。
盛明窈又用指尖理着头发,没去拆礼盒,慢吞吞道:“快晚饭的点了,我家里只有蔬菜水果,你是不是……”
“我订好了餐厅。”沈时洲立刻接话。
盛明窈微微一怔,随后才明白这男人为了哄她开心,是做主了准备。
沈时洲:“之后还有一个推脱不开的行程。想让你跟我一起。”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推不开啊?”
男人沉默了片刻:“——我答应了老爷子。”
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能耐着性子解释这么一句,已经是看在她是盛明窈,而不是别人的份上。
盛明窈也没有再问,反正晚上都会知道答案的。
她道:“如果是很正式的场合,需要我去换件小礼服吗?”
男人嗯了一声,又加重语调补充:“不许太露。”
…………
盛明窈当然把沈时洲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她挑了件水银色的露肩裙。裙摆蓬松宽大及地,衬得瘦削干净的肩颈线条近乎完美。
大多数小礼服都是这个尺度,露一点点显身材,不会太过。
然而,沈时洲一看见她的裙子,薄唇便立刻不悦地抿成了直线。
神情也微微有些泛冷。
盛明窈:“……”看不出他原来还这么大男子主义呢。
她假装没看见男人的表情,伸手搭在他的掌心上,“走吧。”
沈时洲嗯了声,目光扫到她皓腕上的古色佛珠,神情微缓。
然而很快又微蹙起眉,打量着她光洁雪白的肩膀。
哪怕是用餐时,盛明窈也能感觉到他透过来的眼神。
她心里疑惑。
这种款式的上衣,无论是礼服还是常服,她在沈时洲面前就没少穿,怎么偏偏今天他这么介意了?
坐到车上,沈时洲才迟迟说了今晚的行程:“慈善拍卖会,结束后还有一场晚宴。”
“遇见喜欢的拍品可以举牌,刷我的卡。”
盛明窈抬起卷长的睫毛,小脸微怔。
男人似乎被她这幅可爱的表情取悦到了,一直沉着的语调里总算染了丝笑意:“不许拒绝。”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含糊地应了两下。
然后,又察觉到,那深邃却灼热的目光,移到了她肩上。
明明只是个眼神,却挠得她肩头有丝痒。
盛明窈正想出声问他。
男人却已经主动说了:“我答应的条件之一,是缓和跟秦家的关系。”
“……”
她没说话,心弦却被轻轻地扯住。
“秦现会在。”
提起这个名字,盛明窈就更不再吭声。
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哪个词语说错了,会直接惹怒甚至刺激到沈时洲。
沈时洲顺势将她揽到怀中,一只手搂腰,另一只手捧起她巴掌大的脸蛋,让盛明窈跟他对视。
男人眸子深黑,几乎可以滴出墨来。
“窈窈,我嫉妒心很强,会吃飞醋。”
他讨厌秦现到了极点,没有盛明窈陪着顺毛,跟秦大少爷聊不过两句。
更别说完成跟老爷子做的交换。
但是盛明窈一出现,他又只想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不给别人看。
黑暗中,沈时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烫得盛明窈的心跳彻底乱了。
砰砰。
盛明窈想了想,用指尖主动勾住了男人的手,眼睛轻眨:“那你把你的外套给我披上。”
沈时洲扣着她腰肢的那只手,力道更紧,嗓音也渐渐压低:“我反悔了。”
——不想让她去见那些人。
盛明窈也不是很想去。
但,没有她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沈时洲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跟秦现说上话……
要知道,沈时洲会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盛明窈:“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安心一点啊?”
说着,又往他这边挪了挪,主动凑近了。
小脸扬着,摆到他面前。
整个人都似乎是种任人摆布的状态。
男人喉结滚了滚,低下头,薄唇摁在她细细的颈上,声嗓沙哑浑浊:“……我留几个痕迹。”
☆、39
夜幕垂落, 华灯初上。
名贵的私家车,一辆一辆停在酒店大厅前。
尽管阵势隆重浩大,周围也不见任何媒体记者的影子, 早被驱散得干净。
虽然记者队伍里不乏想拿到独家资料, 铤而走险的狗仔,但都会不约而同地避开这里。他们清楚地知道,哪些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大厅中央的摆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按照原计划,拍卖会该开始了。
然而,望着第一排空着的那两个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 都没动作。
九点四十的时候,气氛渐渐陷入诡异。
大家彼此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都说太子爷跟秦大少爷各退一步, 打算借这次拍卖会顺水推舟和解。沈时洲是反悔了吗?
下一秒, 伴随着高跟鞋哒哒踩在地板上,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很抱歉各位, 我有事耽误了。”
盛明窈的确像是匆忙赶来的。
她说话间, 还夹杂着低而急促的浅浅呼吸。
耳边的碎发也很凌乱, 因为薄汗紧贴在脸颊边。
她肩上还披着男人的西装,遮得很紧。细长的脖颈都被挡完了, 半点没露出来。
宽大的深色衣服堆在肩头, 显得她明丽的脸蛋愈发娇小皙白。
也将肌肤上,原本已经消了大半的淡淡红晕,衬托得格外显眼。
而身边, 沈太子爷只穿了件衬衣,少了几分平日生意场上西装革履的冷漠,多了些几乎很难从他身上看到的放松。
似乎印证了, 前几天才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只不过,跟大多数人猜想的版本不太不一样。
……
盛明窈的手指都快脱力了,也要紧紧揪住那身西装,将肩膀挡完。
她看似在歉意笑着向其他人道歉,实际上压根不敢去对视。
生怕触及到其他人探究打量的目光,心态就崩了。
都怪沈时洲!
她越想越气,抬头剜了男人一眼。
沈时洲低眸回望她,薄唇轻吐:“是弄伤你了吗?”
“……”盛明窈哼了声,入座后故意别开脸,不理他。
这男人谨记上次的教训,稍微克制了那么一点,不至于弄出伤口。
但是除了伤口以外,什么都有……
深深浅浅的泛红吻痕,从脖颈到身前,没有哪处是他放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