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微微眯起眼睛:“小鲤呢?”
男子一耸肩:“你是指那条鲤鱼精?”
“你把她怎么样了?”见男子这么问,洛白更加确信小鲤在他手上。
“放心。”男子笑得极为灿烂,“我来就是带你去找她的。”
洛白警惕的看着男子:“你到底是谁?我们以前见过?”
“见过,何止见过~”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欠揍的笑容,“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回忆往昔吗?”
记挂着小鲤的洛白沉默片刻,走到男子身侧,示意他带路。
男子一手搭在洛白肩膀上,凑在他耳畔轻声问道:“这鲤鱼精对你如此重要吗?”
洛白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男子一眼,打开他的手。
男子知趣儿的一耸肩,手指衔在唇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头半人高的黑色巨兽瞬间出现在了洞口。
洛白皱起眉头,这巨兽看着好生眼熟。
男子走到巨兽身旁,温柔的拍了拍它的鼻头,笑眯眯道:“小灵龙,你可想起来我是谁了?”
“你——”洛白一愣,脑海中猛然记起他为追回小鲤内丹而一路探查的那头饕餮,他还曾与之大战一场,“你到底是什么人!”饕餮本为上古凶兽,怎会听一个普通人类调遣,而且竟然会一路追回青葭村,再度对小鲤下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谁,你来一趟便知道了。”说罢,男子骑上饕餮直飞天际。
洛白化为龙身直追而上。
一兽一龙在云间几个沉浮,最终落至在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涧。
洛白大致预估了一下距离,此处离青葭村并不算远,而在随着男子一路行进的过程中,洛白明显感觉到这处山涧四周被下了结界,在高空中飞掠而过时,若非有人带路,此处山涧看起来不过是一处普通的低矮山峰,而穿透结界后方才能看清其真实面目。
他在选择栖息在青葭村时,曾在四周做过探查,从未发觉这处结界的存在,那么应该就是最近才设下的。
为了什么?同闻人七莫名“中毒”有无关系?
此时的洛白已经万分确信,闻人七“中毒”与青葭村的村民无关,若只是普通的人间之毒他以神力便可强行驱净,可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将闻人七的灵魄稳固,甚至找不到闻人七生气会在瞬间流失干净的原由。
而闻仲对待闻人七的态度,更让他确信,事情或许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定然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白的大脑正飞速运转之际,男子已将其带至一棵巨大魁梧,在寒冬中依然枝叶繁盛的古老槐树之下。
在树下,洛白见到了一个十分眼熟之人。
那人一身黑衣打扮,长发垂肩,唇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狭长的眸子微微上吊,犹如一只在冬日猎捕的狐狸,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猎物上门。
“是你?”洛白惊讶,风入松怎么会在这里?
风入松朝着将人带到的男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没想到吧?”风入松似乎很高兴看到洛白,“其实我也很惊讶,你会选择回来。”
“什么意思?”洛白皱眉。
“之前在昆仑派,你的天平左右摇摆,最终也还是选择了先追回鲤鱼精的内丹,放弃了去救闻人七——”风入松背着手,颇为有趣的瞧着洛白,“虽然最后强行突破了神封,闻人七没能因此丧命,但是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在你心里,鲤鱼精比闻人七更加重要?”
“他们对我而言,都至关重要。”洛白隐隐的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看样子,方才带他前来的男子和夺取小鲤内丹的饕餮应该是风入松的手下,难道说——洛白眸色一凛:“是你派人去袭击了小鲤,强行夺走了小鲤的内丹?”
“没错。”风入松点头,大方承认。
“既然如此,昆仑派的那一干事情,也是你从中作梗?”洛白震惊。
风入松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也不能说全是我的功劳,燕重和风流子也帮了不少忙。”
“为什么?小鲤不过是化形不过百年的妖精,昆仑派差些因此覆灭,对你有何好处?”洛白不解的看着风入松,“你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对我当然没什么好处。”风入松摊手,状似无辜,“昆仑派的一干人自私自利,我不过是行事之际顺手推了一把,帮他们满足一下贪欲之心而已。至于那条鲤鱼精,这个就更不能怪我了。”
“你得问问你自己。”风入松走到洛白身前,不怀好意的点点他的胸膛,“你流连人间如此之久,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洛白皱眉,依然没有听懂风入松所言何意。
风入松无奈,似乎对洛白的悟性非常失望:“我且问你,你化形之际便被封神,为何要逃离九天,宁可神力被封住也不回去?”
“九天之上的规矩不适合我。”洛白直言,自诞生之日起他便更喜欢人界的自由自在,那天上规矩颇多,这不许那也不许,他只待了几日便腻了,“更何况,这神位也非我自己求来的,为何他给我,我便要受着。”
“好!”风入松拍掌,“这天地之大,哪能是九天之上的那群神仙说了算。”
“他们说了自然不算。”洛白斜睨着不知为何就突然兴奋起来的风入松,“天地间自有天道做主,谁也无法代替天道行事。”
“呵……天道?”风入松对洛白口中的天道嗤之以鼻,“天道算个什么?这六界不公不允之事分分秒秒皆有发生,你口中的天道若真有用,何来诸多不平之事?”
“天道轮回,许许多多的事情,不能只看眼前。”洛白冷言。
风入松一勾唇角:“既然如此,那鲤鱼精因你丧命,是否也可归咎到天道的安排?”
洛白一把拽起风入松的衣领:“你把小鲤怎么样了?”
风入松高举双手,笑得轻松,不做反抗:“不必这么慌张,我还没对她下手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洛白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我想做什么?”风入松笑弯了眼睛,“我想做的,就是你要做的。”
“洛白,咱俩,可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