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八层地狱,周围包裹着难以描述的高温,地面如同岩浆一样滚动。
在这高温笼罩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身影睁开双眼,兴奋的大叫起来:受孕吧!我选中的女人!受孕吧!
就在黑影大叫的同时,围绕着他飘动的亡灵瞬间被他吸收到身体里去。
然后,黑影高高的仰起头,从嘴里吐出一道漆黑浓重的雾气。
雾气一路往上升腾,透过一道狭窄的缝隙,从青城某个古建筑景点的地砖上渗透出来,降临人世。
黑雾在空气里盘旋,翻卷,从行走匆匆的市民头顶上空飞过。
黑雾一路前进,一直来到了谢飞宇的公寓,从阳台飞了进去,依附到谢飞宇的尸身上,操控他的所有行动。
随着黑雾在谢飞宇的尸体上越积越多,谢飞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李盼旋虽然还有呼吸,但她更像一个死人,在地板上绝望的躺着。
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只想快点结束。
黑雾忽然凶猛的从谢飞宇体内出去,一口气贯穿进李盼旋的身体里。
李盼旋感觉到了。
这具尸体遗留了东西在她体内。
不冷不热,不属于活人,但也并非完全没有生命体的东西。
谢飞宇完成任务后,四肢突然间瘫软,倒在她身上。
这一次,他“正式死亡”了。
李盼旋把他推开,看着他,知道他再也不会站起来攻击自己了。
她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总算掌握到了一个规律。
她被某种可怕的黑暗力量盯上了。
那股力量可以操纵——或许是只能操纵死人,然后要通过死人来侵犯她的身体。
等到侵犯完毕以后,在她身体内部种下痕迹之际,对她施暴的尸体就会立即失去行动力,变成一具真真正正,不会再复活的死尸。
她不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黑暗力量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不可能就此结束。
她无路可躲,除了死,她想不到其他解脱的办法。
李盼旋就这样走到阳台上去,望着十七楼外面的景象。
青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是一个外貌平静安详的城市,但并未毫无罪恶,这里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杀人案件和交通意外,但这些可怕的血腥事故,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死亡对市民来说,也不过是能够议论三天的新闻而已,没人会真正的关心她的死活。
她爬上阳台扶手,整个人翻了出去,身体迅速往下坠落。
她闭上了双眼,觉得生无可恋。
忽然间,没有任何预警的,她的身体在空中一顿,后背被柔软温暖又不失强壮的力气包裹住。
李盼旋愕然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相貌极美的男子抱住了她,在空中如同轻灵的鸟类掠过。
李盼旋诧异的看着他,被他的外貌深深的迷惑住,甚至忘记问他是谁,为何会飞。
这人留着漆黑的长发,如同绸缎在空中飘舞,身上穿着一件宽松华丽的白色古装长袍,头戴一顶古式冠帽,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比女子还要精致漂亮。
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但脸上没有任何皱纹,也没有胡渣,显得特别干净利落。
男人抱住她,飞到一棵浓密的树叶之中,蹲在一截强壮的树干上,望着她说:“不至于死吧?”
李盼旋眼眶一湿,“你懂什么!你又不知我经历过什么!快放开我!”
“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所以特意赶回来打救你。”
李盼旋一下子崩溃了,她激动的说:“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难道是神仙?”
“我希望我是神仙,但我暂时还不算。”男子微微一笑,美得叫人转不开眼睛。
李盼旋换了一种怨恨的神态,“既然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为何不早点出现!”
“抱歉......”对方正要解释什么。
李盼旋一时动怒下,血压冲脑,一下子昏迷过去。
“女施主,你醒醒。”这名白衣男子摇了摇怀里赤身的女人,但女人没有反应。
这时候,从白衣男子身后也飞来一名中年男子,这正是三十八岁的南宫决明。
南宫决明这个年纪的时候,头发还没有变白,留的也不是寸头,而是一头柔软飘逸的半长发,很像电视上的偶像明星,他也有过英俊得叫女人一眼行动的时期。
他此刻的穿衣风格也还没有那么的随意,不过也算不上特别的讲究,普通的牛仔质料衬衫陪牛仔长裤,充满了活力。
南宫决明蹲在白衣男子身边,恭敬的说:“师父,你飞的太快,我险些要追不上。”
没错,白衣男子就是南宫决明的师父——陈玄生。
这是如假包换的陈玄生,审判官这个强敌还未出现在他生命之中。
陈玄生答:“要不快些,她就要坠楼了。此处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尽虚宝殿再说。”
南宫决明点头,拿出白符,启动地遁转移大法,一手轻轻揪住陈玄生的衣袖,身体四周腾起一阵风,周遭物体快速旋转起来。
转眼间,他们出现在尽虚宝殿某一处空荡荡的大厅之中。
木地板发出干净的光泽,无数用肉眼难以分辨的尘仙在空气中漂浮移动,以灰尘为食物,茁壮的成长着。
陈玄生抱起李盼旋,缓步走到一间客房,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棉被。
南宫决明白符又出,手决一动,“式神千岁,现身听令。”
扑腾一阵烟雾起,一名衣着紫色深衣的绝色美女在房间里现身。
长长的深衣裙摆下,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摆动起来。
千岁扭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近南宫决明,从容而自然的倒在他肩膀上,“主人,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南宫决明仿佛不愿给陈玄生看见这种场面似的,故意把千岁推开,教训她:“正经点,我师父在呢。”
“拜见师父。”千岁娇媚的倒进陈玄生手臂间。
陈玄生微微一笑,把她用力的按到床上坐稳,说:“我徒弟叫你出来,是让你照顾这名女子的,你不可以离开房间半步,这个女子若是口渴,你就倒水给她喝,若是做噩梦了,你就哄哄她,总之让她好好休息到明天,知道吗?”
千岁妩媚的看了陈玄生一眼,“对不住呢,你不是我的主人,你对我的吩咐无效。”
陈玄生看了看南宫决明,说:“你搞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