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欣对于这个事实还是极为诧异,只不过,她自己的心她清楚,“梓墨,不管以前如何如何,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其实,如果你没有跟我说这些话,我们还可以当好朋友,可现在看来,我们还是没办法成为好朋友。”
顿了顿,苏欣欣补充道:“我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单独见面。”
说着,苏欣欣使力掰开萧梓墨扼住自己手腕的手,也许女人的话让男人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抽掉了,所以她这一次竟是挣脱了他的手。
见此,苏欣欣也不想再单独跟萧梓墨待在一起,抱起小提琴作势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孰料,刚转身便迎面撞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傅西爵。
那一刻,苏欣欣的眉心拧起来了,脑中不由想起了曲染的手机上显示的三个字——‘秦明成’。
难道是曲染给秦明成报信了?
不容苏欣欣多想,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傅西爵拢进了他的怀里,猝不及防之下,她的脑袋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里,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扑鼻而来,微晃了她的心神。
她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如果你再闹,我就像昨晚一样,在这里吻了你。”
闻言,苏欣欣抿着唇,一动不动。
萧梓墨就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傅西爵搂住女人的手,血丝以燎原之势扩散蔓延整双眼睛,渗得吓人。
苏欣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萧梓墨,在她的眼里,他跟傅西爵完全不属于同一类人,前者霸道,后者永远都是优雅绅士的形象,从不曾改变。
她没想到,萧梓墨会有这样的怒气。
傅西爵看着女人的眼睛定格在萧梓墨的身上,没有要移开的迹象,眉目极其不悦。
这一次,傅西爵并没有直接拉着苏欣欣离去,而是颇有耐心地站在这里,对着萧梓墨道:“萧总,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个事实,欣欣是我的女人,麻烦你认清楚现实,不要再来招惹我的女人。如果你认不清现实,我不介意现在再次向你证明一次。”
说着,傅西爵作势想要覆唇吻住了女人的唇。
“不必了,我认得清现实。”萧梓墨绝对忍受不了她跟另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接吻。
萧梓墨的回答让傅西爵非常满意,嘴角露出了雄性相争的胜利微笑。
“既然萧总认得清现实,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带着欣欣离开了。”
他紧握着一双拳,尽量让自己平静地看着苏欣欣,“欣欣,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心意,我觉得也只有时间能够证明,到底是谁才可以给你真正的幸福。”
“……”傅西爵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十度。
然而不等他开口,萧梓墨的视线已对上他的眼睛,“傅总,希望你到时候表现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风度,别做欣欣不喜欢的事情让欣欣为难。”
傅西爵脸色阴沉,连基本的儒雅微笑都懒得表现出来,只是冷着一张脸道:“这一点就不劳外人替我们俩操心了。”
萧梓墨的脸色也非常冷,但他终是不说什么,转身就往外离去。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苏欣欣不禁蹙起眉。
她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可她却不知道,萧梓墨这次回来A市竟然是抱着这种心态。
傅西爵的视线从萧梓墨的背影上重新落回了苏欣欣的脸上,见她的眼睛仍旧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眼里再次悄无声息地滋生出了几抹血色。
可他接下来说出的声音仍旧跟平常无异,好似他在刻意压抑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醋意,“苏小姐,闹够了吗?闹够了就乖乖跟我回去,嗯?”
苏欣欣扬起小脸,精致的脸庞挂着温淡的笑意,可却极其刺眼,至少在傅西爵的眼里就觉得像一把小刀剜向他的心脏,隐隐作疼。
“还没呢!”她笑着说,“我想在这里静静地呆两天,烦请傅少不要打扰我的清静日子。”
傅西爵墨色的双眼凝视着她精致的小脸,脸上的阴沉之色一点一点地慢慢消散,搂住女人的手的力度慢慢加紧,“好,我不打扰你,我也想静静地在这里呆两天。”
“傅少不要脸的境界真是超乎我的想像了。”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无奈,苏欣欣脸上的笑意竟是蔓延进去纯澈的眼里。
他搂着她的腰肢的力度更加大,嘴角勾起的笑意似笑非笑,“老婆都跑了,要脸还有什么用。”
蔓延进去她眼里的笑意演变成丝丝暗沉的色彩,“我不是你的老婆。”
“迟早都会是的。”
此话一出,苏欣欣的眉目蹙得更加紧,她的视线落在男人揽过自己腰肢的手,语气淡淡的,“傅西爵,烦请把你的手放开,我不想跟你在这里拉拉扯扯,让别人看到影响非常不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拉拉扯扯?”傅西爵很明显在宣示主权,对着天地花草树木宣示他的主权。
苏欣欣觉得最近的傅西爵特别反常,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加淡凉,“傅少,一直以来,你都不喜欢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在阳光底下,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最近这些行为很明显就在打自己的脸?”
说到这,苏欣欣不由摁了摁眉心,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会死缠着你不放,我也希望你别死缠着我不放。当然了,我相信你那么讨厌我,绝对不屑缠着我。”
男人看着女人温淡的小脸,心腔迅速升腾起了一股怒火,“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难道不是么?”苏欣欣淡然的笑,“你不讨厌我,难道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
“……”傅西爵抿着薄唇,没有答话。
苏欣欣了然,“你现在那么急着向全世界的人证明我是你的女人,无非就是萧梓墨的出现刺激到你了。其实,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对我的恨意,你现在这种表现只是因为自尊心作祟而已。”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傅西爵不可能会爱上她。
她和他很快就会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不希望临别的那些日子发生太多的变故。
秦明成说得对的,如果她真的感恩他,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洒脱一点,不能藕断丝连。
“你好像很了解男人?”傅西爵的眸色越深越暗。
苏欣欣眨了眨眼,“男人和女人,其实都差不多。”
傅西爵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意,“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差不多呢?需不需要我向你证明一下,男人跟女人到底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苏欣欣看着傅西爵露出这种表情,不由抿起了蜜色的嘴唇。
此时此刻,她非常希望曲染能够出现,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然而她亦知道,曲染也许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看着他们。
毕竟她在这里的消息十有八*九是曲染漏出去的。
“傅少,光天化日之下,你觉得我们以这种暗昧的姿态站在这里,真的好么?”苏欣欣不忘提醒道,“这里是福利院的后院,虽然小孩子现在全都集中到教室,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在这附近。”
眼珠子转了转,她笑着说:“你认识曲染吗?当年高中跟我同一届的小提琴女王,刚才她去接了一个电话,可是过去了那么久,仍旧没有出现,你说……她是不是正在看着我们?”
苏欣欣扬起了手中的小提琴,“你看,这手小提琴就是曲染的。如果你兴致高涨,曲染又把握不了时间出现了,你岂不是很难受,是吧?”
傅西爵低着眸,看向身前的女人美丽干净的脸庞,染着暗色的双眼竟慢慢转晴,“说完了吗?”
苏欣欣想了想,点头,“貌似说完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苏小姐,你脑子里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该说你思想太不纯了,还是该认为你在故意暗示我要好好满足你呢?”
听此,苏欣欣蹭地一下……红了整张脸。
傅西爵顾忌昨晚那件事,自然不会继续揶揄已经羞涩得低下头的女人,他凑唇到她的鬓边,低沉着声音喑哑地说道:“你昨晚没有好好睡觉,现在应该去好好休息。”
莫名的,苏欣欣觉得心间有一股异样升起。
下一刻,傅西爵竟是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身子被悬空,她下意识看向了手中的小提琴,见小提琴安然无恙,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小提琴是曲染的宝贝,就算她出卖了自己,自己也不应该拿这种宝贵的东西发泄不满……
糟蹋,是一种遭天谴的行为。
“你要把我抱去哪里?”说实话,她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抱你去睡觉。”男人的声音充满着磁性蛊惑的意味。
她想,如果她是怀*春少女,她觉得听着他这种撩*人的声音就要怀孕了。
这种男人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她的视线瞟了一眼手中的小提琴,“我还没有将小提琴还给它的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约定好了,她的话刚落下,便见接电话长时间不见踪影的曲染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一刻,她总有一种被他们深深算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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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郊区的高级酒店房间里,苏欣欣看着身上的男人,眼里蓄着丝丝不悦,可嘴角却勾起温淡的笑意,“傅少,难道这就是你讠秀拐无知少女的手段么?先是哄我跟你一起吃饭,吃完饭就把我拐到酒店,企图谷欠行不轨,是么?”
男人压着她的一双手,看着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庞,心内划过一抹疼,也不去计较她的冷语相向,“欣欣,乖,别闹,赶快睡觉。”
“我不认为是我在闹,好像……”苏欣欣看着偌大的豪华卧室,眉目蹙得更加紧,“好像一直是你在闹。”
卧室的气氛刺激了她大脑中的记忆神经线,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昨晚男人粗*暴的画面,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感觉如泉水般涌出来,微乱了她的心。
傅西爵看着带着刺的苏欣欣,内心的懊恼之意越加浓重,他轻声讠秀哄道:“欣欣,乖,女人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然容易生病,知道吗?”
她掀唇说道:“既然知道女人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可傅少昨晚却那样子对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希望我生病呢?”
苏欣欣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和,可平和中却不难掩饰其的不悦,他自知昨晚行为过份,此时完全忽略她的怒气,只是极尽耐心地哄着她,“你别怕,我现在不会对你乱来的,你尽管安心睡觉。”
她被男人如此哄着,眼中那抹温淡竟在不知不觉中潋滟成温热意味,视线不由得瞥向空荡荡的卧室四周,嘴唇微抿,“听说一个女人被受欺负之后,都会变得比较脆弱,你作为男人,难道不应该做一些事情安慰一下我么?”
傅西爵的视线落到女人略显紧绷的神色,心脏微紧,“我抱着你睡,嗯?”
“可是……”
似是猜到了女人的担忧,傅西爵轻声说道:“我只抱你,不做其它……”
苏欣欣凝视着他的英俊的脸庞,发现男人的眼神中蓄满了关心的味道,心中暖暖的,有一种异样的舒服感。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好。”
“真是磨人的小丫头。”傅西爵松开压住她的手,转而轻轻刮过她的鼻子。
指尖刮过,撩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之意,苏欣欣竟是觉得脸颊再次红了起来。
不多时,傅西爵躺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掌搂住她的身子,熟悉的体香飘入了她的鼻息间,稀释了酒店房间那些难闻的消毒味道,让她的神经慢慢松弛下去。
她的头埋在男人衤果露的胸膛上,“傅少……”
“怎么了?”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苏欣欣想了想,还是道:“这次回去之后,我想搬出别墅,自己在外面住。”
“……”她明显看到了男人带着笑意的脸庞一点一点地冷硬下去。
然而她还是作出了自己的解释,“萧梓墨的出现的确是一个意外,我从没想过要跟他重新在一起,你也不必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被挑衅了,故意把我强留在你的身边。”
苏欣欣忽视傅西爵那双阴鸷得想要杀人的眼神,继续道:“当初,我被赶出傅家,前男友也弃我而去,你将身无分文的我带回了你的私人别墅,帮助我更名改姓,隐藏我的行踪,让我可以正常求学生活。说真的,我非常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
“既然感激我,就应该乖乖呆在我的身边,你现在那么急着搬出去住,难道就是你对我所谓的感激?”傅西爵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心腔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苏欣欣抿着唇,“我们很快就会彻底没有关系,我提前十几天搬出去住是为了过渡一下缓冲期。”
“……”傅西爵沉着一张脸,随即抽出一支烟点燃,凑到唇边,烦躁地吐出了一口烟。
苏欣欣看着男人如此,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然而,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傅少,别抽那么多烟,吸烟有害健康。”她终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傅西爵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伸手到柜桌面上的烟灰缸处,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他转头,尽量轻声道:“欣欣,别想那么多,安静地睡觉,知道吗?”
苏欣欣抬眸凝视着他的俊逸的脸庞,知道再多说也无谓,于是点了点头,“好。”
话落,她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其实,不管傅西爵如何,她总归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搬出去住的。
毕竟,她不希望影响傅西爵跟未来女朋友的感情。
“……”傅西爵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女人如海藻一般的头发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然而墨色的双眼里却染上了暗深的颜色。
苏欣欣做了一个梦,梦见傅西爵向自己求婚,刚巧那时,萧梓墨却出现将自己强行拉走,傅西爵不甘心追了上来,三人拉扯之间,两个男人竟都被车撞倒,漫天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
蓦地,她整个人被惊醒,坐到宽大的睡卧上,一双眼睛茫然无顾看着前方,毫无焦距。
傅西爵正坐在床檐边温柔地看着她,乍一听到苏欣欣带着极致恐惧的声音,心里猛然一紧,不由伸手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
“欣欣,别怕,我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意味。
熟悉的味道似乎缓和了她的情绪,她茫然的双眼慢慢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只不过内心的震惊还是无法一下子消散。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说到此,苏欣欣似乎不敢继续说下去。
傅西爵将她抱得更加紧,“噩梦而已,不要当真,醒了就好了。”
说着,他松开苏欣欣,薄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吻,“我抱你去浴室洗漱一下。”
话落,也不等苏欣欣作任何反应,他便直接抱起了她。
她的脑袋还是懵的,只是任由着男人把她抱到浴室,直到看到镜子里那张被吓得略显苍白的脸庞,她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不得不承认,萧梓墨的行为超乎了她的想像。
傅西爵的变化也似乎更加坚定她要尽快搬离别墅的想法。
某些事,好似在不知不觉中朝着一条不受控制的轨道发展下去……
十分钟后,苏欣欣洗漱完毕,走出浴室,男人迈步到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温柔的吻。
她不抗拒也不迎合,态度不冷不热。
傅西爵墨色的双眼染起一抹晦涩之色,说出的声音也带着几丝沙哑,沙哑中又透着几分磁性,“欣欣,我们去吃晚饭吧!”
苏欣欣抬眸,凝视了男人的脸庞几秒钟,蜜色的嘴唇微掀而起,“好。”
一个小时后,傅西爵搂着她的腰肢走出了酒楼,她看着酒楼对面的购物商场大厦,神色愧疚。
由于上午一些突发事件,她到达福利院的时候非常狼狈,事先没有任何的准备,为此,她觉得极为愧对福利院的小朋友。
“傅少,我们进去商场买一些礼物送给福利院的孩子吧?”她的眉目变得很温和。
傅西爵儒雅的笑,“好。”
再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已经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刘叔所开的那辆黑色豪车后车尾处。
傅西爵看着车后箱的那些小玩具,眉毛微挑,“这就是你送的礼物?”
苏欣欣察觉到男人眼神的异样,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再次看向了车后箱里的东西,说道:“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我的女人,你觉得这么一点礼物真的拿得出手?”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也总比你一件礼物都没有来得更好,是吧?”
“……”傅西爵但笑不语。
但直到第二天到达原爱福利院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傅西爵鄙视自己那一点小礼物了。
原爱福利院位于A市最偏僻的郊区,曾传闻此处风水不好,并没有开发商敢眷顾此地,所以福利院几乎四面环山,虽有一条水泥大道,但交通工具并不便利,除了福利院的几十名孤儿和老师,鲜少外人会来这里。
孤儿或是残疾或是智障或是天生有遗传病,也就是说,这家福利院都是有缺陷的小孩。
此时,福利院的升旗广场处整齐地堆满了被子、塑胶桶、空调、鞋子、衣服等等生活用品,除了生活用品外,还有大米、食用油、食盐等等食用品。
好像真正做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齐聚一堂!
苏欣欣不由看向刘叔帮忙从后车箱搬出来的那些小玩具,不知为何,眼眶竟红了起来。
她忽然间觉得,他昨晚鄙视自己的那番话也变得温柔暖人了。
全国的福利院据统计快要达到了5000家,几乎每一个小县都会存在一家福利院,A市属于一线城市,可由于特殊的原因,再加上原爱规模不大,没有受到特别多的关注,所以很多东西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不周。
有缺陷的孤儿跟一般的孤儿总会有本质的区别,虽说不会区别对待,但是……
“傅少,谢谢你!”
傅西爵问:“为什么要谢我?”
“我想代替原爱所有的小朋友谢谢你。”苏欣欣说,“他们非但没有拥有健全的身体和头脑,反而还遭受亲人的遗弃,得不到社会的公平对待……”
说着说着,苏欣欣长长的眼睫毛上已经氤氲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傅西爵内心蓦然划过一抹疼,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再次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吻。
被遗弃,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心理创伤。
她从小就被遗弃,心灵较之旁人会更加敏感更加脆弱,可他却那样子对待她,也不怪她连夜跑到这处可以给予她一丝心灵安慰的福利院。
大抵,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喜欢寻找同类治疗创伤吧!
接下来,傅西爵和苏欣欣一起跟着小朋友玩耍,她牵着小朋友的手让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他和曲染则站在圈子中间,曲染拉曲,他则负责唱歌。
小朋友们虽有缺陷,但很多时候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看着三个漂亮帅气的大哥哥大姐姐跟他们一起玩,他们只是咯咯的笑,明媚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脸上,柔和了上天对他们的不公带来的缺陷。
傍晚,苏欣欣跟曲染作了简单的告别,再去看一看齐聚在一起吃晚饭的小朋友们后,就跟傅西爵一起坐上了车子,回去A市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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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郁氏大厦。
苏欣欣刚到办公室,便收到风行组召开紧急会议的消息。她自然不敢怠慢,七手八脚拿上记录本就直奔会议室,很快,风行组的所有设计部人员都全部到齐。
刘雪瓷是风哲曦的秘书,她站在投影仪前方大声道:“各位同事,告诉大家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二十分钟后,副经理亲自约的客户经理将会亲自到达公司跟我们恰谈合作,但是非常不巧,十五分钟前副经理发现他的原文件不见了,由于文件里附带了经理本人的手绘设计图,所以具有不可复制性。”
顿了顿,刘秘书继续道:“副经理怀疑这是我们公司内部人员干的事情,此时我希望偷走文件的那个人乖乖拿出来。副经理说了,只要Ta在二十分钟之内将文件交出来,并保证文件内容没有泄露出去,可以不追究Ta的刑事责任,否则就会以偷窃商业机密罪将Ta送上法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郁氏有一个明文规定,凡是发现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行为,集团将会以解聘永不录用作为惩罚。
也就是说,这一次偷窃风哲曦文件的那个人非但会被解雇,还有可能摊上官司。
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偷取郁氏副经理的文件?本次合作的对象只是一家小公司,利润虽大,但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讠秀惑力让郁氏内部核心设计人员干出这种事吧?
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可是,又到底是什么呢?
过了几分钟,会议室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承认,甚至连偷偷发信息自首的声音也没有。
刘秘书看了看时间,终是道:“既然没人愿意招,我也只能派人去你们的座位上一个个找了。”
一般来说,偷文件的人绝不可能将它放在座位上,刘秘书选择这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看来的确是着急得没辙了。
最终,刘秘书派谴了三位资深设计人员开始搜查每一位设计职员的办公桌。
苏欣欣跟其他设计同事一样,只能在刘秘书的监视下配合地用钥匙打开自己的私密抽屉。
当看到抽屉里多出来的一份文件时,苏欣欣眼皮狠跳了一下,心里暗道一声,这下子糟糕了。
她可能此生都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感觉,四周围的异样眼光就像挡不住的利箭一样射向自己的身体,毫不遮掩。
她也没有忘记,风哲曦得知文件在她的私密抽屉那一刻的复杂神情,只不过,由于时间紧迫,他并没有立刻对她进行处理,只是让他的助理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紧她。
一个小时后,风哲曦送走了合作的客户经理,就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风哲曦刚刚还言笑晏晏,可踏步进来的那一刻,脸色却蓦地沉了下去。他的脾气一向都不是非常好,自己如此看重的属下做出偷窃这种事情,他自然非常生气。
不多时,风哲曦已迈步坐到办公旋转椅子上,他脸颊那两颗具有代表性的酒涡因为怒意反倒显得更深更渗人。
“苏欣欣,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对上风哲曦怒意满满的脸庞,只能平静的说:“经理,我希望你能给我三天时间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我凭什么要给你三天时间?”风哲曦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脾气的男人,此时他的额上青筋突出。
苏欣欣的说辞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此时倒是能够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凡是作案都会有动机,但是我曾被郁氏拒绝了一次,后来面试的时候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赶得及错过了面试的机会,如果不是郁总刚好看到有关我送高血压老人去医院的报导,那么我根本不可能进入郁氏。实习期间,我尽职尽责,恪尽职守,努力表现自己,只为可以在郁氏站稳脚跟。”
“进入郁氏的机会对于我来说,难能可贵,我不可能在刚转正没多久的时候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所以说,我根本没有偷取机密的动机。”
“也许,我比你们更加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文件塞进我的私密抽屉里。”
苏欣欣不喜欢陷害他人,但是也不允许自己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风哲曦拧着眉看着脸上挂着坚定神色的苏欣欣,陷入了思考,良久,他终是点头道:“好。”
不论是他,还是她,都希望查出真正的偷窃者!
就这样,苏欣欣拥有了三天证明自己清白的时间,“经理,我想看一看设计部的监控录像,可以吗?”
这一次,风哲曦倒是很配合,“可以。”
为了能够更快查出来,苏欣欣充分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的时间,她主动要求将监控录像传到她的办公电脑上,并仔细检查她座位上的任何一个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细节。
她完全不在乎其他同事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复杂眼光,只是一丝不苟寻找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虽然说寻找证据是警察的职责,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公司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她就得背着偷窃的罪名被赶出郁氏,在业界臭名昭著。
查看监控录像是一件非常耗时的行为,但监控也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所以无论多无聊,她都得按着快进看下去。
一直到下午,都没有任何进展,苏欣欣饶是有再多的耐心也被消磨得七七八八,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把晚饭囫囵吞枣下去之后就继续埋头看着监控录像。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到了晚上九点,这时,设计部的办公室只剩下苏欣欣一个人。
“还不下班?”这是郁仲骁的声音。
苏欣欣抬头,苦笑了下,“还没呢!”
她是凡人,会累会惆怅,就算眼前站着郁氏首席总裁也很难挤出笑脸‘拍马屁’。
郁仲骁的视线沿着女人略显惆怅的面容落到电脑的录像上,妖孽的桃花眼染上了一抹异色,“你的事,我听哲曦跟我说了。”
“……”风哲曦跟郁仲骁的关系亲如兄弟,那个永远藏不住秘密的副经理会将她的事情告诉他,完全就是不出意外的事。
见苏欣欣一脸僵硬的神色,郁仲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轻柔,“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
也许今天接受了太多质疑的目光,所以对上郁仲骁肯定的眼神时,苏欣欣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意,“郁总,谢谢你!”
“不客气。”明亮的灯光照在郁仲骁妖孽的脸庞上,更添了几分清冷,清冷中又夹杂着几丝魅惑,“欣欣,你心里会不会怨恨公司没有帮你查找真相,证明你的清白?”
“没有。”苏欣欣摇头。
她知道,一个公司运营要成本,每个员工都有他们需要做的事,服装公司不是警察局,没有查案的人力,更加不擅长查案。
再加上,公司不希望将这种事情公诸于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自然不会随便通知警察。
她说:“杰西愿意给我三天时间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已经很感激他了。我不是象牙塔的大学生,所以我能明白。”
郁仲骁站在苏欣欣的身旁,他就那样静静凝视着她的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一些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一样。
他想了想,说道:“你能明白就最好,我还是挺欣赏你的才华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也这样希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学会保护自己也是她需要学习的一项技能,没有人可以时时刻刻把她保护得完整无缺。
这时,郁仲骁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视线落到女人干净却略显憔悴的脸庞上,说道:“欣欣,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苏欣欣看着郁促骁,面露疑惑。
他说:“有人正在赶往郁氏的途中,他似乎很生气你没有接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