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李家那一天起,李艾就知道,她和乔廿禾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要说其他人还能从交易中得到真正的感情,他们两个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一场交易中,李艾和乔廿禾从来都不是在同一个对等位置的。
李艾只是一个由李家人“买”过来的联姻工具而已。
而乔廿禾呢?
哪怕是之前经过叛逆期,但他依然是乔家最受宠爱的孩子,乔家人都以老父亲的心态包容着他的任性。
还要求李艾也要这么做。
哪怕是乔廿禾做错了什么事,她也不能指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让李艾当好一个工具人就好了,在必要的时候和乔廿禾上床,然后生一个乔家的孩子出来。
听起来很可笑,但乔家的确是这样要求她的。
出钱的是大爷,李家得罪不起乔家,身为一个工具人的李艾当然更得罪不起了。
一开始,李艾都是紧紧记着这一点的,绝对不跟乔廿禾有过多的牵扯,但架不住乔廿禾要主动凑上来。
大概成为他的妻子,就相当于成为他的“东西”。
乔廿禾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不许她接近其他人,和别的男人过于亲热,但是又时常对她表现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脱离那个时候再来看,李艾就明白了。
只有她一个人把这段感情当真而已,乔廿禾对她的感情,一直只有戏谑。
尤其是在她母亲去世之后,李艾提出要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乔廿禾的表情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一种掌中之物要脱离控住的愤怒。
那一刻,李艾从来没那么清楚的认知过,她在乔廿禾心里到底占着何种地位。
“……你跟他谈过吗?”听完之后,盛安好半响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在感情这方面,哪怕是和慕子乔在一起,盛安好也是处于被动地位的。
和薄川在一起之后,盛安好自然是被宠上天,也愈发偏向天真了,连问出来都话都是这么傻白甜的。
有时候,李艾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盛安好这样天真的想法。
“安好。”李艾苦笑了一声,轻声说,“你知不知道,有些明明清楚的事情,再闹到正主那里去的话,是自取其辱啊。”
而她明明在这段感情里面已经这么卑微了,自然不会再去问。
“可是……”盛安好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之间其实是有感情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艾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想过啊。”李艾承认得很爽快,“就是因为这一份妄想,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
“啊?”盛安好没听懂她这句话。
“我于乔廿禾而言,不过是一个恰到时候出现的玩具而已,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就像我未婚妻这个身份一样,一旦我放弃了,那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凑上去,而乔廿禾还是不会拒绝。”
李艾从来没这么清醒的认知过。
尤其是,那个凑上来的人,各方面都和乔廿禾很相配,条件甩她几条街。
恍惚间,李艾又看到那个骄傲的女人挽着乔廿禾手臂的样子,而乔廿禾时不时偏头和对方说什么,丝毫没有挥开对方手的想法。
……
林洛的婚礼,身为好友的乔廿禾自然收到了邀请。
在让李艾同行的时候,乔廿禾自然要询问她的意见,而这段时间李艾都沉浸在母亲的死讯中,没有回过神来。
现在有了一个地方既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还能见到盛安好,李艾自然没有拒绝。
婚礼那天早上,李艾一早就起来收拾了。
“这条好看,更配你……的衣服。”
乔廿禾睡眼惺忪的从背后抱住她的腰,随便挑了李艾首饰盒里面最贵的一条项链,说得一本正经。
两人虽然天天睡在一起,但是乔廿禾顾及着李艾的情绪,已经好久没跟她亲热过了。
骤然离这么近,李艾怕他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身子顿时僵住了。
就这么个动作,就让本来就有起床气的大少爷顿时拉下脸。
乔廿禾松开手,抽身离开,在进浴室之前,还有些轻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没说话,但是李艾还是能明白他眼神中所代表的意思。
一个买回来的玩具,还敢对他有意见了?!
李艾对着镜子苦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关了,还是早上的温度低,在大夏天,李艾觉得自己身上的热度也被乔廿禾的这个离开而抽去了一样,身上一阵发冷。
最后,李艾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乔廿禾瞎指的那条项链。
纵然是这条项链和她的衣服不太相配。
然而这是乔廿禾买给她的,也是他夸过的。
然而乔廿禾从浴室里面出来,看到她的打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立马就阴了下来。
“谁允许你穿这一身的?换掉!”阴着脸的男人说话也不客气。
“怎么了?”李艾脸上是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闻言,满脸的茫然。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此时的乔廿禾显得万分霸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就马上去做,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这话让李艾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乔廿禾的时候。
……应该说,是在第一次正式见到乔廿禾之前。
他的母亲,那位出身高贵的名媛站在门口,看到她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挑不出错误来,只是眼底带着几分不喜。
不过这位高雅的名媛自身素养还是很过硬的。
哪怕是不喜欢李艾,也没表现出其他情绪来。
“做乔家的儿媳妇,也没有别的要求。”女人冷淡的嗓音在别墅里面响起,不带任何的感情,“只有一点,要是廿禾让你做的事情,你不能有半点推迟,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不能不听他的。”
要是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话,听到这种要求,没准还会高兴。
毕竟有多少段婚姻是毁在婆媳关系上面的。
看乔家这样子,应该是对乔廿禾疼的不行,只听他的话,不就是一人之人数人之上了吗?